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逃婚的三公主(1/2)

金国在小林的统筹下,进入了高速发展期。

晨曦初露时,城市天际线已蒸腾起薄薄的工业雾霭,灰蓝与金橙在天边交融,仿佛文明正从混沌中淬炼出光芒。烟囱林立的工厂区,蒸汽机的轰鸣如低沉的战鼓,节奏分明地敲击着大地;铁轨在朝阳下泛着银白的光,载满矿石与煤矿的大货车缓缓驶过,震得路边野花微微颤动。国民收入增加之后,小林亲自督办了数十所短期技术学校。每到开学季,红砖砌就的校门口便挤满了穿着粗布工装的青年,他们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渴求,像极了炉火中跃动的火星。每隔三个月,这些学校便如熔炉出钢般,输送出一批批掌握基础机械、冶炼与电工技术的工人,他们走出校门,踏入车间,将图纸化为现实,将梦想锻造成齿轮与轴杆。

克莱尔的高炉终于在北方工业区拔地而起,宛如一座钢铁巨神盘踞在平原之上。点火那日,通红的铁水从炉口奔涌而出,像一条熔岩之河,在夜幕下映照出整片天空的猩红。火星如萤火虫般飞溅,落在耐火砖上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灼的锐利气味,混合着焦炭的焦糊味,竟让人心生一种原始而庄严的敬畏——钢铁,这个工业文明的脊梁,终于被金国牢牢握在手中。科技树被点亮的那一刻,连风都似乎带着金属的震颤,吹过田野与城市,宣告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然而,这颗星球被一层神秘的结界笼罩,如同一层无形的琉璃罩子,将太空中探测飞船的扫描波尽数反弹。卫星图像上,大陆轮廓模糊,资源分布成谜。为了橡胶——那支撑轮胎、传送带与密封件的关键材料,我不得不亲自上阵,化身“人肉探测器”。连续七日,我飞行穿梭于云层之下,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候鸟,在山川、密林与海岸线上空盘旋。风声在耳畔呼啸。

终于,在天元国南端的海岸线上,我发现了那片梦寐以求的橡胶树。它们孤寂地矗立在灰黑色的礁石之间,树干灰白,树皮如蛇蜕般层层剥落,叶片宽大而油绿,在海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可这美景之下,却透着诡异——三百余里范围内,不见人烟,不见村落,连一只飞鸟、一只爬虫都未曾出现。大地死寂得如同被遗忘的墓园。海浪拍打着岸边的黑岩,声音空洞而单调,仿佛在诉说某种被封印的古老禁忌。空气中弥漫着咸腥与腐叶混合的气息,偶尔一阵风掠过树林,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锈味,令人脊背发凉。

我降落在沙滩上,细沙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是踩在某种沉睡生物的骨骸上。我拔了两棵橡胶树,根系缠绕着暗红色的泥土,小心翼翼地用保温膜包裹,如同捧着两颗跳动的心脏。回程途中,我频频回首,那片橡胶林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如同沉默的守望者,伫立在结界边缘,仿佛在警告:有些秘密,不该被轻易触碰。

回到金国,我立即在实验园区搭起恒温恒湿的大棚。透明的聚合物穹顶在阳光下泛着淡蓝的虹彩,内部雾气氤氲,模拟着热带海岸的湿热环境。我亲手将橡胶树栽入特制的土壤中,浇下第一滴水时,水珠在叶片上滚落,折射出微光,像是一颗颗未落的星子。棚内温度计缓缓上升,湿度表指针微颤,空气中渐渐弥漫起泥土与植物汁液混合的清新气息。我站在棚中,望着那两棵孤零零的树,心中既怀希望,又藏忧虑——它们能否在这异乡扎根?结界之后,是否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真相?另外半个星球中到底是什么?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主城门“天启门”的青石门楼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尊沉睡的巨兽缓缓苏醒。城门高耸入云,由整块整块的玄铁岩垒砌而成,表面镌刻着古老的符文,随着日头升起,那些符文便如活物般微微流转,泛出淡金色的光晕,仿佛在呼吸。晨风拂过,带来远处田里水稻初熟的甜香,夹杂着城内新建坊市中刚出炉的烧饼香气,与城门口炭火烤羊架上滋滋作响的焦香交织在一起,竟有一种喧嚣与宁静并存的奇异和谐。

我斜倚在城门下那张紫檀木雕花躺椅上,身披一件轻软的云纹银丝披风,身侧茶几上摆着一盘切好的冰镇玉露瓜,瓜肉晶莹如雪,沁出的汁水在瓷盘里聚成小小的清泉,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几个宫女静立两旁,一个轻轻摇着绘有山水图的团扇,扇风拂面,带着淡淡的茉莉香;太监们则捧着茶具、果盘,悄然候着,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方寸间的闲适。

城门洞开,商队如溪流般缓缓进出。驼铃叮当,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夹杂着车轮碾过石缝的吱呀,像是大地低沉的吟唱。大商队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有的绘着猛虎,有的绣着飞鹰,皆是列国世家的图腾。我眯着眼,任阳光透过眼皮洒下一片暖红,耳畔是南腔北调的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喧哗,还有异国商旅低语交谈的陌生口音。

