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又一个人叫鬼手(1/2)

朱十三出院那天,天刚擦黑,云层压得很低,像一块浸了墨的破布,裹着整座城市的霓虹,连空气里都飘着几分闷沉的湿气。他没让小张来接,只换了件黑色连帽衫,把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大半张脸,腰腹的淡红疤痕被衣物裹着,只在转身时隐隐传来一丝极浅的酸胀——那是玄元经运转时,残留的经脉共鸣,不是伤痛,是力量蓄满待发的征兆。

走出医院大门,朱十三沿着街边的暗巷慢慢走,目光扫过巷口蜷缩的乞丐、墙根处斑驳的血迹,还有远处便利店门口晃悠的两个陌生男人,深邃如刀的眸底没泛起半点波澜,只在心里默数着步数。这三天在医院,他没敢放松半分,白天假装养伤,夜里就躲在卫生间,借着水龙头的水声掩盖玄元经的气息流转,丹田处的胀痛越来越烈,像有一团火在里面烧,每一次运转,气息都比前一次更猛,经脉被撑得发疼,却也越来越坚韧——他知道,第二重的瓶颈,就差最后一步了。

但医院人多眼杂,突破玄元经第二重,必须找个绝对隐私、能应对突发状况的地方,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城郊那座废弃的粮油仓库——正是之前和横肉男、黑袍人厮杀的地方,仓库里的稻谷还堆着大半,血腥味虽已淡去,却藏着他熟悉的战场气息,更重要的是,这里偏僻,除了偶尔有拾荒的来,几乎没人会来,刚好适合突破。

走了近一个小时,朱十三才到仓库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吱呀”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站在门口顿了顿,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仓库内部,稻谷堆的阴影、墙角生锈的油罐、天花板上垂落的破电线,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松懈——他得确认,这里没有埋伏。

确认安全后,他反手关上铁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锁,把铁门锁死,又在仓库深处找了个被稻谷半掩的角落,盘膝坐下。这里背靠墙壁,视野开阔,不管从哪个方向来人,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朱十三摘下连帽衫,露出线条硬朗的下颌,指尖轻轻按在丹田处,那股灼热感立刻涌了上来,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按照玄元经第二重的口诀,引导丹田处的气息流转。和第一重的“温养”不同,第二重讲究“破境”,要让气息冲破经脉的桎梏,在丹田处形成一个“气核”,一旦气核成型,力量就会成倍暴涨。可这过程凶险,气息太弱冲不破瓶颈,太强又会撑裂经脉,轻则重伤,重则武功尽废——这三天夜里,他试过两次,都在最后一步收了力,不是怕疼,是怕自己出事,阿伟还在医院躺着,小张一个人扛着股市的事,他不能再倒下。

朱十三在心里默念,指尖的气息渐渐加快,顺着经脉往上走,经过腰腹疤痕时,那股气息像是有了意识,轻轻裹住疤痕,之前残留的一丝蛊毒,瞬间就被炼化,连带着身体里最后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气息继续往上,到了胸口的膻中穴时,突然顿住了。就像一条奔涌的河,突然撞上了巨石,丹田处的灼热感骤然加剧,经脉被撑得生疼,朱十三的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牙齿咬得咯咯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这就是第二重的瓶颈,只要冲过去,就能成型气核,可此刻气息像是被卡住了,不管他怎么引导,都纹丝不动,反而有往回倒灌的趋势——一旦倒灌,之前的修炼就会功亏一篑,甚至会伤到丹田。

“不能退!”朱十三的眼睛猛地睁开,目光落在前方的稻谷堆上,深邃如刀,里面翻涌着狠劲。他想起仓库里那场血战,阿伟推着稻谷时,后背被子弹擦过的血痕;想起小张在操盘室里,对着电脑屏幕熬红的眼睛;想起自己握着砍刀,连劈三刀才砍断横肉男手掌时,手臂的酸痛——那时候,他要是有足够的实力,阿伟就不会伤得那么重,小张也不用孤军奋战。

一股韧劲从心底涌上来,朱十三不再刻意引导气息,反而任由丹田处的灼热感蔓延,就像把自己的经脉当成战场,和这股气息硬碰硬。疼,钻心的疼,经脉像是要被撕裂,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的稻谷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可他的目光却越来越亮,越来越沉,像两把藏在鞘里的刀,随时准备出鞘。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铁门被人踹开了!

