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光鸣虫的迁徙与记忆的重量(2/2)
李明忽然明白,光鸣虫的迁徙,是因为“记忆的土壤”在移动。老城区的记忆已经被妥善安放,而新城区的人正需要这些光鸣虫——他们带着对旧居的不舍搬进高楼,像棵被移植的树,根须还没扎稳,光鸣虫就成了“移动的根”,把被切断的记忆重新接起来。
中午,新城区的居民渐渐围过来。有人对着光鸣虫哭,有人笑着给孩子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有人举着手机拍光鸣虫映出的老照片。广场上的老槐树,慢慢被记忆“重新填满”:树影里有卖冰棍的自行车、有夏夜乘凉的竹床、有姑娘们跳皮筋的歌谣……光鸣虫们像群忙碌的工匠,把散落的碎片一块块拼回树干上。
李明接到谢叔的电话,谢叔在那头笑:“刚才有只虫儿飞回来,落在我锅沿上,给我看新城区的样子呢。原来它们不是走了,是去‘串门’了。”
下午,老张发来消息,说档案馆的“记忆图”又清晰了些,“留下的虫儿在补细节,说要给老城区留本‘精装版’”。李明看着新城区的光鸣虫,忽然想起陈默老师的另一句话:“记忆的重量,不在记住多少,在能带着走多远。”
光鸣虫们大概就是如此——它们不执着于某个地方,只执着于“记忆的延续”。老城区的暖需要守护,新城区的慌需要安抚,它们就成了穿梭在新旧之间的信使,把“过去”轻轻放在“现在”的手心里。
傍晚时,部分光鸣虫开始往回飞,像条流动的光带,在新旧城区之间划出弧线。李明站在老槐树下,看着一只光鸣虫落在手背上,复眼里先映出老城区的早点摊,又闪过新城区的高楼,最后定格在小雅举着风筝的笑脸——那是属于“现在”的记忆,正要被带去未来。
他忽然觉得,光鸣虫的迁徙,其实是在告诉所有人:所谓成长,就是带着记忆的暖,勇敢地走向陌生的地方;所谓故乡,不在固定的砖瓦里,而在那些被光鸣虫轻轻托着的、永远鲜活的碎片里。
夜幕降临时,新旧城区的光鸣虫同时振翅,鸣声响成一片。老城区的钟楼传来悠远的钟声,新城区的高楼亮起万家灯火,两种声音在风里交织,像一首关于“告别与重逢”的歌。李明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光鸣虫们又开始了新的旅程——它们会跟着迁徙的人走,跟着新建的房子走,跟着每一个需要“记住”的瞬间走,把记忆的重量,变成前行的力量。
小雅拉了拉他的手,指着天上的光带:“爸爸,它们在搬家呀?”
李明点点头,望着光鸣虫消失的方向,轻声说:“是啊,它们在给记忆找新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