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边境游击(1/2)

晨曦初破云层,洒在金国皇城的琉璃瓦上,泛出一片金红交错的光晕,宛如熔金流淌于殿脊之间。太和殿巍峨矗立,飞檐翘角如凤展翅,晨风拂过,檐下铜铃轻响,声如碎玉,回荡在寂静未散的朝堂之上。殿内香炉袅袅,一缕沉水香氤氲升腾,缠绕着梁柱间雕琢的蟠龙纹路,仿佛将整座大殿浸入一场半梦半醒的幻境。百官列班而立,朝服鲜明,玉带铿锵,然而人人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热切——那是一种被宏大愿景点燃的炽烈情绪。

自那日观罢“神城”纪录片后,朝堂便如被天火点燃,沉寂多年的改革之火终于燎原。屏幕中那高耸入云的楼宇、纵横交错的坦途、车流如织的奇景,深深烙印在每一位大臣的心中。如今,他们不再是只为赋税与边防争执的旧臣,而是怀揣着建造“人间神都”的新梦者。

此刻,户部尚书出列,步履沉重,声音微颤:“启奏陛下,国库已近枯竭,修路、铺水泥、迁坊巷、建排水……工程浩大,民夫日费甚巨,如今已难以为继。恳请陛下暂缓城建,以保国本。”他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寂静,唯有香炉中余烬轻爆的噼啪声,仿佛预示着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裂痕正在扩大。

就在此时,一道红白衣袍身影轻盈飘入殿心,如一片雪落于金砖之上——是小林。她发髻轻挽,缀以银丝流苏,步履无声,仿佛不沾尘世。她手中托着一叠薄纸,纸面光滑细腻,泛着淡淡的竹浆光泽,在晨光下微微反光,竟似有灵性般流转着一层温润的玉色。

“这个问题很简单。”她的声音清越如泉,却字字如钟,敲在众人耳膜之上。她轻轻将那叠纸展开,露出数张印制精美的纸币——正面是巍峨的皇宫全景,飞檐斗拱,金瓦耀日;背面则是女帝御驾亲临民间的图景,眉目庄严,目光如炬。中央赫然印着两个篆体大字:金元。面值分作一元、二元、五元、十元,边框饰以缠枝莲纹,防伪暗记隐于花纹之间,精巧得令人惊叹。

“请户部在皇宫正门旁设一商铺,名为‘钱行’。”小林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凡欲购皇室商铺之物,必先以金银铜钱兑换此‘金元币’。同理,凡入皇家学院、太医院、工坊学堂者,皆须以此币支付束修、药资、工钱。”她指尖轻点纸币,光影流转间,女帝的肖像仿佛在微微眨眼,似有神明注视人间。

众臣屏息凝神,纷纷上前细观。户部尚书接过一张十元币,指尖轻抚其上,触感微糙而坚韧,墨香与纸香混合,竟带着一股新制文书才有的清冽气息。他瞳孔一缩,脑中电光石火——这不只是纸,这是信用的具象,是国家之力凝成的货币之魂。只要皇室掌控商品与服务,金元币便永不贬值;只要百姓需要教育、医疗、精盐、香皂,这纸币便如活水般流转不息。

“妙啊!”他猛然抬头,眼中精光迸射,“此币一出,国库不必再倚重苛税,只需掌控关键产业,便能源源生财!百姓得便利,国家得财源,何乐不为?”

工部尚书亦抚须颔首,目光灼灼:“我部正愁精盐积压、香皂滞销,若以此币为媒介,百姓以铜钱换币,再以币购货,既刺激流通,又可调控物价。此乃‘以商养政’之大道也!”

殿外,朝阳已完全跃出地平线,金光如瀑,倾泻于太和殿前的丹陛之上,映得那“金元币”上的皇宫图案熠熠生辉,仿佛预示着一座崭新帝都正在晨光中缓缓升起。风从殿外吹入,卷起纸币一角,轻轻翻飞,宛如一只欲飞的白鸟,载着一个时代的野心与希望,飞向未知的远方。

小林立于光中,素衣飘然,声音轻如耳语,却重若千钧:“路要修,城要建,而钱,不必等,只需造。”

满朝文武,齐齐躬身:“臣等,遵旨!”

