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武都烽烟试吴钩（1/2）

金城大捷与“定边安民令”的初步成功，极大地鼓舞了凉州汉军的士气，也震慑了诸多观望中的羌氐部落。然而，战争的阴云并未彻底散去，只是转移了方向。盘踞在武都郡深山之中的青氐、白氐等氐族部落，成为了下一个亟待解决，却也最为棘手的难题。

武都郡，地处秦岭西端，山高谷深，地形险峻，民风彪悍。氐人依山立寨，耕种狩猎，自成体系，对山外的汉廷历来时服时叛，极难根治。朝廷的“定边安民令”推行至此，遇到了巨大的阻力。氐人豪帅们既畏惧汉军的兵锋，又不愿放弃山中的自治权和优越地形，更对迁出故土、接受汉官直接管理充满抵触。

冀县，凉州都督府内，气氛凝重。曹操召集周瑜、孙策、夏侯渊及留守的阎行、庞德等将议事。

“武都氐人，据险而傲，阳奉阴违。”曹操指着地图上武都郡错综复杂的山川，“段使君与德容多次遣使招抚，彼等表面恭顺，却迟迟不肯下山登记户籍，划定牧田，更拒绝遣子为质。近日，更是屡有氐人小队出山，劫掠陇西郡输往冀县的粮队！如此下去，非但政令不行，更成腹心之患！”

夏侯渊性急，抱拳道：“都督！既冥顽不灵，当发大军进剿！末将愿为先锋，踏平那些山寨！”

孙策亦是跃跃欲试，被周瑜以眼神微微制止。

周瑜沉吟道：“夏侯将军勇略可嘉。然武都山势险峻，氐人寨堡多建于悬崖之上，大军难以展开，粮草转运极其困难。强攻硬打，纵能获胜，亦必伤亡惨重，恐非上策。且极易将其彻底推向对立面，即便一时臣服，大军一退，必复叛乱。瑜以为，或可尝试‘慑之以威，诱之以利，分而化之’。”

“哦？公瑾详细道来。”曹操颇感兴趣。

周瑜走到地图前：“慑之以威：可不派大军，而遣一员勇将，率一支精锐，直插其腹地，不求占领，但求以雷霆之势，寻其一大部，施以猛烈打击，焚其寨垒，夺其粮储，使其知我兵锋之锐，绝非山险可恃！”

“诱之以利：同时，由刺史府再派能言善辩之吏，携带盐、布、精美铁器等物，前往那些态度摇摆或势力较弱的部落，重申‘定边安民令’之优厚条件，允其保有部分山林，但必须下山登记，接受官署管理，互通贸易。对其豪帅，可许以官爵。”

“分而化之：挑动氐人内部矛盾，使其难以合力对抗朝廷。对首先归附者，厚赏；对顽抗到底者，坚决打击！”

曹操听罢，抚掌笑道：“公瑾之策，深合兵法！刚柔并济，正合当下之情！”他目光扫过诸将，“这‘慑之以威’的先锋……”

“末将愿往！”孙策早已按捺不住，霍然起身，声音洪亮，“只需予我三千精兵，必为都督踏平顽氐！”

夏侯渊也欲请战，曹操却抬手止住，看着孙策，眼中闪过一丝考量。孙策勇则勇矣，然性子刚烈，用之于险地，正可磨砺其韧性，且有周瑜在后方策应，当无大碍。

“好！便以伯符为武都讨氐先锋，率你本部一千，再调庞德将军麾下两千熟悉山地作战的凉州步卒，共三千人，即日南下，兵进武都！庞德为副，辅佐伯符！”曹操下令，又看向周瑜，“公瑾，你统筹全局，负责与刺史府协调‘诱之以利’与‘分而化之’之策，并保障伯符军之后勤讯息。”

“末将（瑜）领命！”孙策、庞德、周瑜齐声应道。

孙策得令，兴奋异常，回到营中即刻点兵。他麾下多是其父旧部及招募的江东健儿，善于山地奔袭。庞德所部则是地道的凉州兵，吃苦耐劳，熟悉羌氐战法。两军合并，虽仅三千，却是一支战力强悍的精锐。

数日后，孙策、庞德率军穿过陇西郡，进入武都山区。果然，一入山区，道路顿时崎岖难行，山岚瘴气弥漫，氐人的哨探隐于山林之间，不时冷箭偷袭，行军速度大减。

孙策求胜心切，几次想轻兵冒进，都被老成持重的庞德劝住：“孙将军，氐人狡诈，熟悉地理，恐有埋伏。当步步为营，先立稳营寨，多派斥候，探明敌情再动。”

孙策虽觉庞德谨慎过头，但想起曹操和周瑜的嘱咐，勉强压下性子，依庞德之言，择险要处扎下营寨，广派斥候侦查。

很快，斥候回报，前方三十里外，有一处名为“雷鼓山”的大寨，乃是白氐一部豪帅阿贵的巢穴。此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阿贵麾下有氐兵两千余人，是武都北部较强硬的一股势力，屡次袭击官军粮队。

孙策闻讯，决定就拿阿贵开刀！“庞将军，你率本部人马于此留守大营，护卫粮道，并虚张声势，吸引周边氐人注意。我亲率一千江东儿郎，轻装疾进，奇袭雷鼓山！”

庞德大惊：“将军不可！雷鼓山险峻，阿贵兵多，千人行险，若有不测……”

孙策朗声笑道：“德山多虑了！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氐人断想不到我敢以千人就直捣其腹地！你在此摇旗呐喊，正可为我掩护！”说罢，不待庞德再劝，即刻点起一千精锐，每人只带三日干粮，趁夜色掩护，绕小道直扑雷鼓山。

庞德阻拦不及，只得一面加强营防，一面立刻派人飞马报于后方的周瑜及曹操。

孙策率军在山林中急行军一夜一日，果然出乎氐人意料，悄然抵达雷鼓山下。只见那山寨依山而建，寨墙以巨木垒成，确实险要。孙策观察良久，发现一条采药人走的隐秘小径可通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