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金国女帝(1/2)
一路向北飞行,天穹如墨染的绸缎,缀着几缕紫金色的极光,如游龙般在高空缓缓流淌,将这片异星大地映照得恍若梦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甜香,像是混合了雨后苔藓与熟透的紫浆果,又夹杂着远处火山口飘来的淡淡硫磺气息,清冽而原始。脚下的植被如巨兽的臂膀般肆意伸展,森林中,树木粗壮得需三四人合抱,树干呈深青铜色,表面覆着荧光般的蓝绿色苔藓,枝叶层层叠叠,遮天蔽日,叶面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在微风中轻轻摩挲,发出沙沙的低语,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呼吸。藤蔓如蟒蛇般缠绕在巨木之间,垂落的气根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有不知名的飞虫振翅掠过,发出细碎如铃铛的鸣响。
我们寻到一座裸露的玄武岩山顶,岩石被阳光烤得温热,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小孔,踩上去微微发烫。火堆在石凹处燃起,劈啪作响,橙红的火舌舔舐着架在上方的野山羊,油脂滴落进火焰,腾起一簇簇金黄的火苗,伴随着“滋啦”的声响,肉香混着焦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远处的夜行鸟发出几声好奇的啼鸣。那山羊通体银灰,角如螺旋水晶,是我们途中偶然惊起的猎物,肉质紧实,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克莱尔蹲在火堆旁,双膝并拢,双手托腮,眼睛亮得像极光下的露珠,死死盯着翻滚的烤羊,手里紧攥着那把旧旧的水果刀,刀柄已被磨得发亮。她时不时抬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灰烬,声音软糯又急切:“哥哥哥哥,还没好吗?真的快好了吗?”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期待。
我笑着从羊腿上切下一块,肉质嫩滑,边缘微焦,滴落的油花在火中炸出细小的火花。我取出腕部的便携扫描仪,蓝光轻扫,确认无毒无寄生体后,才将那块肉用银箔纸包好,递到她手中。“小吃货,快吃吧。”她一把接过,迫不及待地咬下,嘴角立刻沾上了油光,脸颊鼓鼓的,眼睛却眯成了月牙:“好吃,好吃!哥哥烤得最好吃了!”我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短发,指尖触到她发间细密的汗珠,轻声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烫着。”说完,也切下一块送入口中——肉质鲜嫩,带着一丝草本的清甜,炭火的焦香在舌尖绽开,竟比地球最顶级的牧场羊肉还要丰腴。我忍不住轻叹一声,这或许就是未被文明驯服的野性馈赠。
克莱尔忽然从背包里摸出一罐冰镇啤酒,铝罐表面凝着细密的水珠,她递给我,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整片星空。我冲她竖起大拇指,她嘿嘿一笑,又掏出一瓶橙汁,瓶身还贴着地球老品牌的标签,仰头灌了一口,果汁顺着嘴角滑落,她毫不在意地用袖子一抹,继续盯着火堆上剩下的烤肉,仿佛那是一场永不落幕的盛宴。夜风渐起,吹动她的衣角,远处传来类似狼嚎却又更为空灵的长鸣,回荡在山谷之间。我仰头喝下一口冰凉的啤酒,泡沫在舌尖炸开,凉意直透肺腑。极光在头顶缓缓流转,如神明的画笔在天幕上挥洒,我望着这片陌生而壮丽的天地,心中暗自感叹:难怪大师们都选择隐居——远离喧嚣,与风为伴,与火共舞,与最亲近的人分享一块烤肉、一罐啤酒,这或许,才是真正的自由。
山下传来一声虎啸,震得山谷回响,如裂云穿石,惊起林间无数飞鸟,黑压压一片冲天而起,羽翼拍打声哗然如潮,搅乱了宁静的山林。林间光影斑驳,树影被拉得细长而扭曲,仿佛无数潜伏的鬼魅。我心头一震,随即兴奋得猛然站起,衣袖带起一阵风,扫落肩头枯叶:“克莱尔,要不要抓一只老虎骑着玩?”