建立钱行的几日里,皇城如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晨曦初照,金元币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每一枚都镀着希望的金边。皇家商铺的朱漆大门每日辰时准时洞开,铜铃轻响,清越如鸟鸣,惊起屋檐下栖息的雀儿。铺内琳琅满目,丝绸如云霞铺展,瓷器晶莹剔透,精盐,香皂,洗发水,连那琉璃灯也熠熠生辉,映得整条长街如坠星河。民众蜂拥而至,摩肩接踵,议论声、惊叹声、铜钱落盘的清脆声交织成一片,仿佛整座皇城都在呼吸着繁荣的气息。

钱行建立的第一日,天光未亮,长街已人车喧腾。各大商行的车队如长龙蜿蜒,满载着沉甸甸的金银箱,箱盖未合,银光刺目,金锭叠叠,散发出金属特有的冷冽气息。钱行门前,司库官手持玉尺,一一清点,金银碰撞之声叮当不绝,宛如乐章。兑换完毕,商人们又急急驱车奔向皇家商铺,用崭新的金元币购入奇珍异货。一时间,皇城内外牛羊蹄踏碎晨露,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回响,无数商队如江河分流,载着希望奔赴全国城镇。国库的库门日夜未闭,金银如潮水般涌入,户部尚书在早朝上捧着账册,声音颤抖,老泪纵横,那泪珠滚落于黄绸奏折之上,晕开了一小片湿润的痕迹,仿佛连纸张也感知到了这盛世的重量。

金殿之上,女帝如烟端坐龙椅,身披赤金凤袍,肩绣日月山河,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她接过工部尚书呈上的采购文书,朱笔轻点,墨香氤氲,随即一道圣旨如鸿雁飞出,直抵边关。使团整装待发,旌旗猎猎,羊蹄扬起黄尘,向着天元国与地域国的方向绝尘而去。一时间,金国大地如苏醒的巨兽,工坊昼夜不息,铁锤敲打声、木锯摩擦声、工匠号子声此起彼伏,大基建的号角响彻山河。村野之间,农忙后的农人放下锄头转入职坊,妇人织布为工,孩童在新修的石桥边嬉戏,笑声如铃。百姓的饭桌上多了油盐,衣上添了新布,生活如春水渐涨,悄然升温。

边境的集市更是热闹非凡。异国商队牵着驼队而来,驼铃叮当,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皮革与异域酒酿的气息。天元国的彩毯、地域国的铁器,在阳光下闪耀着异彩。然而,这繁华之下,暗流汹涌。近来,商道上匪患频发,黑衣蒙面的劫匪如鬼魅出没,刀光闪处,血染黄沙。更令人震惊的是,霍学文呈上的密报中,竟发现天元边军的制式兵刃与军靴痕迹——那分明是披着匪衣的官兵!他跪于殿前,声音沉痛:“陛下,天元边军近日来,泛以收税为由,抢夺我国商队,下官出手怕引发两国矛盾,还请陛下定夺!”

殿内骤然寂静,唯有铜壶滴漏声滴答如心跳。如烟猛地站起,凤袍翻飞,手中奏折“啪”地甩出,砸在金砖之上,纸页散开,如折翼之鸟。她眸中怒火如焚,映着殿外斜射进来的血色残阳,仿佛整座宫殿都被点燃。她转身望向我,眼中是帝王的孤傲与决绝。我立于阶下,一袭玄袍,袖手而立,闻言轻笑,声音低沉却如雷滚过:“别人骚扰我们,我们难道就不能也去骚扰他?我们现在有钱有粮有武力,还能怕打架?把握好分寸,别引起国战就好。”

话音落下,殿外忽起一阵狂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当乱响,似战鼓将鸣。如烟凝视我片刻,忽而颔首。一道圣旨迅速拟就,墨迹未干,霍学文接过圣旨,展开只见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雪狼游击”。

