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义旗卷尘赴青州（1/2）

涿郡城下大破程远志的硝烟尚未散尽，一份染着火漆、字迹仓促的加急牒文便已飞马送至太守府。刘焉展开牒文，只扫了几眼，脸色便沉如锅底，忧色几乎要从紧锁的眉头滴落下来。

“玄德贤侄，青州危矣！”他将牒文推向案前肃立的刘备，“太守龚景急报，黄巾贼管亥聚众数万，围困青州城已有旬日！城中粮草将尽，箭矢匮乏，旦夕可破！龚景泣血求援，盼我幽州发兵相救！”

刘备接过牒文，目光扫过那力透纸背、几近潦草的求救字句，仿佛能听到青州城头绝望的呐喊与黄巾攻城的喧嚣。他抬起头，眼神沉静而坚定，没有半分犹豫：“叔父，青州与幽州唇齿相依，龚府君乃朝廷命官，青州百姓更是无辜！备，愿往救之！”

“好！”刘焉猛地一拍案几，眼中忧色稍退，代之以果决，“贤侄忠勇，社稷之幸！邹靖！”他转向侍立一旁的校尉。

“末将在！”邹靖抱拳应道。他年约三旬，面容刚毅，是刘焉麾下难得的稳重将领。

“点齐本郡兵马五千！由你统率，即刻开拔！辅佐玄德贤侄，驰援青州！务必击退贼寇，解青州之围！”刘焉声音斩钉截铁。

“末将领命！”邹靖沉声应诺。

刘备亦躬身：“谢叔父信任！备定当与邹校尉同心戮力，不负所托！”

旌旗猎猎，甲胄铿锵。六千兵马（邹靖部五千，刘备本部一千）汇成一股铁流，沿着官道，星夜兼程，直扑青州。行军途中，刘备与邹靖并辔而行，不断分析青州地形、贼首管亥可能的部署。关羽、张飞紧随其后，一人沉静如山，一人彪悍如虎。刘德然则骑着匹瘦马，晃晃悠悠地缀在队伍后面，嘴里叼着根草茎，眼神却不时扫过行军阵列，偶尔低声对张飞嘀咕几句，张飞便瓮声瓮气地吼出调整队形的命令。

数日后，青州城遥遥在望。只见城池四周，已被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黄色营帐所包围，如同肮脏的脓疮附着在大地上。简陋的云梯、冲车堆积在营寨外围，更有无数头裹黄巾的贼兵蚁附般攀爬着城墙，喊杀声、金铁交鸣声、惨叫声混杂着攻城槌撞击城门的沉闷巨响，如同死亡的浪潮，一波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城池。城头守军明显力竭，箭雨稀疏，滚木礌石也显得后继乏力，城垛多处染满暗红血污。

“贼势果然猖獗！”邹靖勒住马缰，面色凝重，“玄德公，如何破敌？”

刘备目光如电，扫过战场。黄巾贼虽众，但攻城日久，已成疲兵，且围城之军，其志在破城，对身后防备必然松懈。他心中已有定计：“邹校尉，贼众攻城正酣，其心焦躁，阵型散乱。我观其主营设于西北高地，管亥大纛隐约可见，当是贼首所在。此乃破局关键！”

他手指前方，条分缕析：“请邹校尉率本部精锐两千，偃旗息鼓，绕行至贼军东北密林待命。待我本部冲击贼主营，贼阵必乱！届时，邹校尉伏兵尽出，拦腰截杀溃军！”

“云长！”刘备转向关羽。

“在！”关羽丹凤眼微眯，目光已锁定城下攻得最凶的一股黄巾。

“你率青龙卫五百，直插城下攻城主贼！不求全歼，但求雷霆一击，打乱其攻城节奏，为城内守军争得喘息之机！”

“领命！”关羽沉声应道，一股凛冽的寒气已隐隐透体而出。

“翼德！”刘备最后看向早已按捺不住的张飞。

“大哥！俺呢！”张飞豹眼圆睁，手中玄蛇吞日矛已发出低沉的嗡鸣。

“你率玄蛇骑五百，随我直捣黄龙！”刘备眼中厉芒一闪，手指西北高地那杆“管”字大纛，“目标——管亥中军！”

“哈哈哈！得令！管亥小儿的狗头，俺老张要定了！”张飞狂笑，凶煞之气勃发。

“德然！”刘备看向吊儿郎当的堂弟。

“在呢在呢，”刘德然懒洋洋地应道，眼神却锐利起来，“大哥放心，小弟我眼睛亮着呢，保管给翼德指条‘好路’，让那管亥想跑都跑不掉！”他所谓的“好路”，自然是避开硬骨头，专找薄弱环节撕裂。

“好！”刘备猛地拔出腰间佩剑，虽非雌雄日月，剑锋亦寒光闪闪，“众军听令！破贼解围，在此一举！随我——杀！”

“杀！！！”

六千将士齐声怒吼，声震四野！邹靖部迅速脱离本阵，偃旗息鼓，如同幽灵般没入东北方向的密林。与此同时，刘备亲率中军（含本部剩余五百步卒及张飞玄蛇骑），关羽率青龙卫，如同两支离弦之箭，一左一右，朝着青州城下和西北高地，悍然发动了决死的冲锋！

关羽一马当先，青龙卫紧随其后，如同一股青色的钢铁洪流，狠狠撞向城下攻得最凶的黄巾贼众！冷艳锯虽未出鞘，但那凛冽的杀意已让空气温度骤降！

“敌袭！后面有官军！”城下黄巾猝不及防，阵脚大乱。

“拦住他们！”一个黄巾小帅声嘶力竭地指挥。

关羽丹凤眼中寒光一闪，刀未出，人已至！青骢马如同闪电，瞬间冲入敌群！刀鞘带着千钧之力横扫，如同巨大的铁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青龙卫如臂使指，长矛盾牌结成紧密阵型，如同移动的刀山，狠狠楔入混乱的黄巾阵中！冰冷的矛锋精准地刺穿皮甲，沉重的盾牌撞飞挡路的敌人！城下攻城的黄巾瞬间被拦腰斩断，攻势为之一滞！

“援军！是援军到了！”城头守军绝处逢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大振！

就在城下激战正酣之际，刘备与张飞已率部如狂飙般直扑西北高地管亥主营！

“挡住他们！快挡住！”主营外围的黄巾仓促结阵，长矛如林。

“挡俺老张？找死！”张飞一马当先，赤目圆睁，玄蛇吞日矛高高举起！那矛尾的蛇首吞日图案红光大盛，一股凶戾狂暴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他座下黑鬃马感受到主人的战意，长嘶一声，速度再增！

“玄蛇——吞日！”张飞狂吼，声若炸雷！长矛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暗红残影，带着无匹的蛮力与凶煞之气，狠狠砸向仓促竖起的简陋盾墙！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木屑纷飞！数面厚实的木盾连同后面持盾的黄巾力士，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惨叫着倒飞出去，筋断骨折！盾墙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