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邻邦初至风波起（1/2）

东面巢穴带来的沉重压力尚未化解，聚落西面的哨塔却传来了迥异的警讯——不是怪物袭击，而是发现了陌生人的踪迹，并非黑石部落的风格，也非烈部之人。

“多少人？何种装扮？可有敌意？”张炁第一时间赶到西墙，沉声问道。狩与烈也紧随其后，烈眼神凶狠，下意识地握紧了战斧，显然对任何来自西面的未知都充满警惕。

哨兵紧张地回报：“约莫十人小队！穿着…很奇怪，像是用某种大鱼皮或者水草编织的衣物，带着骨质的武器和工具，皮肤黝黑，动作很敏捷，正在西边那条干涸的古河道附近徘徊张望，似乎…像是在寻找什么？暂时没有靠近我们这边的迹象，看起来不像是要进攻的样子。”

鱼皮衣？水草编织？骨制工具？张炁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不久前被狩的队伍在东方海岸边救起的那个海民——沧波。他曾简单描述过他的部落，碧波部落，正是以海为生，擅长驭水。

“是碧波部落的人？”狩也反应了过来，看向张炁，“他们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内陆来？这里离海岸可不近。”

烈眉头紧锁：“碧波部落？没听说过。西边除了我们黑石…和天门那鬼地方，还有别的部落？他们想干什么？刺探？”

张炁略作沉吟，道：“未必是恶意。沧波曾言，碧波部落依赖潮汐与海产，或许天地异变也影响到了海洋，迫使他们的活动范围扩大。狩，你带一队人，持我信物（一块刻有磐石标记和沧波描述过的碧波部落浪花图腾的木牌），前去接触。态度要不卑不亢，表明身份，询问来意。切记，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主动攻击。烈首领，你的人暂时不要露面，以免引起误会。”

狩领命，立刻点了十名精干战士，其中两人还携带着新制成的、刻有【巨力符】的包铜木盾，快步出了聚落，向着古河道方向迂回而去。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约莫半个时辰后，狩的队伍便去而复返，身后跟着那十名穿着鱼皮水草衣的碧波部落来人。他们显然对磐石聚落高大的围墙、整齐的房屋以及战士身上精良的青铜武器感到十分好奇和警惕，眼神中充满了打量，但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为首的一人年纪稍长，身材精悍，目光锐利，腰间挂着一串硕大的贝壳和兽牙，似乎是领头者。

狩上前对张炁低声道：“导者，问清楚了。他们确实是碧波部落的探索队。据他们说，近海的大鱼群突然变得稀少且难以捕捉，有些传统渔场甚至出现了可怕的变化，海水颜色变得诡异，偶尔会冒出有毒的气泡。他们是奉了部落‘潮汐先知’的命令，向内陆探索，寻找新的食物来源和安全的栖息地。顺着一条已经半干涸的古老河流故道走到了这里。”

张炁点点头，上前几步，用沧波教过的几个简单音节搭配手势，尝试沟通：“碧波…朋友…磐石…欢迎…”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聚落，露出友善的笑容。

那碧波领头者看到张炁手中的木牌信物，又听到他蹩脚但含义明确的音节，警惕的神色稍缓，也生硬地回应了几个音节，并指了指西方，又做出波浪起伏和鱼儿游动的手势，最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忧虑和无奈的表情。

沟通虽然艰难，但基本意图能够明白。张炁示意狩将他们请进聚落，安排在中央石屋前的空地上休息，并让人取来清水和一些烤熟的兽肉、新采摘的果实招待他们。

碧波部落的人显然很久没有吃到如此丰盛的食物（尤其是兽肉，海洋部落可能较少获取），虽然努力保持克制，但眼中流露出的渴望和进食的速度暴露了他们的处境。他们对磐石聚落居然能种植作物（虽然只是初步的菜圃）感到极其惊讶。

趁着他们进食休息，张炁让藤取来一些普通的疗伤药膏，示意巫母为其中两个身上带有细微伤口的碧波战士处理。药膏立竿见影的效果再次让这些海民震惊不已，看向巫母和张炁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之后，张炁让岩拿来几件新锻造的、质量普通的青铜短刀和箭头，又让藤展示了最基础的【清水符】（凝聚空气中的水汽形成一小团净水）和【愈合符】（对细微伤口有极弱效果）。

这些展示，如同在碧波部落众人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看着那寒光闪闪、远比骨器锋利的金属武器，看着那凭空生出净水、加速愈合的“神迹”，嘴巴张得老大，几乎忘记了咀嚼食物。

为首的探索队长猛地站起身，情绪激动地对着张炁比划，语速极快，夹杂着许多听不懂的词汇，但核心意思通过手势勉强能够理解：渴望、交换、需要！

张炁心中明了。碧波部落因环境剧变而陷入困境，他们极度需要这些能提升生存能力的物资和技术。而这，正是磐石聚落拓展影响、获取资源的绝佳机会。

他示意对方稍安勿躁，让狩取来一块较大的石板，用炭笔在上面画图。他画了磐石的标记，又画了碧波的浪花图腾，中间画上交换的符号。然后，他指了指青铜刀、药膏、符箓，又指了指对方身上佩戴的漂亮贝壳、兽牙，以及他们带来的几种晒干的奇特海草、几块颜色奇异的珊瑚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