克莱尔抬起头,金色的发丝在风中轻扬,眼眸如冰湖映星,清澈却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狡黠。她嘴里还嚼着半块烤羊肉,油光沾在嘴角,闻言歪头想了想,含糊地问:“有灰太狼跑得快吗?”我一时无语,这我哪知道,是不是老虎都不一定。可她已将最后一口肉塞进嘴里,鼓着脸颊咀嚼两下,利落地拍了拍手,从背包里翻出一把银灰色的麻醉枪,枪身泛着冷光,像一条沉睡的蛇。她眯眼一笑,眸中闪过得意:“好了,哥哥,我准备好了,咱们去抓大老虎吧!”话音未落,脚下一蹬,身形如离弦之箭,轻盈跃上树梢,朝虎啸处飞掠而去,衣袂翻飞,如一只夜行的白鸟。
我紧随其后,踏枝而行,脚下枯叶碎裂的脆响与远处急促的喘息声交织。站在一处飞鸟惊起的树顶,我朝下望去——林间小径上,两个孩子正跌跌撞撞地奔跑,衣衫撕裂,脸上满是泪痕与泥污。年长些的姐姐约莫十岁,带着年幼的弟弟,可姐姐的腿似乎扭伤了,每跑一步都痛得抽搐。他们身后,虎啸再起,低沉而暴烈,震得树叶簌簌而落,连脚下的树干都微微发颤。突然,姐姐被盘结的树根绊倒,整个人扑进泥地,弟弟立刻折返,咬牙将她扶起,可速度已大不如前,绝望如藤蔓缠上他们的眼角。
就在此时,那猛兽终于从密林深处扑出——一身金黄皮毛上黑纹如墨泼洒,肩高近人,獠牙森然,双眼如燃起的琥珀灯笼,四爪踏地时竟带起一阵尘土旋风。它低伏身躯,肌肉如绷紧的弓弦,下一瞬便要扑出。克莱尔站在高处,双眼放光,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轻声惊叹:“哥哥,这只猫好大啊,比灰太狼大好多啊,毛还亮!”
猛兽猛然跃起,如一道金电撕裂林间昏光,风声呼啸,腥气扑面而来——那是野兽的体味,混合着腐叶与泥土的潮湿气息,令人作呕。两个孩子吓得坐倒在地,紧紧相拥,闭上双眼,小声啜泣着,仿佛在等待命运的终结。
我一个闪身,如影随形,瞬息间已立于孩子身前,掌风破空,一招“金刚掌”拍在猛兽背上。掌力含而不发,只求震慑——“砰”的一声闷响,如击厚革,猛兽如遭重锤,腾空飞出十余米,砸断数根低枝,重重摔落在腐叶堆中。它晃了晃大脑袋,金眸中闪过一丝惊怒,甩了甩头,皮毛抖动,竟又缓缓站起,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蓄势待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道银光如流星坠世,自树冠深处无声飞射而下——“嗖!嗖!嗖!”三支麻醉针精准钉入猛兽颈侧与肩背,针尾轻颤,如蜂尾蛰入。猛兽怒吼一声,虎啸震得林鸟再度惊飞,它挣扎着迈步,却脚步踉跄,金瞳逐渐失焦,最终轰然倒地,四肢抽搐几下,终于不动了。林间骤然安静,只余晚风穿林,树叶沙沙,如低语,如叹息。
克莱尔轻盈落下,蹲在虎首旁,用枪尖轻轻拨了拨那巨大的头颅,啧啧称奇:“好大的猫。而且——它打呼噜了,好吵。”我忍不住笑出声,俯身检查两个孩子,他们睁眼望着我,眼中泪光未干,却已透出劫后余生的光亮。
我掏出两颗用蜡纸包裹的糖果,糖纸泛着微弱的橘光,像两粒即将熄灭的火星。我轻轻递给那个稍大些的女孩,她的手指微颤,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眼神里藏着怯懦与警惕。“来,先吃颗糖,”我尽量让声音温和些,“等我解决那只大猫,再给你们疗伤。”
话音未落,小男孩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童稚却异常坚定:“那不是大猫,是金毛虎!是这片林子最大的猛兽,连猎人都不敢靠近它的领地!”他说话时,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震得树梢上的枯叶簌簌落下,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应和他的警告。
我点点头,脚步沉稳地走向那头庞大的猛兽。金毛虎卧在一片被踩倒的蕨类植物中,皮毛如流动的熔金,在余晖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道纹理都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清晰。它虽受伤倒地,呼吸粗重如风箱,却仍透着王者般的威压,粗壮的尾巴偶尔抽动一下,带起一阵草叶翻飞。我蹲在它头侧,能闻到它口中散发的温热腥气,混合着血与野性的味道。
