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乌丸莲耶（上）（2/2）

对抗、厮杀、合作，利益盘根错节、分不清是敌是友，尸骸遍布与那燃烧的权欲之火共同构成了组织的基石。

乌丸莲耶只是点燃了火星，而真正让组织茁壮成长的，却是各国暗地里给予的养分。

黑暗中的树越长越大，根深粗壮、枝繁叶茂，飞快成长为难以轻易撼动的庞然大物。

而代表乌丸的黑鸦，只是惬意的停驻在树梢上，悠闲自在的梳理羽毛，居高临下，俯视这片充满了罪恶和勃勃生机的领地。

……

99岁高龄的时候，乌丸莲耶给自己设计了假死，但他又轻易制作了另一个仍旧名为“乌丸莲耶”的身份，来领导家族。

他懒得舍弃用了快百年的名字，所以干脆如西方那边的习惯，父父子子名字一致，既然可以有大汤姆、小汤姆，那自然也可以有大乌丸莲耶、小乌丸莲耶，不足为奇。

在莎朗身上75%成功的药剂复现在他身上，不过药性有所偏差。

这种名为“silver bullet”的初代永生药剂并不完美，只能停滞住表象，却无法延伸到内里。

莎朗是颇为完美的实验体，在她身上，不仅表象圆满完成，连内里也奇迹般的达成四分之三。

这份成就鼓舞了实验团队，正当他们信心满满的试图更进一步的时候，奇迹没有再次降临。

但乌丸莲耶已经等不及了，能活到99岁已经是护理团队难得的成果，哪怕是半成品，好歹能再次延续他等待的机会。

恢复年轻的身躯，苍老和沉重暂时远去，逼近的死亡脚步又被甩开。

乌丸莲耶看着镜子里自己三十岁的容颜，皮肤紧致，眼角没有鱼尾纹，漆黑的短发下露出的血红眼瞳神采奕奕，也没有大火造成的可怖斑痕。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微笑，看着不像是锐意进取、意气风发的中年人，而像是心态平稳、和蔼慈祥的长辈。

怪物。

认知和实际分离，违和感只叫人觉得镜中人并非自己，而是一具披着华美外衣的枯骨。

这个时候乌丸莲耶才对莎朗隐隐露出的矛盾心态有了些体会。

明明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吗，他一直不太懂，为什么莎朗实现了青春永驻，在快乐了一段时间后，有时候却会露出那样……那样难以形容的神情。

怅然，甚至是恐惧，慢慢变成讳莫如深的神秘。

好像只有那样故弄玄虚，才能伪装自己，把丑陋的内里全都隐藏起来。

乌丸莲耶伸出手，触摸到镜面。

他从眼睛摸到脸颊，又摸到下巴，之后是咽喉……

镜子冰凉凉的，触感仿佛鳞片，让人不期然想到那条引诱亚当夏娃吞下禁果的蛇。

silver bullet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没有打开前，谁会知道里面是什么？

但既然打开了，就不要后悔。

哪怕收获的是邪恶。

乌丸莲耶宽容的一笑，他决定包容莎朗小小的心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