夜如浓墨,泼洒在天元国边境的群山之间。残月被厚重的云层吞噬,只余几缕惨白的光晕挣扎着穿透云隙,洒下斑驳陆离的银灰,映照在哨所外围的木刺栅栏上,像是一排排森然的獠牙。风从山谷深处吹来,带着秋末的寒意与腐叶的微腥,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沙沙作响,仿佛无数潜行的影子在林间蠕动。远处,雪狼骑百骑隐匿于密林深处,雪白的狼毛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悄然亮起,如同冥火般静默燃烧。

雪狼骑已非昔日乌合之众,如今百人成军,每人胯下皆是通体雪白、筋肉虬结的巨狼,狼鬃如铁,四蹄裹布,行走无声。克莱尔的“连弩”——那被霍学文戏称为“射钉枪”的奇械,此刻正挂于每位骑士腰间,金属外壳在微光下泛着冷铁般的青灰光泽,弹匣沉甸甸地垂着,内藏二十枚淬火铁钉,形制简陋却杀机毕露。压缩空气机虽粗犷,但以千夫长级武者的臂力手摇充能,不过片刻便嗡鸣蓄势,只待一声令下。

霍学文伏于狼背,披着一件染黑的狼皮斗篷,面容隐在阴影之中。他手中握着一架小巧的无人机操控屏,屏幕上是热成像绘制的哨所布防图:二百个红点在营帐中规律起伏,塔楼上的阿毛正来回踱步,百夫长则提着铜铃巡营。霍学文嘴角微扬,轻拍坐下雪狼的颈背。那狼低呜一声,喉间震颤,随即仰头——“嗷呜——!” 一声悠长狼嗥划破死寂,如刀锋割裂夜幕,在山谷间激起层层回音。

塔楼上,阿毛猛地攥紧长矛,火把“咚”地一声被他砸下塔楼。火焰在半空翻滚,坠地时溅起一蓬橙红火星,照亮了营寨外那片幽深的林缘。枯草摇曳,树影婆娑,却不见野兽踪迹。可阿毛是山里长大的猎人,耳力过人,他分明听见了——那是数十双肉垫踏在腐叶上的轻响,是金属机括细微的“咔哒”声,是风中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山林的机油味。

“百夫长大人!”他声音发紧,“有东西……在靠近,不是狼群那么简单!”

值夜的百夫长披着铁鳞甲,大步走来,甲片碰撞发出沉闷的“哐啷”声。他啐了一口,伸手拍了拍阿毛的肩:“慌什么?听风就是雨!你当这火堆是摆设?狼怕火,懂不懂?刚才那声狼嚎,八成是饿极了的野种在抢地盘。”他眯眼望向林子,火光映出他脸上那道旧疤,“真有敌情,烽燧早该点了。”

他转身欲走,脚步沉重,靴底碾碎枯枝的声音格外清晰。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霍学文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轻点操控屏——“行动。”

刹那间,十个小队如鬼魅般从不同方向切入。没有呐喊,没有鼓角,只有雪狼踏地时几乎不可闻的闷响,与连弩上膛时那一声声细微却致命的“嗤——嗤——”声。夜风忽然静止,连虫鸣都消失了,仿佛天地屏息,只待杀机爆发。

阿毛仍站在塔楼边缘,手心已满是冷汗。他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气味——铁锈混着火药的焦糊味,那是他从未在山林中嗅到的气息。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林中,数十双绿瞳无声亮起,如同地狱之门洞开。紧接着,一道黑影如电射出,雪狼驮着骑士腾空跃过栅栏,霍学文腰间弹匣一换,连弩抬手即射——

“嗤嗤嗤——!”

