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年货（2/2）

“这门神够气派。” 许恒指着摊位深处的尉迟恭画像，金箔勾勒的铠甲在灯光下泛着暖意，旁边的挂钱也很是精致，“往年嘉悦府贴的都是刘妈和小北他们准备的，还觉得俗气的不行。现在看这个很好，今年我们把这个往新房门上一挂 —— 等风吹过挂钱，沙沙响得才像过年。”

元熙被他说得点头，忽然瞥见角落一对描金灯笼，红绸穗子垂着细银铃，轻轻一晃便发出细碎声响。“这对挂老房子那边好不好？” 她眼底泛起光亮，眼里全是期盼。她定期回老房子那边去打扫，偶尔窝在那里看上一下午书，觉得时光温柔无比。

许恒接过灯笼，指腹摩挲着灯面上的缠枝纹，想起那个老旧却烟火味十足的小区，灰扑扑的院墙根下端着大茶壶的大爷们摆着马扎下棋，棋盘啪嗒作响；追着滚铁环满院跑着的孩子，傍晚时候从楼道里、各种窗户里飘出的香气和呼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以及好多个他们在那个小小卧室里缠绵的夜晚。

他嘴角不自觉就溢出一抹舒畅的笑，比年货市场的红灯笼更暖几分。

“买，多买几对，院子里也可以挂一些，到时更有气氛。”

林强和老李手里已经拎了不少的东西，不过脸上都挂着欢喜的笑意，逛年货市场的二少头回见着，他们平时跟着去的也是高档商场百货公司，早已远离了这人间烟火。

人流裹着糖炒栗子的香气涌来，元熙不自觉的嗅了嗅，许恒挑眉，就一个字，“买。”他今天说的最多的就是买。平时他逛个商场什么，林强跟在后面付钱，老李拎东西。今天钱包也揣上了，兜里也有钱了，争着付那十几二十块的单爽爆了。或许他钱包里从来就没有这么多找回来的毛票和钢镚。

元熙向来不留指甲，面对油亮喷香的糖炒栗子犯了难。许恒见状立刻揽过差事，修长的手指捏着栗子来回打转，指指甲里扣的都是细壳却始终剥不出完整的果仁。他望着掌心开裂的栗子壳轻嗤一声，忽然想起自己何时做过这种细活 —— 从前在老宅，剥栗子这种事自有阿姨。自长大后，又何曾将这街头炒货看在眼里？此刻却鬼使神差将栗子送到唇边，牙齿咬开硬壳时发出 “咔嚓” 脆响，小心翼翼抠出半粒带着碎屑的果仁，递到元熙面前时耳尖微微发烫：“凑合吃吧，少爷我这手艺…… 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老李跟在后面看得直咧嘴，眼睁睁瞧着许恒咬得满手黏糊糊的栗子，到了元熙那儿竟成了宝贝 —— 她接过那粒残缺的果仁，眼尾都染着笑意，半点不嫌脏地送进嘴里。

几人逛得脚软，却吃了不少难得的小吃；元熙忽然指着糖画摊挪不动步，手里拿着刚买的冰糖葫芦，又非要尝驴打滚。许恒垂眸看她沾着糖霜的唇角，二话不说掏钱包，一个一个钢镚的数着付钱付给摊主。正笑着看她用指尖戳糯米团，西装内袋的手机忽然震动，来电显示跳出 “许毅”二字时，唇角的笑意未来的及收起就接通了，不过很快他眉头微微皱起，这半日的烟火气，恐怕要暂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