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战后余烬思长远（1/2）

东墙之战的硝烟渐渐散去，留下的不仅是满目疮痍的战场和疲惫不堪的战士，更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名为信心与秩序的力量。欢呼过后，无需过多催促，整个聚落便在五大职司的协调下，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高效运转起来。

工造司的工匠和壮劳力们首先上前，清理怪物尸骸。烈部战士主动承担了最危险的净化焚烧工作，他们将焚焰控制在恰到好处的程度，既彻底焚灭尸体中残留的死寂能量，又不至于引发难以控制的山火。暗红色的火焰跳跃着，将那些扭曲的形骸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混合的气味——焦糊、腥臭，却又夹杂着一丝焚焰特有的、灼热而纯净的气息。

岩带着人仔细检查围墙和防御工事的受损情况，尤其是被那巨怪撞击的部位。他一边指挥加固修补，一边拿着炭笔在硬皮上飞快记录：“东段第三垛口，基础松动，【稳固符】完全失效，需重建并加刻符文…北侧弩机台，基座震裂，青铜构件变形，需更换…黑石提供的火浣砂混合黏土烧制的砖石，抗冲击效果明显优于普通土石…”

丹堂的学徒们在巫母的指挥下，穿梭于伤员之间。她们带来了大量新熬制的药汤和药膏。得益于藤的符箓队前期及时的【小净化术】处理，大部分伤员的伤口恶化速度被有效延缓，药膏得以更好地发挥疗效。但仍有几名重伤员，伤口深处的黑气顽固不化，即便巫母亲自出手，以金针渡穴辅以药力，也只能勉强压制，无法根除。他们的脸色灰败，气息微弱，显然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导者…”巫母看到张炁巡视过来，苍老的脸上带着忧色和一丝惭愧，“老身无能，‘净邪丹’未能炼成，无法拔除这深入骨髓的邪毒。”

张炁蹲下身，手指轻轻搭在一名重伤员的腕脉上，混沌真元小心翼翼探入，立刻感受到一股阴冷、粘稠、充满破坏欲的死寂能量盘踞在其经脉脏腑之中，不断吞噬着生机。他的真元虽能缓慢中和这股能量，但过程极其缓慢，且对伤员本身也是不小的负担。

“非你之过，此能量诡异超乎想象。”张炁收回手，眼神凝重，“此次怪物异变，其携带的死寂能量‘活性’大增，侵蚀性远胜从前。普通药石难及，低阶符箓亦只能治标。‘净邪丹’乃至更强的净化符箓、法器，必须加快进度。”

他看向一旁同样疲惫但眼神发亮的藤：“藤，你此次临战改进的【辟邪·光华】符效果显着，思路极佳。可能将绘制之法稳定下来？并思考能否降低绘制门槛或消耗？”

藤连忙点头，从怀中取出几张画废的符纸和一张成功品：“导者，我正想汇报。此符核心在于模拟木生水、水润木的相生循环，以生机之意涤荡污秽。结构确实复杂，对精神力要求极高，我成功绘制也带侥幸。或许…或许可以尝试分解？将‘生机激发’与‘水流涤荡’两部分分开，制成两种较低阶的配套符箓，同时使用，或能模拟部分效果？或者…寻找能天然蕴含生机或净化之力的材料作为符墨或符纸？”

“分解组合？利用材料？”张炁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很好！这两个思路都值得尝试。你可与巫母合作，她熟知草木性情，或能找到合适的灵植。需要什么材料，尽管提出。”

“是！”藤受到鼓励，更加振奋。

张炁又对巫母道：“巫母，丹方推演不可停。或许可换个思路，不必追求一味丹药彻底净化，先尝试能固本培元、增强伤员自身正气（免疫力）以对抗邪毒的丹药，再辅以温和的净化药力，循序渐进。”

“增强正气…循序渐进…”巫母喃喃自语，昏花的眼中渐渐亮起光芒，“老身记得部落古方中有一味‘守心草’，配合地火莲心，或许能强神固元…再加以蓝泪珊瑚粉末导引水元润涤…待老身试试！”她仿佛找到了新方向，立刻带着学徒返回丹房。

处理完医疗事宜，张炁登上墙头，找到正在与狩一同总结战况的烈。

“……娘的，那骨甲真硬！要不是后来符箓起了作用，老子还真劈不开！”烈比划着，看到张炁过来，咧嘴笑道，“张炁首领，你这套法子，打仗确实好用！以后咱们就这么干！”

张炁点点头：“此战虽胜，却是侥幸。怪物进化之速，超乎预料。被动防守，终非长久之计。”

烈的笑容收敛起来，神色变得严肃：“你是说…东面那个鬼巢穴？”

“不错。”张炁目光锐利地望向东方，“巢穴不除，怪物便会源源不断，且一次比一次强大。待其进化出更可怕的存在，或是数量多到我们无法应对之时，便是聚落覆灭之期。”

狩倒吸一口凉气，苍老的脸上皱纹更深了：“导者之意是…要主动出击，探那巢穴？”

“非但要探，若有可能，必除之而后快！”张炁语气斩钉截铁，“但绝非鲁莽硬闯。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沉吟片刻，道：“此前我们虽知巢穴大致方位，但其内部结构、怪物分布、能量源头究竟为何，一概不知。盲目进入，无异送死。当务之急，是组建一支精干的侦察小队，尽可能靠近巢穴，进行初步勘探，绘制地图，摸清外围情况。”

狩和烈闻言，都露出凝重之色。他们深知那地方的恐怖，即便是外围，也必定危险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