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这颗星球居然没有马(2/2)

那声音如潮水般蔓延,响彻皇城,震落屋檐残露,惊起栖鸟无数。

我松开如烟,与她相视一笑。她眼中星光流转,有敬,有爱,更有天下将定的笃定。而我,立于祭坛之巅,衣袍未乱,剑归鞘中,我缓缓拾起一支青玉雕纹的长香,指尖轻拂,将香身从中轻轻一折,发出一声清脆微响,如竹裂寒冰。那半截香落入掌心,幽幽泛着淡青色的光晕,似有灵性般微微颤动。我以指捻燃,一缕银白火苗悄然腾起,如萤火舞动,不灼人,却带着一股清冽的檀香气,混着一丝天外仙蕴的芬芳,徐徐弥漫在祭坛四周。火光映照下,香头燃起一缕细烟,盘旋而上,如龙蛇游走,竟不散不乱,直指苍穹。我将香稳稳插入青铜香炉,炉身镌刻着上古云雷纹,此刻微微震颤,似与天地共鸣。

“各位大人请起,”我声音清朗,如钟鸣谷应,回荡在九重高台之上,“半炷香后,上界便会将今日我所需之物传来,也算是给各位的一个见面礼。”

群臣俯首如浪,衣袍曳地,如云海翻涌,闻声齐齐起身,宽袖拱手,声音如潮:“多谢仙师赏赐!”那声浪滚滚而去,震得远处山巅积雪簌簌滑落,惊起林中飞鸟无数,白羽掠过天际,划破晨曦。

半炷香光阴流转,天边已由鱼肚白染作金红,朝霞如锦缎铺展,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透出紫气东来的祥瑞之光。我转身,将一柄通体莹白、剑身流转着月华纹路的长剑递向如烟。她唇角轻扬,眸光如水,咧嘴一笑,如春花骤绽,带着几分娇俏与野性,轻盈跃入我怀中,发丝如墨瀑垂落,带着淡淡的梅花冷香。她身姿柔软,却蕴力于筋骨,像一尾灵蛇盘绕于臂。

我们并肩而立,剑随身走,步若流云。峨嵋剑法起势,剑光如练,如银河倾泻,又似柳絮随风。剑影翻飞间,时而轻灵如燕掠水面,时而凌厉如凤鸣九霄。与此前武当剑法的刚正雄浑不同,此剑法更显女性之柔美——腕转如花,腰肢轻折,剑尖点地,竟在青石台上留下朵朵虚幻的梅花印记,每一步踏下,都似踩在云端,无声无息,唯余剑吟如诉,如情人低语,又如山涧清泉击石,泠泠入耳。

剑势终了,最后一式“云开见月”,剑指苍天,天地骤然一静。

刹那间,九霄之上,金光破云而下!那光如天柱倾泻,煌煌如神临,照得整座祭坛如镀金身,青石泛出琉璃光泽,群臣皆眯眼难视,纷纷跪伏。金光中,一道符文漩涡缓缓旋转,空间微微扭曲,仿佛被无形之手撕开一道缝隙。一声轻响,如玉匣落尘,祭坛中央,凭空出现一口古朴巨箱——箱体由不知名玄木所制,镶嵌着星辰陨铁,四角雕着四象神兽,箱面浮现出流转的符咒,隐隐有兽鸣自内传出,低沉而威严。

我轻轻松开怀中的如烟,她眸中闪着兴奋的光,像只即将捕猎的小狐。我缓步上前,衣袂飘动,踏在金光余晖之中,立于群臣之前,声音沉稳而威严:“各位大人,我今日送的大礼,便是身后这些猛兽。它们皆为灵兽后裔,经我以仙法点化,可通人性。我将它们化为各位专属坐骑,不仅可日行千里,更能依各位大人指令战斗御敌。然——”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这些猛兽彼此不相攻伐,更永不伤自己人,诸位尽可安心使用。”

话音未落,群臣已按捺不住,窃窃私语如蜂群嗡鸣,继而爆发出震天欢呼。有人激动得老泪纵横,有人紧握朝笏,呼吸急促。

“好了,”我挥袖一笑,衣袍翻飞如鹤翼,“大家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猛兽吧。”

