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血涤燕山乌桓惊（2/2）
“敌袭！后面！后面有汉狗！”凄厉的警报终于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就在谷中乌桓人注意力被身后大火吸引，陷入混乱的刹那！
“放箭！”赵云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坠地！
嗡——！
山脊密林中，数千张强弓劲弩同时震鸣！一片死亡的乌云撕裂风雪，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骤雨般覆盖了谷口、望楼以及那些仓促集结起来的乌桓人群！
噗噗噗噗！
密集的箭矢穿透皮袄，撕裂血肉！谷口的守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望楼上的哨兵惨叫着栽落！刚刚冲出毡房的乌桓勇士瞬间被射成了刺猬！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常山义从！随我杀！”赵云一声清啸，亮银枪化作一道银龙，率先从山脊上冲下！身后五千白色战袍的轻骑如同决堤的雪崩，沿着陡峭的山坡席卷而下！马蹄踏碎积雪，溅起漫天雪雾，速度快得惊人！
“杀汉狗！”乌延，一个满脸横肉、披着熊皮大氅的壮汉，挥舞着长柄战斧，在亲卫簇拥下从混乱中冲出，试图稳住阵脚。他看到了冲在最前的赵云，眼中凶光毕露：“小白脸！找死！”他催动战马，战斧带着恶风，狠狠劈向赵云！
赵云眼神平静无波，面对势大力沉的战斧劈砍，亮银枪如同灵蛇吐信，精准无比地一拨一引！四两拨千斤！乌延那凝聚全身力量的一斧竟被带得偏斜出去，巨大的惯性让他身形一滞！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赵云手腕一抖，亮银枪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银线，毒蛇般钻入乌延因发力而微微张开的腋下甲胄缝隙！
嗤——！
枪尖透背而出！乌延的动作瞬间僵住，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愕与不甘，庞大的身躯轰然栽落马下！
“大人！”周围的亲卫发出绝望的嘶吼！
“杀！”赵云毫不停留，亮银枪舞动如轮，枪花朵朵绽放，每一朵都带起一蓬血雨！他身后的常山义从如同白色的旋风卷入混乱的敌群！他们并不与敌人过多纠缠，而是利用超卓的骑术和精准的箭术，在敌群中高速穿插、切割！锋利的环首刀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抹过溃逃者的脖颈！强弩近距离攒射，将试图结阵抵抗的乌桓勇士成片射倒！公孙瓒率领的白马义从精锐更是在王庭中心四处纵火，制造更大的混乱！
谷地彻底变成了屠宰场！乌桓人失去了首领，又被两面夹击，肝胆俱裂！抵抗迅速崩溃，只剩下绝望的奔逃和徒劳的求饶！白色的骑兵如同梳子般梳理着燃烧的山谷，所过之处，只留下冰冷的尸体和冲天的大火！乌延部落的根基，在这白色的死亡风暴中，步了难楼的后尘！
蓟城，州牧府衙。
日上三竿，风雪稍歇。刘备端坐主位，面前案几上摊开着几份紧急处理的民政文书。他神色看似平静，指节却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案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次敲击，都仿佛敲在侍立一旁的刘德然和简雍心头。堂内炭火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
“报——！八百里加急！上谷大捷！”一名浑身浴血、甲胄上布满刀箭痕迹的信使几乎是撞开堂门扑了进来，声音嘶哑却带着狂喜的颤抖，高举着一卷染血的皮筒！
刘备霍然抬头！眼中精芒爆射！
刘德然一个箭步上前接过皮筒，迅速打开，取出里面同样沾着血迹的素帛，高声念诵，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正月戊申，骑都尉张飞报：我军奔袭上谷沮阳难楼王庭！破其寨，焚其巢！阵斩贼酋难楼及其部族头人十七名！斩获贼首级三千七百余级！俘获老弱妇孺一万两千余口！缴获完好战马八千匹！牛羊牲畜逾十万头！粮秣财货无算！我军伤亡…不足三百！上谷乌桓难楼部…已除！”
“好！”简雍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精光四射！
刘备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指节处因用力而泛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中那股压抑的浊气似乎随着这捷报消散了大半。然而，他脸上并无狂喜，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混合着释然与冷厉的凝重。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舆图上右北平的位置。
仿佛回应他的注视——
“报——！八百里加急！右北平大捷！”又一名风尘仆仆、肩头还插着半截断箭的信使冲入堂中，声音同样嘶哑却充满了胜利的亢奋！
刘德然几乎是抢过皮筒，展开染血的军报：
“骑都尉赵云、公孙瓒联署报：我军自古北口突入，破乌延巢穴于无名山谷！阵斩贼酋乌延及其心腹将佐九人！斩获贼首级两千八百余级！俘获老弱妇孺九千余口！缴获战马五千匹！牛羊七万余！粮秣军械堆积如山！我军伤亡…四百余！右北平乌延部…已灭！”
“大捷！大捷！”简雍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地低吼出来。
两份染血的捷报，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幽州这片饱受蹂躏的土地上！难楼授首！乌延伏诛！两股最凶悍、劫掠最甚的乌桓毒瘤，在雷霆万钧的打击下，连根拔起！
刘备缓缓站起身。他走到那幅巨大的幽州舆图前，拿起朱笔，蘸饱了浓墨。笔锋落下，沉重而决绝，在代表上谷沮阳和右北平无名山谷的位置，狠狠画上了两个巨大的、猩红的叉！那叉，如同两把滴血的铡刀，斩断了乌桓伸向幽州腹地的两条最凶残的臂膀！
堂内一片寂静，只有朱笔划过舆图的沙沙声，以及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刘德然和简雍屏住呼吸，看着那两个刺目的红叉，仿佛能听到乌桓人绝望的哀嚎和汉家百姓压抑的欢呼。
刘备放下朱笔，指尖沾着一点未干的朱砂，如同鲜血。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刘德然和简雍，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深埋地火即将喷发的冰山：
“传令张飞、赵云、公孙瓒：一、妥善安置所俘乌桓老弱妇孺，严加看管，不得虐待，亦不得放纵！待战后统一处置！二、所缴获牛羊牲畜，择健壮者充为军资，余者就地宰杀腌制，补充军粮！三、战马、军械，速速清点，转运蓟城！四、大军就地休整，严密戒备！尤其赵云、公孙瓒部，注意辽西方向丘力居动静！”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更盛：
“再传令：将此双重大捷，广布幽州各郡县！尤其要让辽西、辽东的丘力居、苏仆延…清清楚楚地知道！告诉他们，这就是附逆作乱、荼毒汉民的下场！”
“诺！”刘德然、简雍肃然领命，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振奋！
刘备的目光再次投向舆图，越过那两道猩红的叉，投向了辽西郡那片代表着丘力居根基的广袤区域。他缓缓抬起手，指腹轻轻拂过腰间雌雄日月剑冰冷的剑鞘。剑身沉寂依旧，然而刘备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鞘中那对神兵，正发出一种低沉而愉悦的嗡鸣，仿佛刚刚饱饮了仇寇之血，正渴望着下一次更加酣畅淋漓的斩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