朱十三的身体瞬间绷紧,气息差点乱了,他强压着经脉的疼痛,缓缓转头,目光扫向门口,深邃的眸子里立刻泛起杀意。只见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都握着开山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蜈蚣似的疤痕,从眼角划到下巴,嘴里叼着一根烟,目光死死盯着朱十三,语气里满是嘲讽:“朱十三?果然躲在这儿,还以为你在医院里不敢出来,没想到这么着急找死。”

是阴蛊派的人!朱十三心里一沉,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他了,还刚好卡在他突破的关键期。他认出为首的疤痕男,之前在仓库地窖外,见过一面,是掌事的师弟,外号“黑蛊”,手里养着十几只子蛊,比掌事的手段更狠辣。

“掌事的尸体,还没凉透吧?”黑蛊吐掉烟头,踩在脚下碾了碾,身后的两个手下已经举着刀,慢慢向朱十三逼近,“把引蛊铃交出来,再自废武功,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不然,我就让我的子蛊,一点点啃掉你的肉,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朱十三没说话,只是缓缓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丹田处的气息还卡在膻中穴,一动,经脉就疼得钻心,腰腹的疤痕也隐隐作痛。他的目光落在黑蛊的手上,黑蛊的袖口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子蛊,身后的两个手下,脚步沉稳,手里的刀握得很稳,一看就是经常厮杀的老手——要是放在三天前,他对付这三个人,至少要拼上半条命,可现在,他卡在突破的瓶颈,连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怎么?不敢动了?”黑蛊见朱十三没反应,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身后的一个手下立刻举刀扑了过来,刀风带着寒气,直劈朱十三的肩膀!

朱十三只能侧身躲开,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刀身擦着他的连帽衫划过,把衣服划开一道口子,肩膀也被刀气蹭到,火辣辣的疼。他顺势抄起身边的一根生锈的铁棍,反手砸向那个手下的膝盖,“咔嚓”一声,铁棍砸在膝盖骨上,那个手下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刀也掉了。

可另一个手下已经扑了上来,刀直刺朱十三的胸口!朱十三只能用铁棍格挡,“当”的一声脆响,铁棍被刀劈出一道缺口,他的手臂也被震得发麻,丹田处的气息又往回倒灌了几分,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他强忍着,咽了回去,目光依旧深邃如刀,死死盯着黑蛊。

“有点本事,可惜,现在的你,就是个废人。”黑蛊嗤笑一声,突然抬手,袖口飞出一只黑色的虫子,正是子蛊!子蛊飞得很快,直扑朱十三的丹田——黑蛊显然知道,丹田是练武者的要害,只要子蛊咬中丹田,朱十三就算不死,也会武功尽废。

朱十三心里一紧,他能感觉到子蛊身上的毒意,和之前腐骨蛊的毒意很像,却更烈。他想躲开,可身体被经脉的疼痛束缚着,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子蛊越来越近。

“就是现在!”突然,朱十三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是玄元经的口诀!之前他一直刻意压制气息,此刻生死关头,反而没了顾虑,他猛地放开所有束缚,任由丹田处的灼热感爆发,对着那只子蛊,硬生生催动卡在膻中穴的气息,往前一冲!

“啊——”朱十三忍不住喊了一声,经脉像是被彻底撕裂,又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丹田处的灼热感瞬间炸开,那股气息冲破了膻中穴的桎梏,顺着经脉飞速流转,像一条奔涌的河,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之前的疼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丹田处,一个小小的气核,正在缓缓成型,越来越亮,越来越凝实。

那只子蛊,刚好扑到朱十三的丹田前,被这股突然爆发的气息一冲,瞬间就被碾碎,化作一滩黑色的汁水,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一股黑烟。

黑蛊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满是震惊:“你……你突破了?临阵突破,这绝对是天才中的妖孽!”

