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刀剑之争，道之问（1/2）

黄沙官道上，风突然停了。悬在半空的沙粒如凝固的星辰，西门吹雪的素袍与柳残阳的灰袍纹丝不动，唯有两道气息在天地间对峙 —— 雪白色的剑意如寒潭映月，纯粹得不含一丝杂念；暗红色的刀气似残阳泣血，裹挟着二十年的执念与霸意。

“你的剑，太静了。” 柳残阳率先开口，锈铁刀在手中轻轻转动，刀刃缺口划过空气，留下暗红色的残影，“剑者当争，当霸，当以剑压天下 —— 你这般‘静’，如何斩敌？”

西门吹雪握着吹雪剑的手微微收紧，雪白色剑意泛起细微波澜：“剑之道，在诚不在争。诚于己，诚于剑，便无需刻意霸天下 —— 你的刀，满是执念，是为‘霸’所困。”

“为霸所困？” 柳残阳大笑，笑声震得悬停的沙粒簌簌落下，“二十年前，我凭这把锈铁刀斩先天、退仇家，靠的就是‘霸’！若不霸，早成刀下亡魂！” 话音落，他猛地踏前一步，锈铁刀横扫而出，暗红色刀气如巨浪般涌向西门吹雪，所过之处，黄沙被卷成漩涡，地面裂开三寸深的刀痕 —— 这是《残阳刀诀》的 “残阳裂地”，霸意十足。

西门吹雪侧身避开，吹雪剑出鞘半寸，雪白色剑气如银线般划过，精准斩开刀气漩涡。“你的霸，是为自保，为复仇，终有尽头。” 他的声音随剑气扩散，“我的诚，是为剑道本身，无始无终。”

柳残阳眼中闪过厉色，锈铁刀连续劈出，刀气层层叠加，形成一道暗红色的刀墙，朝着西门吹雪碾压而去。“多说无益！今日便让你看看，‘霸’道之刀，能否破你‘诚’道之剑！” 刀墙掠过之处，官道两侧的枯树应声断裂，切口处焦黑如炭，满是霸意的灼烧感。

西门吹雪不再闪避，吹雪剑完全出鞘，雪白色剑光暴涨，与刀墙轰然相撞。“铮 ——” 金属交鸣之声震得远处的沙丘微微震颤，暗红色刀气与雪白色剑气在半空僵持，沙粒被两股力量绞成齑粉。“你为恩、为刀谱而战，杂念丛生，刀意已破。” 西门吹雪的剑微微前递，剑光竟在刀墙上撕开一道小口，“我为剑道而战，心无旁骛，剑意自坚。”

柳残阳心中一震 —— 他方才挥刀时，确实闪过 “若杀了西门吹雪，便能得刀谱、掌矿脉” 的念头，这份杂念竟让刀意出现了破绽。他咬咬牙，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锈铁刀上，刀气瞬间暴涨三倍，暗红色中透着诡异的血红：“《残阳刀诀》终式 —— 残阳噬天！”

这一刀，凝聚了他毕生的霸意与执念，刀气如血色夕阳笼罩官道，连天空都似被染成暗红色。密林中的赵屠与死士们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了 —— 这便是先天初期的全力一击，足以毁城灭寨。

西门吹雪望着血色刀气，眼中却无半分惧色，唯有对剑道的纯粹专注。他缓缓抬手，吹雪剑举过头顶，雪白色剑意不再扩散，反而向内凝聚，形成一道细如发丝的剑光。“剑之道，诚于己，诚于剑，一招便够。”

剑光落下，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却如一道惊雷劈入血色刀气。雪白色剑光所过之处，暗红色刀气竟如冰雪般消融，连柳残阳的锈铁刀都开始震颤，刀刃上的缺口不断扩大。“不可能！你的剑怎么可能……” 柳残阳失声惊呼，他感受到自己的刀意正在崩溃，那份引以为傲的 “霸” 道，在纯粹的 “诚” 道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不是我的剑强，是你的道弱。” 西门吹雪的剑光已至柳残阳身前，却在离他咽喉三寸处停下。雪白色剑意轻轻一挑，锈铁刀 “哐当” 落地，刀刃上的血色霸意彻底消散，只剩下斑驳的锈迹。“你为‘霸’所困，为杂念所扰，刀意已失根本。若能放下执念，或许还能再进半步。”

柳残阳呆立在原地，望着地上的锈铁刀，又看了看西门吹雪手中的吹雪剑，突然惨笑一声：“我练刀二十年，自以为‘霸’道无敌，今日才知，真正的武道，不在于争强好胜，而在于纯粹本心。西门先生，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他弯腰捡起锈铁刀，对着西门吹雪拱手：“李雄的恩情，我已还（未伤西门吹雪，也算给了李雄交代）；《残阳刀诀》，我不配拥有。从此，断刀崖再无‘刀魔’，只有柳残阳。” 说罢，他转身便走，灰袍身影渐渐消失在黄沙尽头，只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

密林中的赵屠与死士们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逃跑。西门吹雪雪白色剑意微微扩散，将他们尽数困住：“李雄已降，你们若愿归顺罗网，可饶一命；若仍要顽抗，便如这刀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