第16章 双核初显，根蔓出新（1/2）

沉寂了数月之久的青苍之域，如同冰封的河流逐渐解冻，那庞大而古老的意志终于自深沉的修复中缓缓苏醒。

这一次的苏醒，并非力量的瞬间回归，而是一种更为奇特的体验。苍榕首先感受到的，并非往昔那充斥每一寸木质脉络的、近乎饱和的磅礴力量，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与“清明”。

灵魂深处那被强行撕裂的伤口已然愈合，留下了一道无形的、却切实存在的印记。这道印记并未削弱他，反而像是一道疏通了的河道，让原本有些淤塞滞重的意识流淌得更加顺畅、迅捷。他恍然明悟，剥离出去的，不仅仅是部分精神力和能量，似乎还有那属于千年古榕本身沉淀的、过于厚重的某种“沉滞本性”——那是一种完全遵循植物本能、缓慢而庞然的思维惯性。

如今，这部分惯性随着子体而离去，他作为主体的意识，那属于人类灵魂的“理智”、“策略”、“创造性”等特质，仿佛被擦去了蒙尘的明珠，骤然变得清晰而夺目。思考的速度更快，推演的能力更强，以往许多关于能量运用的模糊灵感，此刻如同被梳理过的溪流，清晰可见地在他意识中流淌、碰撞。

他“看”向自己依旧庞大无比的主干和枝条。以往，他驱动它们，更多是依靠庞大的灵能进行粗暴的物理操控，如同挥舞巨锤的婴儿。而现在，他能更精细地感知到灵能在每一条木质纹理中流动的细微差别，能更精准地控制输出的力道与角度。

那些关于“法术”、关于能量属性的奇思妙想再次涌现。

将灵能高度压缩？他可以尝试在枝条内部构建微小的灵能涡流，而非强行从外部挤压。

模拟风雨雷电？他可以对灵能进行不同频率的振动，或许先从小范围的“微风”或“湿润水汽”开始，而非好高骛远地直接追求风暴与雷霆。

能量护壁？或许可以尝试将灵能编织成网状或鳞片状结构，而非追求完整的罩子，这样消耗更小，局部防御更强。

思路豁然开朗。突破的契机，并非来自力量的盲目堆积，而在于认知的升华与操控的精进。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开始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从最微观处开始重新审视和锤炼自己的力量体系。

他的感知网络也恢复了，并且范围似乎比受伤前更为广阔，清晰度更高。精神力的“质”得到了提升。他能清晰地“看到”山谷内每一只松鼠的跳跃，能“听到”溪流下鱼儿的摆尾，甚至能隐约感受到更远方，那来自北方沼泽的阴冷气息似乎也变得浓郁了几分，西方山崖的鹰唳中多了一丝躁动。

而最重要的，是那道连接东南方向的、微弱却坚韧的精神纽带。

他的“眼睛”顺着这道纽带延伸过去。

山溪畔，那株青玉般的子树已然长高了不少，约有寻常小树大小。它的形态与主体并不完全相同，枝条更显柔韧，叶片更加细密，整体透着一股灵动机敏的气息。它正将根须探入溪水，贪婪地吸收着水灵之气，同时将一丝淡淡的木灵生机反馈给溪流，引得周围水草愈发丰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