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坍塌的国度(1/2)

我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屏幕泛着幽蓝的冷光,映在我瞳孔深处,像一潭凝固的寒水。画面上,硝烟如墨色巨蟒盘旋升腾,遮蔽了半边天际,焦黑的大地上遍布残骸与焦土的裂痕,仿佛被天火焚过的荒原。就在那毁天灭地的覆盖火力之下,竟有好几千人从废墟中挣扎而出,如蚁群般仓皇奔逃,身影在热浪扭曲的空气中晃动,模糊而绝望。

他们踏着灰烬与断肢回到搬山城中,仅仅半日,城中大户便已闻风丧胆——朱漆大门频频开合,仆役们抬着沉甸甸的樟木箱,金银细软溢出箱沿,在石板路上洒下零星的光点。大车吱呀作响,马蹄踏碎晨露,扬起的尘土混着焦糊味与铜锈气,在微凉的秋风中飘散。

车队蜿蜒如蛇,直指天元皇城方向,我甚至在那颠簸的帘幕间瞥见了县令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官帽歪斜,眼神躲闪,早已没了往日威风。

我默默一笑,嘴角微扬,却不带半分暖意,像刀锋划过冰面。

指尖轻叩步话机金属外壳,发出清脆的“咔”声,宛如死神扣动扳机的预兆。“全军听令,拔营搬山城,雪狼骑打前锋,直接给我炸开城门,老规矩——投降不杀。”

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如雷霆滚过旷野,瞬间点燃了沉寂的军阵。战争的齿轮开始运转,铁蹄撼动大地,战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如猛兽低吼。黑压压的大军如潮水般朝搬山城推进,甲胄碰撞声、刀剑出鞘声、仿佛整片天地都在震颤。

雪狼骑率先列阵于城前三百米,黝黑战甲泛着冷铁般的光泽,宛如一排凝霜的利刃,整齐划一地矗立在焦土之上。城头弓箭手仓促射出一波箭雨,箭矢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嗖嗖”声,却只在雪狼骑前方十步外扎入泥土,溅起一串尘烟。

皮都没碰到。

可下一瞬,死神降临。

城楼之上,一名弓手刚探出身子,脑门便“砰”地炸开一团猩红血花,如同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尸体直挺挺栽下城楼。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狙击枪声清脆而冷酷,不疾不徐,却每一发都精准地撕裂生命。

城头瞬间死寂,再无人敢抬头——连风都仿佛被这无形的杀意冻结。那防守将军,身披赤金铠甲,正欲振臂指挥,却在雪狼骑逼近千余米时,便已被霍学文锁定。子弹穿透头盔缝隙,无声无息,只留下一具缓缓倒下的躯壳。他至死,都未看清敌人在何方。

两名雪狼骑爆破手低吼一声,如猎豹般疾冲至城门下。

他们将炸药包重重砸在厚重的铁木城门根部,黑黝黝的炸药块散发着刺鼻的硝石味,像死神的呼吸。一人咬牙道:“怕不够劲!”竟又掏出九个,层层堆叠,整整二十个炸药包如坟冢般垒起。

导火索“嘶嘶”燃起,火星如毒蛇吐信,迅速钻入黑暗。两人转身狂奔,身影在尘烟中模糊成两道残影,退至三百米外伏地掩护。

轰——!!!

一声巨响撕裂天地,仿佛九霄雷劫坠入凡尘。火光冲天而起,橙红与惨白交织,瞬间将整片天空染成炼狱之色。

气浪如巨神之掌横扫四方,尘土、碎石、断木、铁片如暴雨般四溅,连百米外的军旗都被掀得剧烈震颤。整段城墙仿佛被无形巨力狠狠提起,又重重砸落,剧烈跳动,砖石崩裂,烟尘如山崩般腾起,遮天蔽日。

尘烟散去后,别说城门——那座巍峨的城楼早已化作一片废墟,只剩几根焦黑的梁柱歪斜矗立,像巨兽啃噬后残留的骨骸。

霍学文站在硝烟边缘,耳膜嗡鸣,脑袋被震得发晕,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转头踹了身旁那名咧嘴傻笑的爆破手一脚,怒骂道:“你们是想连我也一起带走吗?下次只放十个!仙君说得真没错,就是一群菜鸡!”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雷霆余响。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余火在残垣断壁间“噼啪”燃烧,焦木的气味混着血腥与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成一片死亡的帷幕。他环视一圈,见众人仍怔立原地,顿时怒喝:“都愣着干嘛?进城啊,一群废物点心!”

霍学文骑在雪狼背上,他打开扩音器,“投降不杀,投降不杀”的声音如铁流般灌入城中每一个角落。

那一刻,他不是将军,更像一个执棋者,冷静地落子于山河棋盘。雪狼骑踏过城门楼的废墟,铁蹄声如雷,震得砖石簌簌滚落。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飞箭划破空气,精准地钉在他头盔上,发出清脆的“叮”响。他眼神未动,反手一掷,手榴弹划出弧线,砸进路边民宅。轰然巨响中,房屋坍塌,一具披甲的尸体被炸飞出来,重重摔在地上,铠甲裂开,血染黄土。