“停下。”我轻声道,声音不高,却如一道无形的命令,落在喧嚣之中。一支来自北原的商队应声止步,领头的掌柜是个满脸胡须的壮汉,披着兽皮斗篷,肩头还沾着塞外风雪的霜粒。他惶然抬头,见是我,连忙躬身行礼。

“仙君有何吩咐?”他声音粗哑,带着草原的风沙味。

我笑了笑,递过一串刚剥好的葡萄:“尝尝,今年新育的‘紫霞珠’,据说吃了能润肺通脉。”他受宠若惊地接过,指尖触到那冰凉滑润的果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等水果,在北源可是王族才能享用的珍品。

“你们北源边境,可曾有人靠近过那结界?”我漫不经心地问,目光却落在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他脸色一变,连忙摇头:“回仙君,百里之内便毒雾弥漫,草木不生,夜里更有幽蓝鬼火游走,牲畜一踏进去,转眼就化作白骨。老人们都说……那是上古诅咒,触之即死,连魂魄都留不下。”

他说话时,一阵北风恰巧吹过城门,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飞向远方,仿佛应和着他的话。空气里忽然弥漫起一丝极淡的腥甜,像是铁锈混着腐叶的气息——那是结界边缘才有的“蚀魂雾”气味,即便相隔万里,也能在特定风向中嗅到一丝痕迹。

我轻轻颔首,不再追问。目光投向天际,那层横贯天地的结界,在晴空下几乎不可见,只在日落时分,才会泛出淡淡的紫灰色光晕,像一道横在世界尽头的伤疤。我静静坐着,像一尊守望人间的神只。身后,是如烟女帝闭关修炼的“玄冥宫”,红色火光时隐时现,她已七日未出,领悟凤天火舞;小林在宫中调度政事,奏折如雪片般飞来,又被她以极简的指令一一化解,整个金国,竟真如一台精密的机械,自行运转,无需君王操心。

我咬下一口玉露瓜,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凉意直透心脾。这世间纷争、权谋、修行、野心,此刻都如浮云掠过眼底。

城楼的鼓声如闷雷滚过天际,沉闷而肃杀,一下下敲在人心头,仿佛预示着某种命运的闭合。厚重的青铜转盘在士兵们嘶吼的号子声中缓缓转动,铁链绷紧,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如同巨兽啃噬着时光的骨节。朱红色的城门由青石基座中升起,两扇巨门如同远古巨兽的颌骨,缓缓合拢,缝隙间漏出的最后一缕夕照,被拉成一道金红的细线,映在满是风霜刻痕的石砖上。就在这光影将灭未灭之际,一道纤细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入,衣角带起一缕尘烟,却在落地瞬间被数名甲胄士兵扑倒,铁靴踏地之声如鼓点般急促,将她牢牢制住。

“你们放开我!我是地域国三公主!要是伤了我,我父皇不会放过你们的!放开我,放开!哎呀——轻点!!”少女的尖叫清脆而尖利,像碎玉掷地,划破了城门将闭的肃穆。那声音里带着骄纵,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发髻微乱,一缕青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身上是一件绣着金丝云纹的绯红宫裙,却已沾满尘土,裙摆撕裂了一角,露出底下素白的袜履。她挣扎时,腕间的玉镯叮咚作响,像是在替她哭诉。

城门校尉疾步奔来,铠甲铿锵,单膝跪地,声如洪钟:“仙君,那女子擅闯城门,声称自己是地域国三公主,但无仪仗、无通关印信、无随从,孤身一人,形迹可疑,末将觉得有诈,已将她拿下,请仙君定夺!”他话音未落,风中已飘来一丝淡淡的龙涎香气与少女身上那股少女独有的、微微发甜的体香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冲突感。

我立于城楼阴影之下,玄色长袍垂地,袖口绣着银线星纹,随风轻动如夜潮起伏。我缓缓抬眼,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眉眼精致如工笔勾勒,杏眼圆睁,鼻梁挺秀,唇若点朱。可那双眼里,盛的不是恐惧,而是骄横与不甘,像一只被捉住的幼狐,明明落网,却仍要龇牙。我轻轻挥手,动作如拂尘般淡然,士兵们立刻退下,甲叶摩擦声渐远,只余下风穿过城门缝隙的呜咽。

“你们去忙吧,她我来处理。”我的声音不高,却如寒泉滴石,清晰入耳。

少女甩了甩被拧痛的胳膊,狠狠瞪了那两名押她的士兵一眼,随即双手叉腰,昂起下巴,像只斗胜的孔雀般朝我走来——尽管脚步还有些虚浮。她仰头望着我,眼中闪着不服输的光:“告诉你,本宫是地域国三公主!你快去通报女帝,让她亲自来迎我!否则,待我回宫,定要父皇派大军踏平这破城门!”

我眸光微动,右手轻按,掌心朝下,仿佛只是整理衣袖。可刹那间,天地气机骤然凝滞。一道无形的重压如万钧山岳,轰然落在她肩头。她瞳孔猛缩,呼吸一滞,双腿不受控制地弯下,“咚”地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艰难抬头,发丝凌乱贴在脸上,眼中第一次浮起真正的惊惧:“你……你就是仙君?”

我未语,只是指尖微微下压,力道又添一分。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脊背弓起,最终“砰”地一声扑倒在地,脸颊贴着冰冷的石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尘埃在斜阳中浮游,像无数细小的金虫,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她像一只被钉在地上的蝶,再无半分骄纵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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