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朱十三解毒(1/2)

皮肤体内的疼痛还在加剧,皮肤下的蠕动感越来越清晰,像有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着血肉,顺着血管往心脏钻。朱十三靠在豹哥身上,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恍惚,眼前的路渐渐变得模糊,可他依旧死死攥着手里的砍刀,指节泛白,深邃如刀的目光里,始终没褪去那股韧劲——他不能晕,晕过去,就不知道虎爷的毒能不能解,不知道豹哥会不会带着兄弟们闯进鬼手的陷阱,更不知道老周他们的仇,还能不能报。

“十三,再撑撑,陈叔的住处就在前面了,翻过这个坡就到!”豹哥扶着朱十三的胳膊又紧了紧,语气里满是急切,目光扫过朱十三手腕上泛着淡紫色的伤口,还有后背渗血的刀伤,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跟朱十三认识五年,从街头混混一起跟着虎爷打拼,从来没见过朱十三这般狼狈,哪怕上次被十几个仇家围堵,他都能提着刀杀出一条血路,可这次,蛊毒加刀伤,再硬的骨头也扛不住。

旁边扶着虎爷的手下也加快了脚步,虎爷的脸色比朱十三还要难看,脚踝上的布条已经被黑血浸透,每走一步,都要忍受钻心的剧痛,可他依旧时不时回头看朱十三,声音虚弱却坚定:“十三,别睡,跟我说说话,老周上次还说,等这事了了,要跟你喝两斤白酒,你可不能让他失望。”

提到老周,朱十三的意识清醒了几分。老周是帮里最老实的兄弟,上次跟着他去查鬼手的据点,为了护他,被毒蝎的蛊虫咬了一口,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连媳妇都没娶。朱十三的眸色沉了下来,深邃如刀的目光里翻涌着恨意,嘴角动了动,声音沙哑:“我没睡……老周的仇,我一定报,鬼手和阴蛊派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说话间,几人终于翻过了坡,前方不远处,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出现在视野里,房门口挂着一串晒干的草药,正是陈叔的住处。陈叔是帮里的“医官”,不仅懂治外伤,还懂些解蛊的法子,之前虎爷中了蛊虫余毒,就是陈叔给的草药粉压制的。

“陈叔!陈叔!”豹哥一边跑,一边朝着土坯房喊,声音里满是急切。

房门很快被打开,一个穿着粗布长衫、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药杵,正是陈叔。他看到朱十三和虎爷的模样,脸色瞬间变了,连忙上前:“怎么弄成这样?快,扶进屋里!”

几人连忙把朱十三和虎爷扶进屋里,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十几个陶罐,里面装着各种草药。陈叔让手下把两人放在床上,先走到虎爷身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脚踝上的布条——布条刚解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就弥漫开来,伤口已经发黑流脓,黑色的毒素顺着小腿往上爬了三寸多,周围的皮肤都肿得发亮。

“是铁壳蛊的毒,还好压制得及时,再晚半个时辰,毒素就蔓延到膝盖了。”陈叔皱着眉头,从架子上拿起一个陶罐,倒出一些深褐色的草药粉,又用温水调成糊状,敷在虎爷的伤口上,“忍忍,这药粉会有点疼,能把毒素逼出来。”

虎爷咬着牙,点了点头,额头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可他没哼一声,只是紧紧攥着床单,指节都泛了白。他的目光落在旁边床上的朱十三身上,只见朱十三已经快撑不住了,眼睛半睁着,嘴唇毫无血色,手腕上的伤口泛着深紫色,皮肤下的蠕动感越来越明显,连手臂都在微微颤抖——虎爷心里满是愧疚,若不是为了他,朱十三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陈叔处理完虎爷的伤口,又连忙走到朱十三身边,刚握住朱十三的手腕,脸色就变了,手指轻轻按在伤口处,感受着皮肤下的蠕动,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牵丝蛊的虫卵?还有噬血蛊的毒,两种毒混在一起,麻烦了。”

“陈叔,你一定要救救十三!”豹哥连忙上前,语气里满是恳求,“毒蝎说,牵丝蛊的虫卵一个时辰就会孵化,到时候就没救了,你想想办法,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救救他!”

