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频率陷阱与灵子风暴（1/2）

香蒂那句“学会的观察员”像根冰针，猝不及防扎进纪年的耳膜，瞬间冻结了他刚刚稍缓的呼吸。心脏猛地一缩，牵扯着心轨深处未愈的撕裂痛，让他眼前微微一黑。

学会……那些藏在象牙塔里的知识鬣狗…… 这个念头带着腥臭的血腥味翻涌上来。他见识过被“学会”“研究”过的灵能者——空洞的眼神，被拆解重构后如同破碎玩偶的躯体。比起科技复兴会直来直去的毁灭，这种将活生生的人视为“样本”的冷酷，更让人不寒而栗。

“确切地说，是‘秘探’。”香蒂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她指尖挑起帘幕一角，示意纪年往外看。舞池边缘，几个衣着普通、融入背景的身影，步伐却带着一种刻意的、非自然的协调，脖颈衣领下，隐约露出淡蓝色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灵子烙印，这是标志性的印记。

冷月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搭在扳机护圈上的食指几不可察地压紧了一分。她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度内敛，仿佛连周围的灯光都随之黯淡了半分，那是猎豹在发起致命一击前，将全部生命力压缩于一点的绝对寂静。“他们的协同干扰很强，精神暗示防不胜防，不宜正面冲突。”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纪年敏锐地捕捉到，她吐字间的间隔比平时缩短了毫秒，下颌线亦绷紧如刀锋。那是高度专注下，理性极力压制本能应激的反应。

“有安全的撤离路线吗？”

“跟我来。”接话的是艾琳娜，她已迅速起身，动作干脆得没有一丝多余浪费，顺手将桌上那杯没动过的酒液泼进角落的废水槽，发出轻微的呲啦声。她的目光与纪年有一瞬的交汇，那里面没有久别重逢的温情，只有赤裸裸的警告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后厨有条废弃的制冷管道，通往下水道系统。下面情况不明，可能有东西，但……我们没得选。”

确实没得选。 纪年咬牙，撑着冰冷的墙壁站直身体，心轨的刺痛因这突然的发力而尖锐起来，让他额角渗出冷汗。他看向巴顿中尉。

“死不了……走！”巴顿脸色蜡黄，小腿的伤口在粗暴移动中渗出血迹，染红了临时绷带，但他眼神凶悍，一把抓过靠在旁边的步枪当作拐杖，率先跟上了艾琳娜。

厨房里弥漫着油腻和食物腐败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香蒂熟练地撬开一处伪装成杂物堆的检修口，一股混合着铁锈、霉菌和某种生物巢穴腥膻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人汗毛倒竖。

钻进去！ 纪年最后一个滑入黑暗，在盖上盖板的瞬间，他眼角余光似乎瞥见舞池那边，一个面容平凡的男人正好转过头，空洞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喧嚣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消失的方位…

黑暗！绝对的、充满压迫感的黑暗！只有远处不知名角落滴落的水声，在空旷的金属管道中放大成空洞的回响，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脚下的锈蚀钢板又湿又滑，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

香蒂打头，腕表上的微型射灯在浓稠的黑暗中切开一道微弱的光柱，照亮前方布满粘稠苔藓和不明污渍的管壁。艾琳娜紧跟其后，她腕上的终端屏幕闪着微光，但屏幕上的方位指示符正在疯狂跳动、失效。干扰……越来越强了。

纪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忽略脑仁一阵阵的抽痛，将心轨的感知如同蛛网般小心翼翼地向四周蔓延。反馈回来的信息混乱不堪，充满了管道本身金属的冰冷、积水的阴湿，但……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鬼魅般的“回声”。这“回声”在模仿他心轨的波动频率，却又带着一丝不协调的杂音，仿佛拙劣的复读机，试图混淆他的方向感。

不对劲…… 他刚想开口。

“有尾迹。”冷月清冷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她停在原地，侧耳倾听，连呼吸都放轻了， “很微弱，在模仿我们的灵子特征。是导向性干扰。”

她的判断印证了纪年的感知。陷阱。他们在把我们往错误的方向赶。

“导航失灵了！”艾琳娜 frustration 地低咒一声，敲了敲终端，“信号全乱套了！我们可能一直在绕圈子！”

“是‘学会’的‘鬼打墙’！”香蒂啐了一口，声音在管道里激起回音，“用灵子干扰制造空间错觉，他们的老把戏了。必须找到干扰源，或者……”

或者有更精确的指引。 纪年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阿塔终端。几乎在他指尖触碰到冰冷外壳的瞬间，终端屏幕竟自主亮起，幽蓝的光芒映亮他苍白的脸。一串串代码如瀑布般疯狂刷过，最后定格在一个极其复杂、不断自我重构的灵子拓扑图上。

【阿塔：警告！检测到高优先级镜像攻击！尝试逆向追踪……发现加密信标！匹配度99.7%……守护者圣殿‘心轨回响’协议特征！信号强度微弱，但指向性明确！】

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灵子波动，如同黑暗中伸出的一根丝线，直接链接上纪年过度消耗的心轨。没有声音，却传递了明确的信息流：一个三维坐标点，以及一句简短的警示——【跟随回响…避开镜像…】

是圣殿！在“学会”制造的混乱迷宫中，圣殿的古老机制竟然被激活了，为“钥匙”指引了方向！

“这边！”纪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指向一条偏离原定路线、更加狭窄、看起来更破败不堪的支管道。管道入口被厚厚的锈迹和蛛网覆盖，仿佛几十年无人踏足。信任它。

冷月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纪年所指的方向，没有丝毫质疑，身体已率先调整姿态，枪口微抬，警戒着那片未知的黑暗。 在这种绝境下，对同伴判断的无条件信任，是生存的第一法则。

枯木林边缘，冰冷的晨风卷来，顺着树干枝梢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呜呜声令人毛骨悚然！林薇薇浅睡中猛然惊醒，嗖嗖冷意席卷全身！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感攫住了她，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胸口，指尖冰凉。 昨晚过度引导土地生机带来的虚脱感还未完全消退，太阳穴忽然突突直跳！

遭糕…不对劲…！

这种预感来自身心深处与这片土地建立的脆弱连接。她霍然睁开眼，视线急切地扫过营地： 蛮牛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了些；士兵王哥靠在背包上打着盹；阿基姆蜷缩在火堆余烬旁，睡梦中还抱着那台探测仪。

一切看似平静。但土地传递给她的细微“触感”里，混进了一些尖锐、冰冷、带着强烈目的性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