话音方落,群臣如潮水般涌去,脚步声、呼喊声、惊叹声交织成一片。有人奔向那青麟豹,有人直扑白泽,更有几位武将为一头赤焰狮几乎争执起来。

经过一番争论,两头最好的猛兽——赤焰狮与幽灵豹,终究归属于如烟和如雪这对姐妹。赤焰狮通体赤红,毛发如燃烧的晚霞,每一根都仿佛浸染过熔岩,行走时四蹄踏火,灼热的气息让空气微微扭曲;它金瞳如炬,低吼时声如闷雷滚过地脉,震得人胸腔发颤。而幽灵豹则截然相反,通体幽蓝近黑,皮毛泛着月光般的银晕,静立时宛如一缕游移的夜雾,双眸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无声无息间便能融入阴影,只余两点幽光闪烁,如星子坠入幽冥。

我牵起如烟的小手,那掌心微凉却带着倔强的温度,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施法时内力灼烧的淡淡焦香。我们走向赤焰狮,它低伏身躯,鬃毛如烈焰翻涌,鼻孔喷出灼热的白气,蒸腾起地面细碎的尘埃。我从祭坛大箱子中取出一枚幽兰色的芯片,晶莹剔透,内里似有星河流转,寒光微闪,蕴含着上古契约的秘纹。身形一晃,如风掠影,我已闪至赤焰狮额前,手腕一沉,芯片精准拍落——“嗡”地一声轻鸣,如古钟轻颤,芯片如水滴入海,悄然融入其眉心,泛起一圈涟漪般的灵光。

赤焰狮猛然甩头,金瞳中闪过一丝混沌与清明的交锋,喉间滚出低沉的咆哮,仿佛在抗拒那入侵的灵魂印记。但片刻之后,咆哮渐息,它缓缓趴伏下来,前爪收拢,如同臣服于王权的猛将,气息也趋于平和。我轻轻拉过如烟的手指,剑锋轻划,一道寒光掠过,一滴殷红血珠自她指尖沁出,似蕴含灵韵。我将那滴血按在赤焰狮的额心,刹那间,血光如丝线般被吸入,符文自额间蔓延,如藤蔓攀爬,转瞬布满整张狮面。

“嗡——”

一声灵魂共鸣的震颤荡开,赤焰狮金瞳骤缩,随即温顺如初生的幼兽,眼底的暴戾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近乎虔诚的柔光。它缓缓抬头,用宽厚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如烟的裙角,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温柔的咕噜声,仿佛在呼唤它的主人。它缓缓抬起一只巨爪,爪垫厚实如云团,覆着焦黑的纹路,却小心翼翼地托起,生怕惊扰了她。

如烟睁大双眼,眸中映着晚霞与灵光,带着一丝怯意与惊喜望向我。我含笑点头:“它这是让你站上去。”

她深吸一口气,踩上那温热的爪垫,赤焰狮轻柔一抛,如烟便稳稳落于狮背。那一瞬,她只觉一股暖流自脊背窜遍全身,仿佛有另一颗心脏在她意识深处跳动——那是赤焰狮的心跳,沉稳、有力,与她的呼吸渐渐同步。她心念一动,赤焰狮昂首长啸,声震九霄,随即四蹄翻飞,在广场上奔腾起来,踏过青石石板,激起一串灵光火花,宛如流星追月。

我转身为如雪契约幽灵豹。幽蓝芯片嵌入豹首时,夜色恰好降临,月华如练,洒在幽灵豹身上,它的轮廓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化作一缕烟尘消散。如雪指尖的血滴落,幽光一闪,契约成。幽灵豹低鸣一声,如风过松林,随即伏身,让如雪轻盈跃上。姐妹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如春雪初融,纯粹而明亮,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她们尚未被命运分割的童年。