三枚铁钉破空而至,快如雷霆,百夫长甚至来不及转身,喉间已中两钉,第三钉贯穿肩甲,将他钉在烽燧木柱上,鲜血喷涌,染红了尚未点燃的狼烟包。阿毛想吼,可声音卡在喉咙——他看见霍学文缓缓抬头,面具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得像极北的冻湖,映着火光,也映着死亡。

夜,仍未结束。十处哨所,十场屠杀,同时上演。没有刀光剑影,只有连弩的低鸣与铁钉穿透甲胄的闷响,像死神在午夜轻轻叩门。十处边防哨所,曾是天元边城的耳目,如今却化作十座死寂的坟场。木栅栏被暴力撕开,断裂处参差如兽牙啃噬,焦黑的火堆余烬在土地上蜷缩成灰蝶,偶尔被风掀起,旋即湮灭于风中。

雪狼撕裂所有的尸体,造成一种猛兽攻击的假象。残肢断臂散落于地,僵硬发紫,鲜血凝成暗红与铁黑交织的诡异图腾,像一幅被神明遗弃的祭坛画。肠子缠绕在断裂的枪杆上,脑浆溅在了望台木板上,雪狼骑没有收集任何战利品,杀光了人就撤了——他们来得无声,去得无痕,只留下满地狼藉与刺鼻的血腥腥气,混杂着野兽唾液的腥臊味,在冷风中久久不散,令人作呕。

很快,天元边城边军主帅杜子腾便收到了消息。他正于帅帐中擦拭佩刀,刀光如水,映出他眉间一道深如刀刻的竖纹。听闻十处哨所一夜尽灭,他动作一顿,刀锋在烛火下泛起冷蓝的光。“猛兽?”他低声嗤笑,声音低沉如闷雷滚过,“哪有猛兽能同时扑袭十处要地?还一个活口都不留?”他眸光如鹰,盯着地图上那十颗被红圈标记的哨所,仿佛要从中烧出真相。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杜子腾披着玄铁重铠,率三千城防军而至。一入寨门,腥臭扑面而来,连他身后的老兵都忍不住掩鼻后退。杜子腾却面不改色,俯身蹲下,指尖轻轻拨开一具尸体破裂的胸腔,凝视着肋骨断裂的走向,又凑近嗅了嗅那被啃咬过的肩胛骨切口。

“是狼牙……但太齐整了。”他低语,眉头锁得更紧,“野狼撕咬,必有撕扯拖拽的痕迹,可这些伤口,像是……人先死了,再以蛮力撕裂。”他抬头环顾四周,草地上狼爪印清晰可见,却过于规整,仿佛有人刻意用模具印下。风中,一缕未燃尽的狼毛在空中飘荡,泛着诡异的银灰色光泽——那不是普通雪狼的毛色。

他站起身,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铁般的青灰,目光扫过满寨支离破碎的尸体,血气冲天,苍蝇已开始聚集,在尸体上嗡嗡作响。远处,一只乌鸦落在断裂的旗杆上,歪头盯着他,发出一声沙哑的啼叫,像在嘲讽。

“点火堆。”他沉声下令,声音如铁锤砸在土地上,“入夜后,每三十步设一篝火,烽燧昼夜不熄。”他转身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如一面不屈的战旗。朝阳终于挣破云层,洒下金红的光,却照不进这片被死亡浸透的土地。

回城途中,杜子腾于队伍最前,身后是替换的士兵与运尸的板车,车轮碾过血土,留下两道暗红的轨迹,像大地被划开的伤口。他手中握着一封已封好的奏折,墨迹未干,上书“边哨遭猛兽突袭,死伤千余,无一生还”。可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呈给兵部的“表象”。他有二十万大军,千人之死,于战局不过一粒沙尘,不会引起朝堂的过多关注,最多分发一批引火物资而已。

雪狼骑归营时,天边正燃着残阳,如熔金泼洒在苍茫山脊,将整片军营染成一片肃杀的赤红。暮色四合,寒风卷着枯草在营帐间穿梭,发出沙沙的轻响,似低语,又似呜咽。营中篝火次第燃起,火苗跳跃着,映照在铁甲与刀锋上,泛出点点猩红的光斑。霍学文盘膝坐在主帐前的石墩上,手中那柄“射钉枪”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乌光,他用一块粗布缓缓擦拭着枪管,动作沉稳,仿佛在抚慰一头蛰伏的猛兽。

“霍统领,这玩意儿真是好用,”一名年轻骑兵咧嘴笑着,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迅速消散,“体积小,威力大,一钉下去,连铁甲都得穿个窟窿。比咱们原先的弩机灵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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