朱十三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着陈叔凝重的脸色,又看了看豹哥焦急的模样,反而笑了笑,声音虚弱却平静:“陈叔,没事……要是实在解不了,你先救虎爷,帮里不能没有虎爷,兄弟们还等着他带……带大家报仇。”

“胡说什么!”陈叔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我既然是帮里的医官,就不会看着自己人出事,牵丝蛊的虫卵虽然凶险,但不是没救,只是过程会很疼,你能不能忍?”

朱十三点了点头,深邃如刀的目光里满是坚定:“我能忍,只要能活着,只要能杀了鬼手,再疼我都能忍。”

陈叔不再多言,转身走到架子前,从最上层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罐,又拿出一把晒干的草药,放在药杵里快速研磨起来,一边磨一边说:“牵丝蛊的虫卵怕‘驱蛊草’的汁液,我先把驱蛊草磨成汁,给你灌下去,再用银针把虫卵引到伤口处,最后用火烧,把虫卵逼出来。这个过程,比刮骨疗毒还疼,你要是忍不住,就喊出来,别硬撑。”

朱十三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很快,陈叔就磨好了驱蛊草汁,又拿出一根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消了毒,才走到朱十三身边:“我开始了,忍忍。”

他先把驱蛊草汁倒进朱十三嘴里,驱蛊草汁又苦又涩,还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朱十三刚喝下去,就忍不住咳嗽起来,胸口一阵剧痛,可他还是强忍着,没吐出来。紧接着,陈叔拿着银针,轻轻扎在朱十三手腕的伤口处,慢慢转动着银针,引导着皮肤下的虫卵往伤口处爬——刚扎下去,朱十三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他的血肉,比中蛊毒的时候还要疼,他的身体瞬间就绷紧了,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床单。

“再忍忍,虫卵快到伤口处了。”陈叔的手很稳,目光专注地看着朱十三的伤口,手里的银针慢慢转动着。

朱十三咬着牙,死死闭着眼睛,脑海里闪过老周死的时候的模样,闪过毒蝎狰狞的笑容,闪过鬼手逃跑时的背影——这些画面支撑着他,让他硬生生忍住了疼痛,没喊一声。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床单都被他攥出了几道裂口,指节因为用力过度,都泛了青。

旁边的豹哥和虎爷看着这一幕,心里都不是滋味,虎爷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想上前帮朱十三擦擦汗,却因为脚踝的剧痛,刚起身就踉跄了一下,被陈叔喝住:“别乱动!你的伤口刚处理好,要是毒素再扩散,就真的没救了!”

虎爷只能停下脚步,靠在床头,看着朱十三痛苦的模样,心里满是自责和愧疚——他恨自己的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为他拼命,却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陈叔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睛一亮:“好了,虫卵到伤口处了!豹哥,拿火折子来,快点!”

豹哥连忙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燃后递给陈叔。陈叔接过火折子,又从架子上拿出一小撮干的驱蛊草,放在朱十三的伤口旁,才慢慢把火折子凑过去——火刚碰到驱蛊草,就燃起一团小火苗,热气瞬间包裹住朱十三的伤口,皮肤下的虫卵似乎感受到了热度,蠕动得更剧烈了,朱十三瞬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陈叔大喊一声,手里的火折子依旧凑在伤口旁,不敢移开。

豹哥和两个手下连忙上前,死死按住朱十三的胳膊和腿,不让他乱动。朱十三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疼得眼前发黑,耳边似乎能听到虫卵被烧死的“滋滋”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可他依旧没放弃,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杀了鬼手,为兄弟们报仇!

又过了几分钟,陈叔才慢慢移开火折子,看着朱十三手腕上的伤口——伤口处的淡紫色已经褪去,皮肤下的蠕动感也消失了,只有一些黑色的粉末从伤口里渗出来,正是被烧死的虫卵。陈叔松了一口气,连忙用干净的布条把朱十三的伤口包扎好,又从架子上拿出一个陶罐,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递给朱十三:“把这药丸吃了,能补补你的气血,也能彻底清除残留的毒素,好好休息半个时辰,就能缓过来。”

朱十三接过药丸,艰难地咽了下去,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大口喘着气。刚才的疼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的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有深邃如刀的目光,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依旧残留着一丝杀意——他知道,半个时辰后,还有一场恶战等着他,鬼手还在城北工厂等着,他不能休息太久。

虎爷看到朱十三没事,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他看着陈叔,语气里满是感激:“陈叔,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十三和我,恐怕都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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