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碎镜酒馆的老熟人（1/2）

冰吻镇“冻原驼铃”旅店那间狭小冰冷的房间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要结冰。蛮牛粗重的、带着痛楚的喘息声是唯一的主旋律。他靠在简易板床上，脸色灰败，胸口那处被织网者能量污染撕裂的伤口，即使经过林薇薇竭尽全力的“灵子手术刀”净化与缝合，依旧隐隐透着一股不祥的暗沉色泽，仿佛有活物在皮肉下蠕动。林薇薇额角满是汗珠，指尖那纯净的白光已变得极其微弱，她颓然坐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深深的无力感：“不行…那股污染太顽固了，像是有生命一样…我只能暂时压制，根本清除不掉…”

纪年靠墙坐着，闭目凝神，过度使用心轨带来的针刺般头痛仍未缓解，但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蛮牛不断恶化的伤势和窗外这片陌生土地上弥漫的未知危险。阿塔在被动扫描中不断捕捉到针对他们这间客房的、微弱的非法灵子探测波，来源指向科技复兴会。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冷月的声音清冷地打破沉默，她擦拭能量手枪的动作一丝不苟，“蛮牛需要特效的医疗资源，我们需要了解北境的真实情况，更需要找到前往‘守护者圣殿’的安全路径。”

纪年睁开眼，看向脸上血色尽失的巴顿中尉：“中尉，你之前提过的‘碎镜酒馆’，那个苏茜…”

巴顿中尉艰难地点点头：“苏茜…是北境边缘地带最有名的情报贩子之一，我们在自由兵团时也听过她的名号，据说背景很深，和‘全知之眼’可能都有牵扯。她的消息很贵，但…通常物有所值。只是，我们现在的状态…” 他看了一眼重伤的蛮牛和疲惫的众人，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没有选择。”纪年站起身，语气坚决，“我和冷月去。其他人留在这里，紧闭门户，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他看向林薇薇，“薇薇，尽力稳住蛮牛的伤势。阿塔会保持警戒。”

“冻原驼铃”的老板娘格蕾塔在得知他们要去“碎镜酒馆”后，只是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递过一张皱巴巴的简易地图，在上面某个位置画了个圈：“祝你们好运。记住，在苏茜那里，真相和谎言一样贵。”

§§§ 碎镜酒馆 §§§

“碎镜酒馆”是冰吻镇混乱心跳的中心。推开那扇镶嵌着真正破碎镜片的厚重木门，震耳欲聋的狂暴电子乐混合着劣质酒精、汗臭和廉价信息素香水的浓烈气味，如同重拳般砸来。这里的光线光怪陆离，心轨感知中充满了欲望、焦虑和隐匿的疯狂，像一锅沸腾的、颜色浑浊的毒汤。

纪年和冷月拉低兜帽，穿过拥挤喧闹的人群，径直走向吧台。吧台后，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们，熟练地调酒。她转过身，正是苏茜。她穿着一件闪烁着暗蓝色金属光泽的紧身猎装，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眼神锐利如鹰，扫过纪年时，嘴角勾起一丝了然于胸的弧度。

“瞧瞧这是谁？”苏茜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磁性，盖过了周围的嘈杂，“‘钥匙’的守护者大驾光临，我这小酒馆真是蓬荜生辉。”她目光转向冷月，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还带着公共安全局的‘冰美人’…看来霜痕哨所的烟花，放得挺热闹。”

纪年心中微凛，苏茜的消息果然灵通得可怕。他直接在吧台前坐下：“苏茜，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需要情报：北境的局势，科技复兴会‘应用科学部’的动向，还有安全通往‘守护者圣殿’的路。”

苏茜轻笑一声，将两杯清澈的液体推到他俩面前：“‘钥匙’、‘圣殿’…还有外面那群疯狗一样的‘清道夫’小队…这价钱，可不便宜。”她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我要的也不多——一个‘未来情报的优先购买权’。关于‘钥匙’真正来源，或者‘数据黄昏’真相的第一手消息，我有优先知情权。”

这是一个将自身与纪年未来深度捆绑的要求。纪年沉默片刻，与冷月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声道：“可以。但仅限于不危及我们核心安全的信息。”

“成交！”苏茜满意地笑了，亮紫色的心轨愉悦地波动了一下，“作为定金，附赠你们一个消息：‘清道夫’小队最迟明晚抵达，带队的是个叫‘屠夫’的改造疯子，他们的指令是‘清除或捕获’，不留活口。”

她顿了顿，表情严肃起来：“至于圣殿…守护者议会那帮老古董可不会轻易开门。你们需要一份像样的‘投名状’。他们有一支外围巡逻队在‘锈蚀峡谷’南端的‘哭泣洞穴’附近失踪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调查结果，或者把他们丢失的‘圣物’带回去，或许能敲开门。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哭泣洞穴’那地方…邪门得很，旧时代是齿轮联盟的一个深层灵子试验场，据说进去的人，很少能完整出来。”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被猛地撞开，三个穿着“裂岩佣兵团”徽章、满身酒气的大汉闯了进来，目光扫视一圈，立刻锁定了纪年这一桌。

“嘿！那边的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为首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喷着酒气走来，“把兜帽摘下来让爷们瞧瞧！”

酒馆内的喧闹声小了些，许多目光投来，带着看热闹的兴奋。纪年的心轨瞬间感知到，这三人的情绪并非纯粹醉酒，而是带着“奉命挑衅”的刻意。

冷月的手已按在匕首上。苏茜却好整以暇地擦着杯子，仿佛事不关己。

刀疤脸壮汉见纪年没反应，骂骂咧咧地伸手抓向冷月的兜帽。就在他手伸到半空时，冷月突然动了！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也没见她如何动作，那壮汉的手腕已被她铁钳般的手指扣住，顺势一拧！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壮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被冷月一个利落的过肩摔，重重砸在附近一张木桌上，木屑纷飞，当场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