克莱尔就蹲在一旁的石头上,影子被拉得细长,像一柄斜插在地上的利刃。她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一排细小的机械纹路。她正用指腹轻轻摩挲金毛虎的额头,动作竟出奇地温柔,仿佛在抚摸一只家猫。“拿它当坐骑怎么样?”我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要是不喜欢,就杀了吃肉,皮毛也能换不少钱。”
她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那就先收了吧。”话音未落,她已从背包深处取出一枚泛着幽蓝光芒的芯片——那光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冷冽,像是从深海冰层中挖出的星辰。她毫不犹豫,手臂一扬,“啪”地一声将芯片拍入金毛虎的脑门。芯片接触皮毛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声,蓝光如水纹般扩散,随即缓缓沉入,仿佛被吞噬,又像是融入。
我心头一紧,正要开口:小林不在,数据化协议没备份,这样太危险——可话未出口,克莱尔的动作已如电光火石。她抽出战术匕首,刀锋一闪,随即割破指尖,鲜血滴落,却被金毛虎的颅骨迅速吸收,仿佛那不是血,而是启动某种古老程序的密钥。她面不改色,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银色创口贴,利落地贴在伤口上,动作熟练得仿佛这已是第一次。
“这家伙……真是啥都带了。”我低声嘟囔,语气里是无奈,也有一丝佩服。
克莱尔站起身,拍了拍金毛虎的脑袋,力道不轻,像是在唤醒一个醉酒的伙伴。可那庞然巨物只是抽搐了一下,眼皮沉重,依旧未醒。她眉头一皱,忽然抡起手掌,毫不留情地甩出一个响亮的耳光——“啪!”清脆的声响在林间回荡,连远处的乌鸦都被惊起,扑棱棱地飞向染红的天空。
金毛虎猛地一颤,眼睑剧烈抽动,终于缓缓睁开——那是一双琥珀色的巨瞳,起初还带着凶光与迷蒙,可当视线落在眼前这个还没它脑袋高的人类幼崽身上时,瞳孔骤然收缩。刹那间,那股野性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天真的依恋。它低呜一声,金毛如潮水般收敛,骨架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毛茸茸的尾巴疯狂摇动,像一团燃烧的火绒。它一个扑身,湿漉漉的鼻子直往克莱尔身上蹭,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咕噜声。
一旁的姐弟俩看得目瞪口呆,女孩的糖果掉在落叶上都未察觉,男孩张着嘴,仿佛能塞进一颗鸡蛋。
我走上前,指尖轻触金毛虎那硕大而温热的脑袋,绒毛厚实如秋日晒透的麦垛,触手柔软却蕴着野兽特有的力量感。它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咕噜声,像远处雷云滚动,却又透着一丝依恋与驯服。阳光斜斜洒落,将它金黄的毛发镀上一层流动的鎏金,仿佛一头从神话中踱出的灵兽。我退后半步,望着克莱尔,语气微沉:“小林不在,没办法数据化,看来得慢慢教了。”
克莱尔仰起小脸,发梢在风中轻扬,眸子却亮得惊人,像藏着两粒星子。她嘴角微扬,带着几分俏皮与自信:“哥哥,这个我有办法。”话音未落,她已利落地从背包里取出一台泛着幽蓝冷光的笔记本电脑,金属外壳上布满细密的划痕,却透出一股历经战火的精密感。她迅速打开设备,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屏幕闪烁出一串串流动的绿色代码,如同深夜森林中悄然游走的萤火虫。接着,她抽出一根针形数据线——那针尖细如牛毛,却泛着诡异的银蓝光泽,仿佛凝聚了整片极地冰川的寒意。
她轻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将针尖稳稳刺入金毛虎眉心正中。刹那间,空气中仿佛响起一声极细微的“嗡”鸣,像是金属与神经共鸣的震颤。金毛虎的身体猛地一僵,肌肉如波浪般抽搐,瞳孔骤然收缩,又缓缓扩张,仿佛灵魂正被某种力量重新塑形。十几秒如漫长一瞬,风都静止了,连远处树叶的摇曳都凝滞。忽然,它甩了甩头,甩出一串晶莹的汗珠,眼神变了——不再是单纯的野性或温顺,而是多了一丝狡黠、坚韧,甚至带着点熟悉的执拗,像极了那头永不言败的灰太狼。