刹那间,两道身影并驾齐驱——赤焰狮如烈火奔流,所过之处地面焦灼,留下灼灼火痕;幽灵豹如夜影随形,踏过之处寒霜凝结,草叶覆上银霜。她们在皇城的长街、宫阙、飞檐间穿梭,笑声清脆如银铃,随风飘散,惊起栖息的仙鹤,也点亮了沉寂的宫灯。灯火次第亮起,映照着她们飞扬的发丝与眼中的星光,仿佛整座皇城都为这刹那的欢愉而苏醒。

五十位大臣陆续领受坐骑,或为青鳞蛟,或为雷翼鹰,皆在契约完成后,列队至祭坛前跪拜。祭坛上刻星图与兽纹,香炉中紫烟袅袅,缭绕着古老咒文的低语。他们俯首三拜,庄严肃穆,随后才翻身上兽,驾驭着各自的灵兽,踏着夜色与月光,陆续离去。蹄声、爪印、羽翼破空之声渐行渐远,广场终归于寂静,唯余下五十多头未被契约的狼群在边缘徘徊,灰毛如雾,眼泛幽绿,低声呜咽,似在哀叹未被选中的命运。

我独立广场中央,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与淡淡的血腥气。抬头望去,如烟与如雪仍在皇城深处追逐嬉戏,赤焰与幽影交织成一幅流动的画卷。我望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缓步走到御林军前列,玄色长袍在风中轻轻翻动,衣角绣着的银纹符文若隐若现,像是沉睡的咒语正悄然苏醒。我声音不高,却如钟鸣般穿透晨雾:“百夫长出列。”话音落下,三十余名精壮汉子齐步踏出,铁靴击地,发出整齐如雷的闷响,震得石缝间的露珠簌簌滚落。他们铠甲鲜明,肩披狼皮,目光如炬,皆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但此刻,却都屏息凝神,我取出信片,递向最前方那名面容刚毅的百夫长沉声道“你只有一次机会,成为最强的狼骑兵”。他双手接过,掌心粗糙如树皮,指节处布满老茧,却稳如磐石。他拱手,声音低沉而坚定:“多谢仙师,我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他握紧芯片,一步步走向囚笼。铁笼半开,一头雪狼蹲踞其中,通体银白,毛发如霜,双眼泛着幽绿的光,像两簇在寒夜中燃烧的鬼火。铁链缠绕其颈,链身粗如拇指,却在它每一次呼吸间微微震颤,仿佛随时会被那蕴藏的蛮力挣断。虽无人牵制,它却只在限定范围内游走,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颤,狼尾低扫,蓄势待发。

百夫长刚踏入三丈之内,雪狼骤然暴起!利爪撕裂空气,带起一道银色残影,呼啸声刺耳如刀刮铁板。百夫长临危不乱,一个腾跃后翻,堪堪避过致命一击,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顺势前扑,手持芯片直拍狼首——可那畜生竟灵巧甩头,颅骨如铁锤般撞中百夫长胸膛。百夫长如断线纸鸢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青石地上,脊背撞击之声令人牙酸。一口鲜血喷出,在月光下溅成点点猩红碎珠,映在霜草之上,触目惊心。

他仰躺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如风箱。我静静望着他,缓缓伸出手,掌心朝上,做了一个“请继续”的动作,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要勉强,人活着,总会还有机会的。”

风掠过校场,卷起几片枯叶,拂过他染血的嘴角。他闭了闭眼,似在汲取大地的力量,随即缓缓撑起身体,抹去唇边血迹,眼神却比先前更加清明。他不再贸然进攻,而是绕着雪狼疾奔起来,脚步轻而迅捷,像一道贴地游走的影子。雪狼体型庞大,转身迟滞,视野死角成了他唯一的生机。它怒吼连连,爪击四溅,却总差一线。

就在狼首又一次转向左侧的瞬间,百夫长猛然暴起!他一把抓住雪狼颈后浓密的长毛,借力腾身,如猿猴般跃上狼背。雪狼狂性大发,猛地仰头反咬,血盆大口近在咫尺,利齿寒光闪烁,腥风扑面。千钧一发之际,他侧身闪避,肩甲被撕下一块,血花飞溅,但他已骑稳狼背,右手高举芯片,带着破釜沉舟的决意,狠狠拍向狼首!

