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神魂危机(2/2)

流弈心中清明,知晓这是幻境的初步试探,连忙收敛心神,将所有杂念摒弃,圣心诀运转得愈发顺畅,神魂如同磐石般稳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玄珠在眉心微微发烫,与太阴之力相互配合,不断驱散着试图侵入神魂的幻境之力。

“看来你的防备确实起了作用。” 胡姣娘察觉到流弈稳固的气息,轻声说道,“再往下走百丈,便是月轮魔神的封印之地,那里的幻境之力会更强……”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流弈体内的弑神血脉毫无征兆地躁动起来,一股狂暴的能量如同火山喷发般,瞬间冲破圣心诀与太阴之力的束缚,顺着经脉涌向全身。他的瞳孔骤然变红,原本墨色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色泽,化作燃烧般的火红,周身的暗红灵力再次沸腾,比上次失控时更加狂暴,连胡姣娘布下的空间屏障都泛起了细密的裂痕。

“不好!” 流弈心中大惊,他明明运转着功法护身,神魂也保持着清明,为何还会失控?他试图调动圣心诀压制血脉之力,却发现体内的灵力如同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受掌控,脑海中甚至没有出现丝毫幻境的画面,纯粹是血脉自发地狂暴。

胡姣娘脸色剧变,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流弈这次的失控并非幻境引导,而是源于自身的某种隐患。此刻的流弈,气息狂暴到极致,暗红灵力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周围的湖水,若任由其发展,不仅会引来湖中魔神的注意,还可能导致流弈的经脉再次受损。

“得罪了!” 胡姣娘当机立断,不再犹豫,指尖凝聚起一道柔和却蕴含磅礴力量的太阴之力,快如闪电般点在流弈的眉心。

“咚!”

流弈只觉得脑海中一阵轰鸣,狂暴的意识瞬间被压制,身体一软,便失去了知觉。周身的暗红灵力如同潮水般退去,火红的发丝渐渐恢复墨色,唯有眉心处的玄珠微微闪烁,散发着微弱的蓝光,护住他的心神。

胡姣娘连忙收起空间屏障,抱起昏迷的流弈,身形一闪便冲出幻心湖,落在湖边的空地上。她将流弈轻轻放在地上,指尖凝聚起太阴之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体内,探查其失控的根源。

太阴之力顺着流弈的经脉缓缓流淌,逐一检查着他的肉身、灵力与神魂。肉身经过龙族炼体功法的锤炼,坚韧无比,经脉被圣心诀滋养得畅通无阻,弑神血脉虽仍有躁动,却并非失控的主因。当太阴之力触及流弈的神魂时,胡姣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流弈的神魂,竟虚弱得超乎想象!

正常的蜕凡境修士,神魂虽不算强大,却也该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波动平稳而有力。但流弈的神魂,光晕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波动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经历过重创般,毫无抵御外界侵扰的能力。

“这怎么可能?” 胡姣娘喃喃自语,眼中满是困惑,“蜕凡境修士的神魂虽未完全成熟,却也不该虚弱到这种地步,连最基础的幻境抵抗力都没有。按道理,至少要到万象境,修士才会开始涉猎神魂功法,蜕凡境只需专注肉身与灵力即可,他为何会出现这般严重的神魂暗疾?”

她反复探查了数次,结果依旧如此。流弈的神魂虚弱并非暂时的损伤,而是长期存在的暗疾,只是之前被血脉之力与功法气息掩盖,直到此次靠近幻心湖的幻境之力,才被诱发,导致血脉不受控制地狂暴 —— 并非幻境侵入了他的神魂,而是神魂的虚弱让他无法稳定自身的狂暴血脉。

胡姣娘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不解。她活了千年,见过无数修士,却从未见过蜕凡境便有如此严重神魂暗疾的人。这暗疾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遭遇过某种重创?若是天生,流弈根本不可能修炼到如今的境界;若是后天,又是什么样的变故,能在不损伤肉身的情况下,重创他的神魂?

