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诡异的结界(2/2)
窗外,御林军的铁甲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像一排沉默的冰刃,守卫着这间简陋却注定不凡的议事之所。
“除了御林军,其余士兵全部投入大基建。”我的声音不高,却如铁锤砸在铁砧上,铿锵有力,“修桥、修路、建铁路,军饷翻倍。”
话音落下,烛火猛地一跳,如烟的指尖轻轻拂过唇边,眸光微闪,像暗夜里掠过的星火。
她身披一袭墨色长袍,衣襟绣着银线勾勒的齿轮纹样——那是我们新定的工业图腾。
她轻声道:“百姓会支持,但贵族不会,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
“那就斩断命根。”三公主冷笑,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刀锋出鞘。她一袭赤红劲装,发髻高挽,额间一枚玄铁玉佩,冷光流转。她的眼神如鹰,扫过地图上那些被红笔圈出的封地,“谁跳出来反对,直接杀。
不讲仁义,只讲效率。”如雪坐在她身旁,素衣如雪,眉目清冷,只轻轻颔首,指尖却已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笔直的红线——那是通往南方橡胶林的路线。
我站起身,望向窗外。远处,新兵们正列队操练,铁靴踏地,声如雷动,震得檐角铜铃嗡嗡作响。
火把连成一条长龙,照亮了通往城外的土路,仿佛一条苏醒的巨龙,正缓缓蠕动。
我知道,一场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已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点燃了第一簇火种。没有圣母,没有犹豫,只有铁与血、火与钢的逻辑。她们都见过地球的工厂如何吞吐黑烟,见过铁轨如何撕裂荒原,见过电光如何劈开黑夜——她们亲历过,便再也无法回头。
翌日清晨,我与如烟启程。天还未亮,东方泛起鱼肚白,薄雾如纱,笼罩着沉睡的营地。
我们骑的是改良后的烈焰狮——鼻孔喷出白雾,蹄下溅起的水花在晨光中折射出虹彩。
如烟坐在我身后,长发被风撩起,缠绕在我肩头,带着淡淡的硝石与薰衣草混合的香气。
我们向南而行,穿越荒原,翻过断崖。结界区域在地平线尽头浮现,像一道横亘天地的紫黑色帷幕,扭曲着光线,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又缝合。
靠近时,空气变得粘稠,呼吸间带着铁锈与臭氧的味道,耳畔不时传来细微的“噼啪”声,像是电流在虚空中跳跃。终于,一片橡胶树林出现在眼前——深绿的树冠在风中轻摇,树干上渗出乳白色的汁液,如泪,如血,如这世界最原始的馈赠。
我伸手触碰树皮,指尖沾上微凉的胶质,心中骤然一热。如烟轻声道:“往西三十里,地磁仪有异常波动……可能是铀矿。”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像刀锋划过寒潭。
我仰头望向结界,那道紫黑的屏障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彩,仿佛一颗巨大星球的伤疤。
只要突破它,就能看到这颗星球的另一半——那未知的世界,或许藏着我们从未想象过的文明,或许,正是我们来时的起点。
在结界区域转悠了半日,烈焰狮的状态已显出明显的疲弱。
原本如熔岩流淌般炽烈的鬃毛此刻黯淡无光,像被灰烬覆盖的余火,失去了往日的灼灼威势;它沉重的喘息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每一次踏地的爪印都比前一次更深,仿佛大地也在悄然吞噬它的气力。四周的光线诡异地扭曲着,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铅灰色,云层低垂,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棉絮,压得人胸口发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像是陈年枯叶在阴湿中发酵,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令人喉头发紧。
我心头一沉,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小白鼠——它原本活蹦乱跳,此刻刚一落地,便抽搐两下,四肢僵直,眼珠泛白,转瞬便没了气息,小小的身体迅速干瘪,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了全部生机。
我再取出一只雪白的兔子,它刚触地,毛发便如被烈火燎过般卷曲焦黑,连一声哀鸣都未及发出,便软软倒下,瞳孔凝固成死寂的灰白。
我和如烟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浮起惊骇——这方天地,竟在无声无息间剥夺生灵的精魄,连最寻常的生灵踏入,亦难逃一死。太诡异了,仿佛这片土地本身,便是某种沉睡巨兽的胃囊,吞噬一切闯入的生命。
“快走!”如烟低喝一声,声音轻如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我们立刻运转功法,内力在经脉中奔涌,如寒流激荡。我一把拉起虚弱的烈焰狮,它滚烫的躯体此刻竟透出几分寒意,仿佛内里的火焰正被某种黑暗力量悄然熄灭。
两人一兽腾空而起,破开那层如膜般的结界迷雾,仿佛冲出一口密封的棺椁,耳边骤然响起尖锐的嘶鸣,似有无数冤魂在结界中哀嚎,又似风刃割裂虚空。我们不敢回头,只知拼命催动内力,御风疾驰。
直至远处出现几点昏黄的灯火,如黑丝绒上缀着的碎金,才缓缓降落。那是一个偏僻的村落,依山而建,茅屋错落,屋顶上覆盖着薄薄一层银霜,炊烟袅袅,带着柴火与野菜的淡淡香气,与结界中那股腐朽死寂截然不同。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只土狗懒洋洋地趴着,听见动静抬起头,吠叫两声,声音粗哑却充满生机。我们落在村边小径上,脚踏实地的踏实感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夜风微凉,吹拂过面颊,带着山野清冽的草木气息,仿佛在提醒我们——终于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