“嗡——”一声低沉的共鸣响起,芯片符文骤然亮起,蓝光如水波荡漾,渗入雪狼颅骨。那双凶戾的绿眸先是剧烈震颤,随即渐渐平息,幽光转为温顺的琥珀色。雪狼低呜一声,四肢缓缓伏地,如臣子跪主,安静地依偎在百夫长身侧。

百夫长喘息未定,从腰间抽出匕首,寒光一闪,划破掌心。鲜血滴落狼首,瞬间被符文吸收,化作一道暗红契约纹路,深深烙印。契约成。

刹那间,军阵中爆发出震天欢呼,铁甲碰撞声、刀剑击盾声、将士呐喊声汇成一片,如潮水般席卷整个校场。阳光此时正穿透云层,洒在一人一狼身上,仿佛为这新生的狼骑兵加冕。

我嘴角微扬,轻轻鼓掌,我对众人说道:“百夫长试完之后,多出的狼,一般士兵可以上前试试。注意,不要拼命——人活着,总会有机会的。”

转身走向祭坛。我坐在高处的石阶上,衣襟微湿,目光沉静地望着清雨与清风对练。剑光如银蛇游走,划破雨幕,时而交击,迸出点点星火,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祭坛回荡。我轻声指点:“清风,剑势太急,留三分余地;清雨,步法再沉一些,踏中宫,守中线。”

就在此时,百夫长身披残破战甲,肩头血迹斑斑,牵着那头通体雪白的巨狼缓步而来。雪狼眸光如金,低吼微震,鼻息喷出白雾,似在警惕这神圣之地。百夫长行至祭坛前,双膝跪地,甲胄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鲜血顺着他臂膀滴落,砸在青石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混成淡红的溪流,缓缓渗入石缝,仿佛古老祭坛在无声饮血。

我从怀中取出一枚生命胶囊——晶莹剔透,内里似有微光流转,宛如封存了一颗星辰。这东西此行仅带了千颗,珍贵如命。我抬手一掷,胶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稳稳落入百夫长手中。“速速服下。”我声音不高,却如雷贯耳。他迟疑一瞬,望向那奇异之物,终是一咬牙,仰头吞下。

刹那间,他瞳孔骤缩——肩头撕裂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血止肌生,断裂的筋骨仿佛被无形之手接续,一股暖流自丹田奔涌至四肢百骸。他猛地站起,浑身颤抖,眼中满是震惊与敬畏,扑通一声再次跪倒,重重磕首:“多谢仙师赐药!仙师活命之恩,永世不忘!”

我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如深潭:“清雨,你试试他的身手。

就在此时,如烟与如雪归来。如烟一袭淡紫色长袍,外披狐裘,步履轻盈却端庄,眉眼含忧;如雪则一身红衣似火,披着雪白狼裘,眸光灵动,像一团跳动的焰火。如烟轻轻握住我的手,指尖微凉:“夫君,这是……?”她望着那五十骑一狼的阵列,声音里带着震惊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憧憬。

“这是新组建的雪狼骑,都是百夫长,”我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疲惫却坚毅的脸,“但战力还是不行——他们虽有统率之能,却缺了顶尖战力的锋芒。”我顿了顿,指尖轻抚腰间古剑,剑鞘上冰霜凝结,“我来想想办法。”

如雪立刻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姐夫真是天才!这要是形成战阵冲杀,如雪崩般席卷敌阵,无人能挡!哪怕是重盾兵阵,也挡不住雪狼的冲撞啊——它们速度快,力量猛,灵性又高,简直是兵中的王者!”