“我草,还能这样?”我瞪大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愧是最强锻造师,你牛逼!”声音里满是震撼与由衷的佩服。
克莱尔轻盈一跃,像只灵巧的猫,稳稳落在金毛虎宽阔的背上,裙角在风中翻飞。她拍了拍它厚实的脖颈,声音清脆如铃:“以后你就叫小虎了!”金毛虎——不,现在该叫小虎了——低吼一声,尾巴高高扬起,像一面胜利的旗帜,踏出几步,步伐竟带着几分拟人的得意。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那对姐弟。他们蜷缩在焦黑的树桩旁,衣衫褴褛,脸上沾着灰土与泪痕。姐姐约莫十岁,瘦小的身子护着更小的弟弟,发丝枯黄,却有一双倔强的眼睛。我蹲下身,声音放得柔和:“你们的家在哪?我送你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姐弟俩忽然齐齐跪倒,膝盖砸在碎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姐姐的额头触地,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们的村子……被兽群袭击了……火光烧了三天三夜……全没了……爹娘……被狼群拖走……我们……我们没家了……”她的声音像被风吹裂的枯叶,每一片都带着血痕。弟弟不过七八岁,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用力攥着姐姐的衣角,指节发白。他抬起头,眼中含泪,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决绝:“还请恩人能收我为徒,收留我和姐姐!我们什么都能做!做饭、洗衣、扫地、砍柴……求您……”话未说完,两人已重重磕下头去,额角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不多时,一抹暗红在尘土中晕开,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
我心头一震,俯身扶起他们,掌心传来孩子瘦弱肩胛的颤抖。
“罢了,收留你们也不是不行,但你们会受一点磨难,会很疼很疼,疼得要死那种,你们还愿意跟着我吗?”我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无形的波澜。姐弟俩相互对视一眼——那一瞬,目光交汇中没有犹豫,只有彼此支撑的决意。姐姐的手紧紧攥住弟弟的衣角,指节泛白;弟弟则微微点头,眼神如初生之狼,虽怯而不退。他们齐声应道:“愿意!”
我点点头,从怀中缓缓掏出两颗胶囊芯片。那并非凡物——通体幽蓝,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银色纹路,宛如活物般微微脉动,仿佛封印着某种沉睡的意志。胶囊折射出冷冽的光,像极了寒夜里的星辰碎片。我将它们递出,声音如铁:“你们服下即可,但会很疼,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姐弟二人伸手接过,掌心微颤,却无一丝迟疑。他们仰头,将胶囊送入口中,喉结滚动,吞咽下去。刹那间,天地仿佛凝滞。
下一秒,剧痛袭来。两人猛然跪倒,身体剧烈抽搐,额上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渗出,浸湿了衣襟。他们满地打滚,指爪在泥土中抓出深深的沟壑,喉咙里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嘶吼,像是灵魂正被烈火煅烧、重塑。泥土翻飞,枯叶纷扬,空气中弥漫起一丝淡淡的铁锈味——那是血液在体内奔涌至极限的征兆。他们的皮肤泛起诡异的赤红,仿佛有岩浆在血管中奔腾,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三分钟,如三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他们缓缓站起,动作由僵硬转为沉稳,眼神已截然不同——清澈、锐利、透着一股脱胎换骨的锋芒。他们整了整衣衫,齐齐跪在我面前,声音坚定如钟鸣:“拜见师尊!”
