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风雪（1/2）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夜空的宁静，雷达屏上闪烁的红点在我们左前方两海里处不规则移动。

是捕鲸船队的阵型！大副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响。

罗布船长一把扯下望远镜的防尘罩，青筋暴起的手掌重重拍在控制台上：放侦察艇！全员一级战备！

甲板上瞬间沸腾起来。

防滑靴底与金属甲板摩擦出尖锐的声响，志愿者们像迁徙的企鹅般排成运输链，将一箱箱特制臭气弹传递至投掷位。

我扣紧防毒面具时，闻到海风里混着的机油味，那是保罗巴克号老旧的液压系统在超负荷运转。

这种由腐鱼内脏提炼的臭气弹，曾在去年让海洋女神号捕鲸船整支作业队呕吐着撤离甲板失去作业能力。

方位确认，只是艘拖网渔船。

侦察艇的无线电传来时，我握臭气弹的手已经沁出冷汗。

真正的猎物应该在前方更远处，日本捕鲸船队惯用三叉戟阵型：三艘改装过的猎鲸快艇如同毒蜂，后方跟着万吨级加工母舰，那钢铁巨兽的冷冻舱能吞下整座鲸鱼墓场。

月光在保罗巴克号的流线型装甲上流淌，这艘被志愿者们称为钢铁鲸鲨的改装船，此刻正用锈迹斑斑的鳃呼吸。

保罗巴克号内部的动力不足，老化严重巨大的噪音下，凯文工程师从轰鸣的轮机舱钻出来，沾满油污的写字板写着：发动室里的动力装置出现故障，正在逐步更换组装坏损零件他的耳朵里还塞着隔音棉，那些1942年产的柴油机组发出的噪音，能让所有对话变成徒劳的喊叫。

我抚摸着船舷上新刷的蓝漆，下面藏着二十多处应急焊接的疤痕。

这艘曾服役于挪威海军的退役船，现在承载着比对抗鱼雷更危险的使命。

当暴风雪警报突然拉响时，雷达屏上开始浮现幽灵般的绿色光点，那不是人类猎手，而是西太平洋着名的冰龙之息，会移动的水下冰川群正在我们航线上集结。

暴风雪肆虐，能见度几乎为零。

在视线模糊间，我们的船只不慎驶入了海洋冰山区。

巨大的浮冰如同潜伏的猛兽，不断向船体扑来，每一次撞击都让船身剧烈震颤，发出令人心惊的金属呻吟。

冰块的棱角在船体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就会听到船壳破裂的可怕声音。

必须赶在浮冰完全包围前冲出去！

船长罗布紧握舵轮的手青筋暴起。

他面临着一个两难抉择：要么冒险从冰面上强行突围，但保罗巴克号的船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要么原地等待，可不断堆积的浮冰正在施加越来越大的压力，船体随时可能被挤压变形。

更令人担忧的是，船底已经开始渗水。

我们不得不轮流操作水泵，一刻不停地向外排水。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在这片冰封的海域，一旦船体破损，等待我们的只有冰冷的海底。

最终，船长决定关闭引擎，让船只随波漂流一夜。

然而拂晓时分，情况更加恶化：船体四周的浮冰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在强风推动下不断聚集。

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多处出现漏水，船壳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刮痕。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