“看来,此次失控的根源,并非幻心湖的幻境,而是他这隐藏的神魂暗疾。” 胡姣娘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若不解决这神魂虚弱的问题,即便他功法再强、血脉再霸道,也迟早会再次失控,甚至可能在某次失控中彻底陨落。”

她取出一枚散发着浓郁神魂气息的丹药,小心翼翼地送入流弈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精纯的神魂之力,缓缓滋养着他虚弱的神魂。做完这一切,胡姣娘坐在流弈身旁,静静守护着他,目光望向幻心湖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林间光影浮动,流弈的睫毛轻轻颤动,意识从混沌中缓缓归位。刚一睁眼,便对上胡姣娘凝重的目光,那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他撑着地面想要坐起,只觉得神魂深处传来一阵空茫的疲惫,比肉身的酸软更甚,仿佛连思考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别急着动。” 胡姣娘抬手按住他的肩头,声音低沉而郑重,“你可知晓,方才我探查你的神魂,已然虚弱到风烛残年的地步 —— 就像被狂风侵蚀的残烛,稍有外力惊扰,便可能彻底熄灭。”

流弈浑身一震,指尖猛地攥紧了身下的碎石。“风烛残年?” 他下意识地内视神魂,却只感受到一片黯淡,那股虚弱感如同附骨之疽,比他任何一次濒死时都要清晰,“前辈,这…… 这便是我多年来无法彻底蜕凡的根源?”

“正是。” 胡姣娘点头,语气不容置疑,“修士蜕凡,需肉身与神魂同步精进,二者如同舟与水,缺一不可。你的肉身经龙族功法锤炼,早已达到蜕凡境巅峰,可这神魂太过孱弱,根本无法承载圆满境界所需的灵力底蕴。就像破旧的船只,即便装满了货物,也无法扬帆远航,反而随时可能倾覆。”

流弈心中大惊,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那本泛黄的古籍,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前辈, 应该是这门功法导致我神魂虚弱?”

胡姣娘接过古籍,指尖触及书页的瞬间,一股阴柔却霸道的能量波动传来。她翻开书页,目光扫过那些晦涩的口诀与图谱,眉头越皱越紧,眼中的玩味渐渐被凝重取代:“这《神渡太岁》确实是上古奇术,核心真义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它并非正统修炼法门,而是一门饮鸩止渴的禁术!”

“禁术?” 流弈瞳孔骤缩。

流弈呆立当场,如遭雷击。他想起每次使用《神渡太岁》后,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想起冲击蜕凡圆满时屡屡溃散的神魂之力,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他握着古籍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满是悔恨与后怕:“我…… 我竟不知这是禁术,只当是逆天机缘……”

“寻常修士即便得到这本功法,也不敢轻易尝试,毕竟没人愿意拿神魂本源冒险。” 胡姣娘轻叹一声,“此术虽然可以发挥远超同阶的战力,甚至越阶。好在你使用的次数不算太多,神魂本源虽有损伤,却尚未彻底枯竭,还有修复的可能。”

流弈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连忙问道:“前辈,那晚辈该如何是好?这《神渡太岁》…… 还能再用吗?”

“绝对不能再用!” 胡姣娘断然拒绝,“再用一次,你的神魂本源便会彻底溃散,届时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过,你也并非毫无转机。你能在神魂受损的情况下,强行感知到神魂之力的运转,这本身就是一种机缘。”

“如今你已知道症结所在,只需停下使用这门禁术,再以《圣心诀》温润滋养神魂、玄珠稳固本源,辅以太阴之力调和,未必不能修复受损的神魂,真正完成蜕凡。” 胡姣娘看向流弈,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只是这个过程会异常艰难,你不仅要摒弃以往的修炼方式,还要承受神魂修复时的撕裂之痛,你能坚持吗?”

流弈紧紧握住手中的《神渡太岁》,又摸了摸眉心处微微发烫的玄珠,眼中的迷茫与悔恨渐渐被坚定取代。他将古籍收入怀中,对着胡姣娘深深躬身:“前辈,晚辈愿意!无论修复过程何等艰难,晚辈都能坚持!”

胡姣娘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事不宜迟,我们需尽快找一处安全之地疗伤。幻心湖的幻境之力会诱发你的血脉失控,对神魂修复极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