我仰头大喊一声:“克莱尔回来!”
林间骤然响起一阵轻盈而迅疾的脚步声,小虎低吼一声,从密林深处跃出,毛发在晚风中猎猎飞舞,如同一团燃烧的赤焰。克莱尔骑在它背上,发丝飞扬,眉眼清亮如星子落凡。她翻身下虎,轻盈落地,靴底踏在落叶上发出“沙”的一声轻响,仿佛惊醒了沉睡的山林。“哥哥有事?”她声音清脆,带着几分俏皮,却又透着不容小觑的干练。
我指了指跪着的姐弟二人:“剩下的交给你了。男的武当,修内息与剑意;女的峨眉,练轻功与剑阵。”克莱尔点头,从腰间取下一台泛着幽蓝微光的便携终端,指尖在光屏上轻点,两道数据流如银蛇般射出,精准没入姐弟二人太阳穴。他们身躯微震,眼中闪过一瞬的白光,仿佛记忆被重新刻写。
随后,克莱尔又取出两套峨眉弟子服——素白为底,袖口与领缘绣着淡金流云纹,裙摆轻盈如雾,剑穗绯红如血。她再递出两柄长剑,剑鞘乌木嵌玉,抽出寸许,便见寒光流转,锋芒逼人,剑身薄如蝉翼,却隐隐有龙吟之声在鞘中低鸣。
姐弟换装完毕。姐姐束发戴簪,白衣胜雪,手持长剑,气质已焕然一新。她似乎领悟得更快一些,眼中灵光一闪,猛然拔剑出鞘——“铮!”一声清越剑鸣划破林间沉寂,剑光如练,横斩而出。身旁那株需两人合抱的古树“咔嚓”一声,应声而断,断口平滑如镜,木屑纷飞,树汁如泪般缓缓渗出。她怔住了,望着手中长剑,又看看倒下的巨树,嘴唇微颤,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非昔日凡人。
我缓步上前,伸手轻拍她的后背,掌心传来她体内气血奔涌的震颤:“这只是开始,以后会更厉害。看为师一招。”
话音未落,我拔剑出鞘,剑指苍穹。刹那间,天地色变——风骤然停息,落叶悬空,连溪水都仿佛凝固。我挥剑劈下,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剑气破空而出,银白如月华凝成的匹练,所过之处,百米之内参天古木齐齐断裂,轰然倒下,激起漫天尘土与碎叶。剑气余势不减,远去数里,才在山壁上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林间死寂,唯有断木倒地的余响在山谷间回荡。姐弟二人瞪大双眼,脸色苍白,眼中却燃起炽热的火焰——那是震撼,是敬畏,更是对力量最原始的渴望。
我收剑入鞘,目光如炬,扫过他们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你们姐弟二人,以后就跟着你们小师叔,用心修行。这一条路,没有回头。”
“是,师尊!”他们抱剑鞠躬,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响彻山林,惊起一群飞鸟,振翅声如雷,掠过血色残阳,飞向远方渐起的暮霭。
姐弟二人并肩而立,脚步轻移,踏在松软的落叶与青石之间,缓缓走到克莱尔身前。他们微微弯腰,动作整齐而恭敬,声音清脆如山涧滴泉:“小师叔。”话音落下,林间仿佛静了一瞬,连鸟雀也悄然停鸣。
克莱尔轻盈一笑,眸中闪过一丝顽皮的光芒,身形一跃,如一片枫叶随风而起,稳稳落在小虎宽阔的背上。她回眸招手,指尖在斜阳中划出一道金线:“你们也上来吧。”那声音清亮如铃,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又似春风拂面,令人不由心生信赖。