我笑了笑,望着她那双闪着狡黠光芒的眼睛,轻叹:“小姨子悟性不错,一下就看懂了骑兵的用法。”我转身,目光如刀,扫过整支队伍,“但这些百夫长,个人战力终究是短板。我要以秘法助他们突破,但是代价……”

“什么代价?”如雪急切地问道,声音清冽如冰泉击石,却掩不住那一丝颤抖。她火红的衣裙在风中翻飞,发丝如墨瀑般扬起,脸庞在月光下显得近乎透明,仿佛一尊玉雕的神女,随时会随风消散。

我沉声说道:“十年阳寿。”

话音落下,天地仿佛都静了一瞬。风停了,连雪狼骑的呼吸都凝滞了。如雪身形微晃,却未退半步。她缓缓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入雪狼骑的阵列中央。她的脚步很轻,却像踏在每个人的心上。她将那句话——“用你们十年寿命,换来我金国最强雪狼骑,你们愿意吗?”——一字一句,清晰地送入每个人的耳中。声音不高,却穿透寒夜,如钟鸣鼓应。

片刻死寂后,五十人齐齐单膝跪地,铁甲撞击石阶,发出沉闷而整齐的“咚”声,仿佛大地都在回应。他们仰起头,眼中燃起赤红的火焰,声音如雷霆滚过雪原:“愿意!愿意!愿意!”三声呐喊,震得祭坛上的树叶簌簌而落。

我点点头,从克莱尔的背包中取出一个青铜匣子,匣面刻着一级芯片,泛着幽蓝的微光,仿佛封印着某种沉睡的力量。打开刹那,一股淡淡的金属腥气混着草药的苦香弥漫开来,匣中静静躺着一百枚一级芯片胶囊——通体晶莹,内里似有液态银流转动,像一颗被封印的星辰。

我将胶囊递给如雪。她指尖微颤,却稳稳接过,如同接过千钧之誓。

随即,我转身面向御林军阵,声音如铁:“千夫长出列!”

两名千夫长踏步而出,铁靴踏地,声如闷雷。他们身披重铠,肩披赤狼皮,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是军中百战之将,杀气内敛,却已让空气凝滞。

“有谁敢挑战千夫长?”我高声喝问。

雪狼骑阵中一片死寂。不是怯懦,而是敬畏——千夫长是军中巅峰,百夫长在他们面前,如幼狼对雄狮。无人应声。

“无人敢?那我点名。”我随手一指,指向一名百夫长。

他缓缓出列,铠甲上还带着刚刚收服雪狼的划痕,面甲下是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他走到场中,单膝跪地,向千夫长行礼,动作标准得如同尺量,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切磋开始。

第一招,千夫长踏步前冲,铁拳如锤,带起一道破空之声,百夫长格挡不及,臂甲“咔”地一声裂开;第二招,千夫长旋身扫腿,如铁鞭横扫,百夫长整个人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祭坛边缘,溅起一片微尘。

全场无声。雪狼骑们握紧了拳,指节发白。

我从如雪手中的匣子里取出一枚芯片胶囊,蹲下身,轻轻撬开百夫长的牙关,将胶囊喂入他口中。刹那间,他瞳孔骤缩,身体如遭雷击,猛地弓起,像一头被钉在地上的野兽,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狼在月夜下的哀嚎,带着痛楚与不甘。

他翻滚、抽搐,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游走,青筋如蛇般暴起,额上冷汗混着血水滴落。三分钟,仿佛三个世纪般漫长。祭坛上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息——金属的锈味、焦糊的电流味,还有一丝……新生的血气。

终于,他缓缓起身。

他站得笔直,双目睁开,瞳孔中竟泛着淡淡的银光,如同月照寒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微微颤抖,却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他缓缓握拳,指节爆响,仿佛能捏碎钢铁。

“你们再打一次。”我下令。

两人再度交手。

这一次,战局逆转。百夫长动作如电,反应快得近乎预判,每一次格挡都精准无比,每一次反击都带着凌厉的杀意。千夫长面色凝重,招式愈发狠辣,却再也无法将他击倒。拳脚相撞,发出“砰砰”的闷响,火星四溅,仿佛两头猛兽在生死搏杀。

百回合,不分胜负。

这等提升,节省了近二十年苦修,甚至比闭关十年更为神异,乃是凡人难以企及的造化。场中二人——那两位原本势均力敌的强者——终于默契分开,各自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铠甲缝隙滴落,在石板上溅起细小的尘烟。他们眼神中既有疲惫,更有难以掩饰的震撼与敬畏。

