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安东尼(1/2)
在废星边缘地带,一所墙壁斑驳、屋顶漏风的破旧房子里,家徒四壁,只有最简单的生存必需品。身形瘦弱的安东尼,正小心翼翼地为一个身材壮硕但浑身布满新旧伤痕的青年处理着最新的伤口。那是一道从肩胛骨一直划到腰侧的狰狞爪痕,皮肉外翻,虽然已经止血,但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马修……”安东尼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心疼和颤抖,指尖因为后怕而冰凉,“你身上的伤越来越重了,一次比一次危险……要不然,我们换份工作吧?打黑拳……太危险了,会没命的!”
马修忍着消毒带来的刺痛,反过来安慰雌父,声音刻意放得轻松:“雌父,没事的,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而已。你儿子我可是从军校以优异成绩毕业的,这点小场面还扛得住。”
他拿起旁边桌上放着的几袋廉价营养液和一支精神力抑制剂,塞到安东尼手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再打几场,我就能成为地下拳场的‘金牌’拳击手,报酬就能翻好几倍!到时候,我们就能换好一点的抑制剂,还能给您买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身体。”
安东尼看着儿子强装的笑脸,和他身上那些掩盖不住的伤痕,心如刀割。无尽的愧疚淹没了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他前程远大的儿子,本应该在军团里穿着笔挺的制服,拥有光明而体面的未来,而不是在这肮脏混乱的地下拳场,用生命和鲜血换取微薄的生存资源。
他还清晰地记得,马修刚从军校毕业,进入军团实习,深受上司赏识。那次儿子休假回家,却撞见他那残暴的雄主正在对他进行毒打。
那不是第一次,马修从小就在雄父的打骂和雌父的哭泣中长大,只是那时他太小,无力反抗,往往还会引来一同殴打。
但那次不同,雄主不知为何异常暴怒,下手极其狠辣,他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染红了地板,意识模糊地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马修看到那一幕,积压多年的怒火与保护雌父的本能瞬间冲垮了理智,他冲上前与雄父扭打在一起,混乱中失手重创了对方。
后果是毁灭性的。雄主震怒无比,执意要向雄虫保护协会控告马修,并且声称绝不谅解。最终,马修被剥夺了军籍,作为伤害雄虫的重犯,被发配到了这颗被遗忘的废星。
而安东尼,那个一向逆来顺受的雌虫,在儿子前途尽毁、被流放废星的打击下,第一次激烈地反抗了雄主,坚定地要求解除关系。或许雄主早已厌倦了他,又或许是懒得再管一个“废物”和“罪虫”的雌父,竟也轻易地同意了。
安东尼抛下了在主星的一切,一无所有地跟着儿子来到了这颗荒凉绝望的星球。
废星,名副其实。这里资源匮乏,秩序混乱,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产业。身体强健些的虫,大多会选择去邻近的星球务工。
然而,带着“废星星籍”的他们,在别处备受歧视和压榨,往往只能从事最危险、最肮脏的工作,拿着远低于正常水平的薪酬,勉强糊口。
而像马修这样,还带着一个体弱雌父的情况,更是艰难。安东尼身体被常年虐待,留下了许多暗伤和病根,虚弱不堪,根本无法从事任何繁重的工作。
更棘手的是,他曾是有过雄主的雌虫,长时间脱离雄虫信息素的滋养,精神力会周期性躁动,最终走向崩溃。日常维持所需的抑制剂,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马修外出打工赚取的那点微薄星币,根本不足以支撑两个虫在废星的开销,尤其是昂贵的抑制剂。
废星无人管理的灰色地带,催生了黑暗的繁荣。地下黑市、走私交易、以及最为血腥暴力的地下拳场,吸引着无数亡命之徒、星盗和走投无路的虫。
马修身无长物,也没有运筹帷幄的智商,他唯一拥有的,就是在军校里锤炼出的强悍体魄和格斗技巧。打黑拳,成了他能想到的、最快获取相对较多星币的方式。
尽管危险,尽管每一次都可能在擂台上送命,但马修从不后悔。能带着雌父彻底脱离那个残暴的雄父,即使在这废星上挣扎求生,他也觉得所有的苦和累都值得。
然而,安东尼却无法摆脱内心的自责。他看着儿子为了养活自己,一次次走上生死擂台,带着满身伤痕回来,只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儿子。
绝望之时,他甚至产生过一了百了的念头,但一想到如果他走了,马修就真的在这世上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了,他又只能咬着牙,将那份绝望死死压下。
第二天,马修在雌父担忧的目光中,再次走向了那个充斥着血腥与暴力的地下拳场。
安东尼则像往常一样,打开了连接着废星局域网的陈旧光脑,试图在上面寻找一些零工。
医院、联盟驻废星办事处这类地方,偶尔会发布一些极其简单的工作,比如搬运轻便物资、清洁打扫等,报酬微薄,通常只是几支营养液或几个星币,算是官方对无法从事重力工作或身体残缺的这些底层虫族的一点虫道主义救济,让他们不至于活活饿死。
他熟练地翻看着那些几乎一成不变的、报酬低得可怜的工作列表,眼神麻木。突然,一则崭新的、格式清晰的招聘启事跳入了他的眼帘——
【领主府农场招募长期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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