姐弟二人眼中骤然亮起惊喜的光,像是暗夜中忽见星辰升起,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们足尖轻点,身形腾跃,如两道青烟般轻巧落于虎背,衣袂翻飞,带起几片飘落的枫叶。我立于原地,衣袍无风自动,眉心微凝,随即飘身而起,身形如鸿羽乘风,轻盈落于众人之后。脚掌触到虎背的瞬间,体内九阳神功悄然运转,一股浩然纯阳之气自丹田升腾,如江河奔涌,贯通四肢百骸。
刹那间,我周身泛起一层白色光晕,如月华初升,清冷而圣洁;转瞬之间,那光晕渐染橙红,宛若朝霞熔金,又似烈焰腾空,熊熊燃烧却不带丝毫灼热,反透出温暖如春阳的气息。橙红光晕如纱如雾,将整只小虎与我们四人温柔包裹,仿佛一团燃烧的云霞托起凡人飞升。光晕流转间,隐隐有金纹浮现,如古老符咒在虚空中闪烁,那是九阳真气与天地元气共鸣的痕迹。
小虎仰天一声虎啸,声震四野,如雷霆滚过山脊,震得林间落叶纷飞,百鸟惊起。那啸声中带着豪情,带着不舍,更有一丝即将远行的昂扬——或许,它是在向这片养育它的古老森林告别,向那些曾在月下与它并肩巡山的狼群、在溪边饮水的鹿群、在树梢窥视的猿猴们,作最后的致意。
四人一虎缓缓腾空而起,离地三尺、十丈、百丈……脚下山川河流迅速缩小,村落如棋盘,道路如细线,森林化作一片墨绿绒毯,蜿蜒的溪流则如银带般在夕阳下闪烁。风在耳畔呼啸,却因光晕护体而柔和如抚,带着山野的草木清香与高空的清冽寒气,沁入肺腑。姐弟二人紧紧依偎,眼中满是震撼与敬畏,弟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心神俱颤。
“师尊……这是神仙吧……”弟弟终于喃喃出声,声音微颤,仿佛怕惊扰了这梦境般的景象。
姐姐仰望着我背影,那橙红光晕映照在她眼中,如星河倒悬,她轻轻摇头,语气却坚定:“你傻啊,能飞天,还能带着我们一同凌空而行,这岂是凡人所能?定是神仙中人!以后一定要好好修行,知道了吗?”她的话语如钟声敲在弟弟心上,弟弟重重点头,眼中已燃起修行的热望。
我缓缓回眸,目光温和如春水,望向这对初入武道的姐弟。阳光映照下,他们的脸庞镀着金红的光,纯真而充满憧憬。我轻声道:“我峨眉派传到你们这一代,是‘清’字辈。从今往后,姐姐便叫清雨,如春雨润物,静默而滋养;弟弟便叫清风,似清风拂山岗,自在而通明。”声音不高,却字字如珠落玉盘,在风中清晰传入二人耳中,仿佛天地也为之应和。
姐弟二人闻言,眼中泛起泪光,随即正襟肃立,双膝微屈,深深鞠躬,声音齐整而虔诚:“谢师尊!”
话音落下,小虎再度长啸,四蹄踏空,如一道橙红流光划破暮色长空,朝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时间来到午后,天光正斜斜地洒落在皇城之上,这片巍峨的宫殿群在异星微带紫晕的天穹下,宛如一座由整块青金石雕琢而成的巨阵。太阳悬于中天,却不是地球那轮炽烈的金盘,而是略显苍白的银白色,光线柔和却带着一丝冷意,投下长长的、泛着幽蓝边缘的影子。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奇异的芬芳——是远处御花园中异域奇花“月泪兰”散发出的甜香,混合着石砖缝隙间蒸腾出的古老青苔气息,还有一丝金属被晒暖后的微腥,仿佛这座城本身也在呼吸。皇城确实很大,层层叠叠的飞檐斗拱向四面延展,金瓦覆顶,在异光下泛着冷冽的青铜光泽,跟地球传说中的阿房宫有得一比,甚至更显诡丽与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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