我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如渊,衣袍在灵风中轻轻拂动,不染尘埃。如雪此时缓步而出,火红衣裙如云卷雪浪,手中捧着一匣晶莹剔透的胶囊,每一颗都泛着柔和的蓝光,宛如星辰凝成的露珠。她轻步走过雪狼骑列队,将胶囊一一递出。那些雪狼低呜着,竖耳垂首,竟似通灵,待主人服下胶囊,顿时周身毛发微光流转,獠牙微露,凶性中透出一股被驯化的灵智。

就在此时,两名千夫长并肩走来,铠甲铿锵,步伐沉重如负千钧。他们走到我身前,齐齐跪地,甲胄与石板撞击发出沉闷响声,惊起几只栖息的寒鸦。“请仙师也帮我们提升一下,哪怕是二十年寿命,我们也愿意!”声音沙哑而坚定,带着沙场老兵特有的苍凉与决绝。我伸手轻扶,掌心温润,一股暖流顺着手臂传入他们体内,竟让两人颤抖稍止。

“给你们提升之法确实有,也不需要付出寿命的代价。”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穿透全场,如钟鸣谷应,“但你们须得抓到并收服比雪狼更强的猛兽——记住,要凭自身之力。带几百兵去围猎的,不算本事。不要想着作弊。”说着,我缓缓抬起手,一指苍穹。天际忽有流光划过,似有无形之眼自九霄垂视,众人顿觉心头一凛,仿佛被某种古老而威严的存在锁定。我递出两枚生物芯片,通体幽蓝,内里似有微小星河旋转,触手冰凉,却蕴含着足以改写命运的力量。

二人双手颤抖接过,小心翼翼贴身藏入怀中,仿佛怀揣的是整个世界的重量。他们重重叩首,额头触地,发出沉闷声响。“拜谢仙师!”声音哽咽,眼中已有泪光。随即退入御林军列,背影挺直如松,仿佛已看见自己踏足荒原、独战凶兽的未来。

祭坛前,气氛忽而一转。那四十九名服下胶囊的战士开始在地上翻滚,面容扭曲却又带着笑意,体内内力冲撞经脉,痛并狂喜。他们身畔的雪狼也似感应共鸣,不再威严凶悍,反倒像撒欢的幼犬,用毛茸茸的脑袋不停蹭着主人,有的甚至咧嘴“笑”着,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一时间,哀嚎与狼呜交织,尘土飞扬中,人与兽滚作一团,画面荒诞又温情,引得围观将士忍俊不禁,却又不敢出声,只能憋着笑,肩膀微微耸动。

几分钟后,暮色如墨般浸染天际,残阳的余晖在军营的铁甲上熔成一片赤金,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层燃烧的战袍。五十名雪狼骑立如松柏,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寒光凛凛,映着晚霞,透出一股肃杀之气。他们列队如刀削斧刻,甲胄铿锵,靴底与青石板相触,发出整齐划一的轻响,仿佛大地也在应和着这股铁血之气。风掠过旗杆,猎猎作响,一面绣着银狼啸月的战旗在高处翻飞,猎猎作响,似在低吼着未出征的誓言。

我抬手,轻轻拍了拍如雪的肩甲,那玄铁护肩冰凉坚硬,却在我掌心留下沉甸甸的分量。“以后这支雪狼骑由你亲自统领,”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穿透晚风,“只要能抓到雪狼的,皆可申请加入雪狼骑——这是你的令旗,也是你的责任。”话音落下,如雪缓缓抬头,眸光如寒潭映星,她单膝跪地,接过那面由玄狼皮与银丝编织的令旗,旗面展开时,仿佛有风雪呼啸而起,隐约传来远山狼群的长嗥,仿佛天地也在回应这道军令。

一旁的如烟轻步上前,青紫的衣袂在风中微扬,宛如一朵浮云。她眉目清冷,眸光如水,扫过众人后,轻声道:“时间不早了,各自归营。”声音如清泉滴落玉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即,她转向身侧的如雪,语气温和却不失庄重:“你带小姑子和两位仙童下去休息。”如雪拿着令旗“哦”了一声。

话音未落,如烟忽然伸手,五指微凉却有力,一把攥住我的手“你今晚跟我走”我内心一阵激动,金国女人都这么直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