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巫言古语示真界（1/2）

西南方向的邪异波动，如同在心湖中投入一颗墨石，令张炁难以静心。他深知，那绝非寻常凶兽或部落冲突能引发的动静，其中蕴含的冰冷、死寂、与此界生机格格不入的法则意味，与他金丹感应到的天地滞涩感隐隐呼应，更像是一种外来的“病毒”在疯狂滋生。

“蚩...或者说，他手中的东西，已成大患。”张炁走出静室，面色凝重。他立刻召来狩与藤。

“西南异动，其势凶险，非比寻常。”张炁言简意赅，“狩，加派‘影踪’小队中的好手，向西南方向谨慎侦查，不必深入，只需探明能量混乱的核心区域及大致动向，切记安全第一，有任何发现立刻回报。”

“是，宫主！”狩领命，立刻转身去安排。如今的人道宫，在张炁的系统化建设下，早已不是当初的原始部落，令行禁止，效率极高。

“藤，”张炁看向自己这位感知敏锐的大弟子，“你灵觉超常，试着感应西南方向那异种能量，可能感知到其细微特性？尤其注意其是否在扩散，以及...是否与此地天地有何种排斥或融合的迹象。”

藤闭上双眼，周身散发出一股柔和的绿色光晕，她的感知如同藤蔓般向外延伸，细细体会。良久，她睁开眼，秀眉微蹙：“师父，那能量极其冰冷暴戾，充满吞噬与毁灭的欲望，但它...似乎又被此地的某种规则隐隐压制着，如同水火不相容，彼此消耗。它扩散的速度不算快，但所过之处，生机都在被扭曲、污染...”

“排斥...压制...”张炁若有所思，“看来此界天地虽不全，自有其运转之理，对外来‘病毒’亦有本能的排异反应。但这反应似乎不够强力...”

他心中那种对此界天地法则“残缺”、“不畅”的感觉愈发清晰。若天地法则完整强健，或许根本容不得这等“疠气”滋生壮大，早已将其净化或排斥出去。

正在此时，一名负责看守山谷入口的战堂弟子匆匆跑来禀报：“宫主，长老！北面来了一队人，打扮奇特，指名...指名要见引动前几日天象的‘巫’！”

“北面？打扮奇特？”张炁与藤对视一眼。北面，正是那可能存在未知大部落的方向。

“来了多少人？态度如何？”张炁沉声问。

“大约十人，穿着兽皮和羽毛，脸上画着彩纹，拿着骨杖，不像来打仗的。为首的是个老祭司，他说...他说是感受到了‘祖灵的指引’和‘新路的涟漪’，特来拜会。”弟子恭敬回答。

祖灵的指引？新路的涟漪？张炁心中一动。莫非是...

“请他们进来，直接带到中央广场。通知巫母也过来。”张炁下令，同时收敛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只是筑基圆满的程度——混沌金丹的特性使他能很好隐藏真实修为。

很快，一队打扮确实与磐石、烈部、碧波都截然不同的人马，在战堂弟子的引领下，走进了山谷。

为首者，正是一位手持镶嵌着宝石的古老骨杖、头发灰白编成无数细辫、脸上涂抹着白色和褐色神秘纹路的老祭司。他眼神沧桑却充满智慧，步伐沉稳，好奇地打量着山谷内的一切——整齐的洞府、初具规模的殿堂、尤其是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精纯元炁和那笼罩山谷的阵法微光，让他浑浊的眼中不时闪过惊异之色。

他身后的随从们也大多手持骨杖或图腾柱，身上散发着一种古老而原始的精神力量波动，与炼炁士的气血、真元之路迥异，更侧重于灵魂与自然的沟通。

巫母很快赶来，她看到来人的装扮，尤其是那老祭司手中的骨杖样式时，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和恍然。

双方在广场中央站定。

老祭司率先开口，他的语言古老而晦涩，带着奇异的韵律，但在场有修行在身的人，竟能大致理解其意：“行走于林与兽之灵间的旅者，奉祖灵之指引，循新路之涟漪，前来拜会。我乃‘黑隼部落’之巫祭，乌木。愿知，哪位是引动星辰之象，踏出新途之‘大巫’？”他的目光扫过狩、藤，最后落在气息最为渊深的张炁身上，微微停留。

张炁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用的是经过一定规范后的磐石语（已成为人道宫官方语言）：“我是此地道宫之主，张炁。乌木巫祭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不知所谓‘新路涟漪’与‘星辰之象’，所指为何？”

乌木巫祭仔细看着张炁，似乎感受到他体内那引而不发、却与天地隐隐共鸣的力量，眼中敬意更浓：“强大的宫主。数日前，夜空混沌之光升起，星辰为之暗语，祖灵为之悸动。那并非寻常力量的晋升，而是触及了天地深处规则的涟漪。在我部落古老的传承记忆中，唯有开辟新途、或引动失落古契的‘大巫’，方能引发此象。”

他顿了顿，骨杖轻轻顿地，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穆：“宫主可知，我们所处的这片天地，并非唯一？”

张炁心中剧震，面色却依旧平静：“愿闻其详。”

乌木巫祭仰头望天，目光仿佛穿透了云霄：“古老相传，无垠的混沌中，存在一株支撑万物的‘世界之树’。其主干，名为‘洪荒’，浩瀚无垠，是万界之源，法则之始，强大而完整，孕育着最古老的与生灵。而其枝丫上，则衍生出无数叶片，每一片叶子，便是一个如我们这般...较小、法则亦不尽完善的‘遗落之境’。”

“遗落之境？”藤忍不住轻声重复。

“是的，遗落之境。”乌木巫祭看向她，点了点头，“或称‘小千世界’。我等所在，便是其中之一。传说中，这些叶子世界，皆是洪荒主干法则衍化时，或因碰撞，或因伟力，散逸出的碎片所化，故法则不全，演化缓慢，甚至...停滞。如同一个未真正孕育完全的胚胎，或是一道...隔绝于外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