朱十三缓缓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经脉里的力量像是用不完似的,顺着指尖往外冒,他轻轻握了握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成几何倍增长,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之前面对横肉男,他要拼尽全力才能砍伤对方,现在,要是再遇到横肉男,他只需要一巴掌,就能把对方拍飞,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要是遇到之前的黑袍人,他也能轻松拿捏,不会有任何压力。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黑蛊身上,深邃如刀,里面没有了之前的隐忍,只有冰冷的杀意:“不可能?那你就试试。”

话音刚落,朱十三突然动了。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太多,像是一道黑影,瞬间就冲到了那个还跪在地上的手下面前。那个手下还没反应过来,朱十三已经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

“噗——”一声闷响,那个手下的胸口瞬间凹陷下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似的,往后飞了出去,撞在稻谷堆上,没了动静,胸口的骨头,已经被拍碎了。

剩下的那个手下,吓得手里的刀都掉了,转身就想跑。朱十三冷笑一声,一步追上去,伸手抓住他的后领,轻轻一甩,那个手下就重重地摔在地上,脖子扭了个角度,没了呼吸。

前后不过十秒钟,两个手下就没了命,黑蛊的脸色彻底白了,往后退了两步,伸手又从袖口掏出两只子蛊,对着朱十三扔了过去,同时转身就想跑。

“现在想跑,晚了。”朱十三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抬起手,对着那两只子蛊,轻轻一捏,一股气息从指尖飞出,两只子蛊瞬间就被捏碎,黑色的汁水溅了一地。他一步跨出,瞬间就追上了黑蛊,伸手抓住黑蛊的手腕,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一声脆响,黑蛊的手腕被捏断了,他惨叫一声,手里的开山刀掉在地上。朱十三没停,另一只手抓住黑蛊的肩膀,轻轻一按,又是一声脆响,黑蛊的肩膀骨头也碎了。

“说,鬼手在边境的具体落脚点,还有阴蛊派剩下的人,都藏在哪儿?”朱十三的声音很冷,目光盯着黑蛊的眼睛,深邃如刀,像是要把他的心思看穿。

黑蛊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牙,不肯说话:“你……你杀了我吧,我就算死,也不会说的!”

朱十三冷笑一声,抓住黑蛊的头发,把他的头往旁边的油罐上一撞,“哐当”一声,黑蛊的额头瞬间流血,头晕目眩。朱十三又问了一遍,语气里的杀意更浓了:“我再问一遍,说不说?不说,我就一点点捏碎你的骨头,让你尝尝,比子蛊啃肉更疼的滋味。”

黑蛊看着朱十三的眼睛,那眼神里的冷意,让他心里发毛,他知道,朱十三说的是真的。他再也忍不住,哭着喊了出来:“我说!我说!鬼手在边境的红泥镇,藏在一家叫‘鸿运’的客栈里,阴蛊派剩下的十几个人,都在红泥镇的废弃砖窑里,由大师兄带着,等着鬼手的命令,找你要引蛊铃!”

朱十三的目光沉了沉,又问:“鬼手在股市里的资金,除了盛世医药,还有哪些股票?他的操盘团队,藏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鬼手的资金,大部分都在盛世医药,操盘团队的事,只有鬼手自己知道,连大师兄都不清楚!”黑蛊哭着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求你放了我!”

朱十三盯着黑蛊看了几秒,确认他没说谎,然后松开手,黑蛊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可朱十三没打算放他,他知道,阴蛊派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放了黑蛊,就等于放虎归山,迟早会再找过来,伤害他的兄弟。

他抬起手,一巴掌拍在黑蛊的胸口,黑蛊闷哼一声,没了呼吸。

清理现场花了朱十三一个多小时。他把三具尸体拖到仓库后面的荒地里,又找了些干草和汽油,浇在尸体上,点燃了火。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目光深邃如刀,看着火光一点点吞噬尸体,心里没有丝毫波澜——不是冷血,是他知道,在这江湖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兄弟的残忍。

火灭了之后,天已经快亮了。朱十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穿上连帽衫,重新锁好仓库的门,往医院的方向走。到了医院,朱十三没直接进病房,而是在走廊的拐角处站着,透过病房的窗户,看着里面的阿伟。阿伟还躺在床上,脸色比之前好了些,护士正在给他换输液瓶,阳光落在阿伟的脸上,显得很安静。朱十三的目光软了些,深邃的眸子里,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温柔——他突破了第二重,以后,他能更好地护着阿伟,护着所有兄弟,不会再让他们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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