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光痕织就的家谱(1/2)

立春刚过,安福里社区的老槐树下就聚满了人。李明踩着薄雪走来时,正看见光鸣虫们在树干上织网——不是普通的蜘蛛网,而是用光斑和记忆丝线织成的巨网,网眼处闪烁着无数细碎的画面,像把整座安福里的故事都摊开晾晒。

“李哥,您可算来了!”社区主任王大姐举着个红本子朝他招手,封面上“安福里家谱”五个金字在雪光里发亮,“光鸣虫说,今天要把新认亲的几家都编进去,还说您得亲自提笔写序。”

李明走近了才看清,光鸣虫织的网其实是幅立体的家族树,老槐树的枝干是主脉,分支出无数光带,每根光带都连着户人家。他的目光落在最粗壮的那根主枝上,光带里浮出张泛黄的照片:1950年的安福里,陈默老师穿着中山装站在槐树下,身边围着十几个年轻人,其中就有二十岁的父亲,那时他还是陈默的学生,手里捧着本《算术》,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这网是给家谱当插图呢。”王大姐翻开红本子,里面除了手写的世系表,每页空白处都粘着片透明的“光鸣虫翅膜”,“您摸摸,能显影。”

李明指尖触到翅膜,上面立刻映出画面:1963年,父亲背着生病的张大爷去医院,雪没到膝盖,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嘴里还哼着陈默教的《东方红》;1987年,自己趴在父亲膝头,看他在台灯下抄家谱,钢笔水染蓝了指尖,他说“咱们安福里的人,得知道根在哪”。

“光鸣虫说,这叫‘活家谱’。”王大姐指着网里团光晕,“上周从新加坡回来的陈家后人,凭着爷爷临终前说的‘槐树下有口井,井沿缺了个角’,一找就找到了自家的光带。您看,就是那根缠了红绳的。”

李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根光带里,个戴礼帽的老人正对着井口落泪,光鸣虫往他手里送了片槐树叶,老人突然笑了,从行李箱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井砖——正是当年他爷爷离开时敲下来的,砖缝里还卡着片1946年的《申报》。

“陈爷爷说,当年走得急,只来得及带这个。”王大姐感慨,“光鸣虫把井砖的纹路和家谱上的记载一对,分毫不差!老人当场就给槐树磕了三个头,说‘总算找着家了’。”

这时,光鸣虫突然骚动起来,织网的速度加快,主枝上冒出根新的光带,往李明脚下延伸。他低头,看见光带里映出今早的画面:小雅背着书包出门,回头说“爸,晚上我想吃您做的糖醋排骨”,阳光落在她的羊角辫上,像镀了层金。

“这是……”李明有些怔忡。

“光鸣虫说,该给小雅上谱了。”王大姐把红本子递给他,“您看,这页空着呢。陈默老师的序写在第一页,说‘安福里的家谱,从来不是血缘的牢笼,是善意的纽带’,您得接着往下写。”

李明翻开第一页,陈默的字迹力透纸背:“余居安福里三十载,见惯离合,深知所谓家族,非独姓氏血脉,更在晨昏相照、急难相扶。故立此谱,记善行,忘嫌隙,使后来者知,此处有爱,即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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