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光痕的接力与时光的答卷（2/2）

“这铜版得埋半块在地下。”王大爷拄着拐杖过来看，“就像老祖宗埋地基，得让后人知道根在哪。光鸣虫说，埋的时候要放片老槐树的叶子，再放片新社区的樱花，让它们在土里结亲。”

李明忽然注意到，铜板的最末端留着块空白。光鸣虫在空白处投出光斑，映出群孩子的笑脸，有老胡同的，有新社区的，还有刚出生的婴儿，他们的手叠在一起，托着颗发光的种子。“这是留给未来的。”林薇轻声说，“光鸣虫说，我们现在做的，都是给他们的嫁妆。”

傍晚，夕阳把云层染成金红色。社区广场上，大学生们和老街坊们围着篝火唱歌，光鸣虫在火上飞成圈，把“光痕接力簿”的内容投在烟云上：“借东西要还，还时带点甜”“见人要打招呼，哪怕不认识”“别人有难搭把手，别等人家开口”……这些朴素的规矩在烟云上飘着，像给天空写了封长信。

“李哥，该你唱压轴的了。”老张把吉他塞给李明，光鸣虫立刻在琴弦上投出光斑，映出老胡同的夏夜：陈默抱着把旧吉他，坐在槐树下唱《光阴的故事》，孩子们围着他拍手，蝉鸣声混着歌声，能传到钟楼底下。现在李明拨动琴弦，大学生们跟着合唱，小雅举着荧光棒挥舞，光鸣虫把两个时空的歌声混在一起，在广场上空凝成道音浪，震得槐树叶沙沙响。

唱到一半，李明忽然停下来，指着天上的烟云笑：“你们看，陈默老师在点头呢。”

街坊们抬头望去，烟云里的螺旋纹正慢慢转动，像在给他们的答卷打分。光鸣虫们组成了个巨大的对勾，把整个天空都勾在里面，老城区的钟楼和新社区的高楼同时亮起灯，像两排点赞的星星。

“其实啊，”李明放下吉他，声音被晚风送得很远，“光鸣虫不是记忆的保管者，是来告诉我们：那些我们以为忘了的，早就刻在骨子里了。接力簿上写的不是规矩，是咱们血脉里的光。”

光鸣虫仿佛听懂了，突然集体振翅，发出清亮的嗡鸣，像在唱首古老的歌谣。“光痕接力簿”的红封面在风里翻动，最后停在空白的末页，光鸣虫用金线绣了句话：“答卷人永远在路上，满分是传给下个人的那一刻。”

夜深了，篝火渐渐熄灭，光鸣虫们却没散去，它们在广场上空组成了条发光的路，从老城区的方向延伸过来，一直通向新社区的未来。李明牵着小雅的手往家走，手里的接力簿烫得像块暖玉，他知道，明天会有更多人在上面写字、画画、贴照片，让这条光痕之路，长得看不见尽头。

就像陈默说的，守瞳者守的从来不是光，是让光传下去的人。而他们，还有无数个他们，都是这场接力赛里的跑者，把手里的光，稳稳地，传给下一个人。

这大概就是时光最好的模样：不是凝固的标本，是流动的接力，是每个人都在成为光，然后笑着说“下一个，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