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神魔遗骸，仙器之殇（1/2）

混沌堡垒在岩的精妙操控下，如同一条游弋在虚空暗影中的巨鲸，悄无声息地朝着探测到的异常区域靠近。堡垒外层的隐匿法阵全开，将自身波动降至最低，若非近距离用神识仔细扫描，很难发现这庞然大物的存在。

静室内，张炁结束了短暂的调息。时空道痕雏形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虽然远未炼化完全，但那股精纯温和的时序之力已经初步融入混沌真元，不仅大大加快了他伤势的恢复速度（肉身损毁度降至52%，神魂完整度恢复至45%），更重要的是，他体内那脆弱的三角平衡（混沌、原始归墟、道灵\/终焉之种）因为时序之力的加入，变得更加稳定。道灵的接管进程甚至回落到了46%，那种如芒在背的威胁感进一步减弱。

但这并非高枕无忧。时空道痕的力量像是一剂强效粘合剂，暂时粘合了破损的“瓷器”，可瓷器本身的裂痕并未真正消失，一旦遭遇超出承受极限的外力冲击，仍可能彻底崩碎。而且，道灵的平静更像是一种在更高位阶秩序力量压制下的蛰伏，其底层的“隐藏协议”和“终焉烙印”并未被根除。

“主人，我们进入高能量残留区域边缘了。”岩的声音通过静室传音法阵响起，语气凝重，“外部环境扫描初步完成，数据传输给您。”

张炁面前浮现出一面清晰的光幕，上面密密麻麻显示着堡垒探测阵列传回的数据和实景画面。

饶是张炁早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所见震撼。

堡垒前方，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宇宙坟场。

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虚空，此刻漂浮着无数巨大的、形态各异的……残骸。有长达数万丈、骨骼晶莹如玉、却布满巨大爪痕和腐蚀孔洞的未知巨兽骸骨；有身穿残破金甲、身躯堪比山岳、眉心被洞穿一个焦黑大洞的神人尸体；也有魔气森森、即便死去万古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威压的庞大魔神残躯……这些遗骸大多残缺不全，许多更是直接断成数截，仿佛被无法想象的巨力生生撕裂。它们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被一层稀薄但坚韧的时空薄膜包裹着——这是当年大战时恐怖能量撕裂时空形成的“琥珀”，将它们死亡的瞬间近乎永恒地凝固。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无数遗骸之间，还散落着数不清的、或大或小的法宝、兵器、甲胄碎片。有些依旧闪烁着微弱的灵光，诉说着昔日的不凡；有些则彻底暗淡，甚至锈蚀腐朽；还有些布满了诡异的灰黑色纹路，那是被寂灭魔炁彻底侵蚀污染的痕迹。这些碎片小的如尘埃，大的堪比山峰，形成了一片浩瀚的“金属陨石带”。

而在所有遗骸和碎片环绕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横亘在虚空中的“伤口”。

那是一个暗红色的、边缘不断蠕动、流淌着粘稠黑色能量的巨大空间裂隙。裂隙长约千里，最宽处超过百里，像是一只狰狞的独眼，冷漠地注视着这片死亡的墓地。裂隙内部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翻滚着暗红与漆黑交织的混沌能量，偶尔会迸发出一两道刺目的、仿佛能灼伤灵魂的灰白色闪电。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终结、怨恨与疯狂交织的恐怖气息，从裂隙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侵蚀着周围的一切。

“那就是……当年大战留下的空间裂隙？似乎……与终焉之门的力量同源，但规模小得多，而且……状态很不对劲，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凝固’、‘封堵’住了？”张炁仔细观察着数据，眉头紧锁。

（探测到高浓度寂灭能量源。空间裂隙性质：半固化半活跃。分析能量频谱……与数据库内‘蚀骨魔尊’投影携带的‘终焉之门’气息相似度87%，与污染龙族源池的‘寂灭道痕烙印’相似度92%。结论：该裂隙为‘终焉裂隙’微小分支或衍生伤口，曾与‘终焉之门’连通，目前处于被部分封印\/隔离状态，但封印力量正在缓慢衰减，有微弱能量泄漏。）道灵给出了冰冷的分析。

“主人，要靠近吗？还是保持距离观察？”岩询问道，“那片‘金属陨石带’里有不少残破仙器碎片，虽然灵性大多受损严重，但材质绝对顶尖，有些甚至可能残留着部分法则纹路或器灵碎片，对修复堡垒或者您以后炼宝都可能有帮助。但风险也不小，那些凝固的时空薄膜区域很不稳定，靠近可能触发未知反应，而且裂隙的辐射对堡垒护盾有持续消耗。”

张炁沉吟片刻：“保持安全距离，先进行更详细的扫描，重点扫描那些保存相对完好、能量反应特殊的遗骸和仙器碎片。另外，尝试分析那道裂隙的封印结构和能量泄漏模式。我们需要信息。”

“明白！”岩立刻执行。混沌堡垒的数个探测塔楼伸出，发出无形的高频探测波纹，同时几台特制的、带有机械臂和禁锢法阵的小型采集无人机，从堡垒侧面悄无声息地飞出，朝着“金属陨石带”外围一些相对安全、灵光较明显的碎片靠近。

张炁则走到堡垒前端的观察窗，亲自以神识配合时空道痕的感应，仔细观察着那片惨烈的景象。近距离的神识接触，让他更能感受到当年那场战争的残酷与绝望。每一具遗骸，每一块碎片，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惊天动地的一战。

他看到一具背生六对金色羽翼的神人遗体，胸膛被一杆漆黑的长矛贯穿，钉死在一块巨大的星辰碎片上，他的一只手依旧死死握着断裂的圣剑，指向裂隙方向，脸上凝固着愤怒与不甘。

他看到一尊三头六臂的魔神残躯，三个头颅被齐颈斩断，漂浮在身体周围，六只手臂还保持着结印或持握武器的姿态，魔气虽散，凶威犹存。

他还看到一艘只剩下小半截船体、风格与混沌堡垒迥异、通体由某种白玉打造的仙舟残骸，斜插在一具巨兽骸骨的眼眶中，船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痕和焦黑的灼烧痕迹。

“当年……到底死了多少生灵……”张炁喃喃道，心中沉甸甸的。与眼前这场波及诸天、陨落如雨的“绝天之战”相比，他在洪荒经历的争斗，简直如同孩童嬉戏。

“主人！有发现！”岩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三号采集无人机在一片较大的仙甲碎片附近，检测到微弱的、但有规律的能量脉冲！有点像……残留的器灵求救信号！而且，根据碎片上的纹路和材质分析，这很可能是当年仙庭‘巡天神将’制式战甲的核心部件之一，说不定保留着部分记忆信息！”

“小心靠近，尝试接触，但不要强行拘拿，避免触发其自毁机制或防御反击。”张炁立刻下令。巡天神将？这可能与之前的巡天卫有关，或许能得到更详细的信息。

“明白！无人机启动最低功率共鸣法阵，尝试建立温和连接。”

光幕上切换到了三号无人机的视角。那是一片约有房屋大小、边缘呈不规则撕裂状的暗金色胸甲碎片，表面铭刻着繁复的云雷纹和星辰图，虽然布满裂痕和污渍，但中心一处镶嵌宝石的凹槽内，依旧有极其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淡金色光晕在缓缓明灭。

无人机伸出一根细小的、顶端带有复杂符文的探针，轻轻点在那淡金色光晕上，发出柔和的神魂共鸣波动。

起初，碎片毫无反应。

几息之后，那淡金色光晕猛地一亮！一道极其虚弱、断断续续、充满痛苦与茫然的意念，顺着探针传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