重盾兵列阵拦截,弓箭手疯狂射击,可雪狼骑的钢甲如冰壁般坚不可摧。

两头雪狼猛然冲锋,势如破竹,盾阵瞬间碎裂,士兵如稻草般飞起又跌落,哀嚎遍地。有人嘶喊:“县令跑了,都快跑啊!”防线顷刻瓦解——有人逃窜,有人跪地,有人呆立原地,眼神空洞如枯井。

大军入城时,街道两旁已跪满百姓,头低如麦穗。

霍学文策狼前行,目光冷峻,未发一言。如烟走到我身边,轻声问:“夫君,不管他们吗?”我嘴角微扬,声音低却清晰:“先把这个国家的框架打掉,再慢慢立新规。不听话的,到时直接杀了。你看看这些跪着的人,你任何时候来,只要能让他们不饿肚子,他们都会听话——这是骨子里的奴性。”

大军收割了城中大户,不听话的、敢于反抗的、直接就杀了,没有丝毫犹豫。

刀光闪过,血溅三尺,殷红的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流淌,渗入砖缝间的苔藓,散发出铁锈与腐草混杂的腥气。

那些曾高高在上的家主,此刻横尸厅堂,金玉满堂化作尘土,钱财被一车车拉走,叮当作响的铜钱与银锭,像是战神脚下踩碎的牙慧。

粮食则一袋袋分发给城中百姓,饥民颤抖着接过,眼中泪光与火光交映,有人跪地叩首,有人却只是麻木地抱着米袋,仿佛这恩赐来得太过血腥,难以咽下。

至于那些平日里锦衣玉食的贵家小姐、丫鬟,此刻被粗暴地押上囚车,绫罗撕裂,发髻散乱,脂粉混着泪水在脸上划出污浊的痕迹。她们的哭声被寒风撕碎,飘向北方——金国的方向。

那里,等待她们的是军营中粗野的欢笑与无尽的黑夜。如烟立于城楼一角,披风猎猎,望着这一切,眉宇间尽是讥讽。她对着我翻了一下白眼,声音清冷如霜:“我咋感觉你不是神仙,你就是个土匪。”

我站在高处,手里端着一挺歪把子,闻言仰头大笑,笑声在夜风中传得极远,“发动战争,本就是抢劫,抢钱、抢粮、抢女人”我声音低沉却如雷滚过,“要是抢不到东西,谁拼命打仗?我可不是什么文化人,搞酸了吧唧那一套。大炮的射程里哪里容得下什么心机计谋?脑袋再聪明,肚子里文化再多,在大炮面前,也只能变成飞灰。”

稍作休整,大军直接开拔,挺近天元皇城的门户——天青城。

情报显示有守军三万,可我军上下无一人将其放在眼里。骑兵策狼而行,铁蹄踏碎冻土,发出沉闷的“咔嚓”声,宛如踩在枯骨之上。将士们彼此低语,语气轻佻:“进城抓猪仔咯!”“这城头怕是连炮声都没听过,一炸就散。”

抵达天青城时,已近子时。夜黑如渊,城池静默如坟冢,唯有城楼高耸的轮廓在暗色中浮现,像一头蹲伏的巨兽,却早已失了獠牙。大军原地休整,雪狼骑悄然散开,如幽灵般隐入夜色。步枪营则分班轮值,每过一个时辰,便有数十名精锐悄然逼近城垣。

突然——“砰!砰砰!”

枪声撕裂寂静,如银瓶乍裂,火星在城头炸开。守军尚未反应,已有数人中弹倒地,惨叫未起便已咽气。子弹击穿头盔的脆响、血肉撕裂的闷响、火药燃烧的焦臭,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空气里。城头瞬间大乱,火把四散,守军缩在城墙后,连探头的勇气都无。

接着,是手榴弹的怒吼。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接连响起,火光冲天,将整段城墙照得如同白昼。碎石、断肢、残破的旗帜在空中飞舞,像被狂风卷起的纸片。一发手榴弹精准落入箭楼,轰然炸开,木梁断裂的呻吟中,火舌如蛇信舔舐夜空,浓烟滚滚,夹杂着皮肉烧焦的恶臭,随风飘散。守军在火光中哀嚎,有人抱着断腿在血泊中翻滚,有人跪地求饶,却只换来一枚弹片贯穿头颅。

一个城头校尉终于忍无可忍,眼赤如血,怒吼着:“杀出去!与其被炸死,不如战死!”他提刀率百余亲兵冲出城门,铠甲在火光下泛着冷青色的光,宛如一道决堤的洪流。

可他们连敌军的影子都没看见。

地面上,几枚诡雷被触发——“轰隆!”铁盒子炸开,钢珠与碎铁四射,如死神的镰刀横扫。

校尉连人带鹿被掀飞数丈,铠甲碎裂,内脏抛洒于泥泞之中,头颅滚落于沟渠,眼眶还瞪得极大,映着天上残月。

这个夜晚,天青城在不断的爆炸中震动。每一声巨响,都像重锤砸在城中百姓的心口。

他们蜷缩在屋中,妻儿相拥,听着屋顶瓦片被震落的“噼啪”声,望着窗纸被火光映得通红,仿佛整座城池正在被炼狱之火焚烧。有婴儿在母亲怀中啼哭,却被急忙捂住嘴,唯恐引来杀身之祸。空气里弥漫着恐惧的味道——汗味、尿骚、还有灶台未熄的柴火气,混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窒息感。

天青知府大人在府衙大厅中来回踱步,官袍凌乱,发髻松散。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如同他此刻摇摇欲坠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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