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血脉危机(2/2)

“砰 ——” 流弈身体一软,直接倒在石床上,眼睛还没闭上,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睡得无比深沉。

雷震天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自语:“看来这就是功法的弊端?疗伤速度快得离谱,但是这呼呼大睡应该是功法缺陷……” 他绕着石床走了一圈,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而且这功法的运转轨迹,总觉得不连贯,像是有人把残缺功法强行改编成这样的。”

说着,雷震天走到石床角落,拿起叠在那里的浅灰色薄毯。毯子边角绣着几缕磨损的云纹,是件旧物,却洗得干净,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淡淡暖意。他伸手拿起薄毯,动作不自觉放轻,像怕惊扰石床上的人。

指尖触到柔软毯面,雷震天轻轻抖开毯子,小心翼翼往流弈身上盖。盖到肩膀时,流弈似乎被惊动,微微蹙了下眉。他动作瞬间顿住,直到看见少年眉头重新舒展、呼吸依旧均匀,才松了口气,继续把毯子往下拉,细细掖好边角,防止风从缝隙钻进去。

做完这一切,雷震天直起身,悄悄后退两步,目光在流弈身上停留片刻,才转身走向门口。他轻轻推开木门,外面的光线涌进来,在地面投出一道细长光影。他靠在门框上,一只手随意搭在门沿,另一只手插在腰间,目光望向远处的山林。

已是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山林间,斑驳光影在地面流动,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反而衬得周遭更安静。雷震天的眼神渐渐深邃,没了往日的戏谑或凝重,多了几分复杂的思索,像在梳理杂乱的线索。

“这个流弈,身上藏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多。” 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快被风吹散。

“天赋超绝的炼器才能,恐怖的弑神血脉,还有能打伤白师叔的奇异神通……” 雷震天轻轻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难察觉的弧度,“这家伙,看来真有搅乱这个世界的潜力。”

远处的山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辽阔,像藏着无数未知可能。雷震天望着那片山林,眼神里掺着期待,又裹着一丝担忧 —— 流弈就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没人知道他将来会长成什么样:是庇佑一方的参天大树,还是颠覆一切的狂暴野草?

他轻轻叹口气,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石床上沉睡的流弈,心里暗道:“不管你将来变成什么样,至少现在,我得护着你。毕竟这是自己表妹北箐箐的儿子。”

雷震天轻轻合上木门,将外面的光影与声响隔绝在外。石屋内重新恢复安静,只剩流弈均匀的鼾声,和空气中淡淡的草药味,交织成一幅静谧的画面。

雷震天离开石屋,脚步轻快地穿过宗门后山的竹林。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叶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却没驱散他眉宇间的思索。他顺着蜿蜒的小路走了半炷香时间,终于停在一间雅致的竹屋前 —— 这是白老的居所。

竹屋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药香,比流弈所在石屋的气味更浓郁,还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显然是白老在自行疗伤。雷震天抬手推开木门,没等里面人回应,就带着惯有的戏谑语气开口:“哟,白老头,没想到还有你吃瘪的时候啊?”

听到雷震天的声音,白老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藏着锐利:“你倒还有心思说笑。” 他咳嗽了两声,伸手揉了揉胸口,眉头皱起,“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雷震天走到木桌旁,拿起桌上的药碗晃了晃,语气漫不经心:“杀谁?流弈?”

“不然还能有谁?” 白老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带着几分严肃,“弑神血脉的恐怖你不是不知道!当年北箐箐靠着这血脉,杀得修真界血流成河,最后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公敌,整个北式一族都差点被牵连灭族。流弈现在已经显露出血脉凶性,不趁他还未完全掌控力量时提前消灭,难道要等他变成第二个北箐箐,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吗?”

雷震天放下药碗,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随风摇曳的竹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可你当时也没杀他啊,白老头。” 他转头看向白老,眼神里带着几分洞察,“别忘了,流弈可是你徒弟的儿子,你真能狠下心对他下死手?”

白老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恢复了严肃:“我那是…… 一时失手。”

“失手?” 雷震天嗤笑一声,走到白老面前,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你当我瞎吗?上次交手,你明明有三次机会能重创他的丹田,彻底废了他的修为,可你每次都收了手。再说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玩味,“你真没别的心思?当时你应该看到了吧,流弈动用血脉之力时,那一头突然变得妖艳的红发 —— 弑神血脉的力量啊,多少人求而不得,你就不想从他身上,弄点血脉之力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这话像一根针,戳中了白老隐藏的心思。白老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作镇定:“胡说八道!我岂是那种觊觎晚辈力量的人?”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雷震天直起身,双手抱胸,靠在窗边,“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你看似公正严明,可骨子里比谁都渴望更强的力量。不然当年北箐箐出事时,你也不会偷偷去北式一族,想找他们要血脉研究的资料。”

白老被说中心事,气得咳嗽起来,胸口的伤口牵扯着疼,脸色更白了:“雷震天!你别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不重要。” 雷震天语气恢复了平静,“重要的是,流弈现在不能杀。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除了弑神血脉,还有那诡异的疗伤功法,以及能打伤你的奇异神通。留着他,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而且,你真以为杀了他,就能解决弑神血脉的问题?北式一族还有那么多血脉继承者,只要这血脉还存在一天,麻烦就不会断。倒不如留着流弈,看看他能不能找到驯服血脉的方法 —— 毕竟,他可是第一个能在这么年轻就动用血脉之力,还没立刻陷入疯狂的人。”

白老沉默了,他看着窗外的竹林,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雷震天的话,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的犹豫 —— 他既担心流弈变成第二个北箐箐,又忍不住好奇,这个徒弟的儿子,是否真能打破弑神血脉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