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赖布衣之青乌序（1/2）

赖布衣注《青乌序》：一部藏尽山水玄机的风水奇书。提起风水堪舆之学，绕不开两部奇书——一部是汉时无名高人所着的《青乌经》，另一部，则是南宋风水大师赖布衣为其作注、阐发奥义的《青乌序》。

世人都说赖布衣一生传奇，他本名赖风冈，字文俊，自幼聪慧过人，科举入仕做过国师，却因看透朝堂纷争、官场污浊，索性弃官云游，浪迹江湖，以风水之术为百姓勘地寻龙，排忧解难。他这一生，看过山川万千，点过真龙穴无数，最后却看破红尘，遁隐山林，不知所踪，只留下一部《青乌序》，将《青乌经》的玄妙与自己毕生的堪舆心得熔于一炉，成为后世风水界的圭臬之作。

《青乌经》的原文字字珠玑，言简意赅，却也晦涩难懂，晋代郭璞作《葬书》时，便常引经据典，可见其地位之重。可赖布衣研读之时却发现，郭璞所引的经文，竟与自己手中的《青乌经》残卷颇有出入。他不由得暗自揣测：难道是这部经书流传年代太过久远，字句脱落遗失，才导致原文残缺不全？这般想着，他更是下定决心，要为这部“后世阴阳之祖书”作注，将其中的玄机奥义一一剖白，让后学之人能窥得风水之学的门径。

《青乌经》开篇便言：“盘古浑沦，气萌太朴；分阴分阳，为清为浊。生老病死，谁实主之？” 短短二十二字，道尽了天地初开、阴阳化生的本源。赖布衣提笔作注，落笔便如高山流水，畅达通透：“气结昆仑，形象质朴。既分南北，则南龙阳而清，北龙阴而浊。有始必有终，有行必有止。始而复终，止而又行，实昆仑主之也。” 在他看来，天地间的生气，皆凝结于万山之祖的昆仑，而后衍生出南北两条龙脉，南龙向阳，故而气清，北龙背阴，故而气浊。世间万物，有生就有死，有行就有止，这般周而复始的循环，究其根本，皆是昆仑之气在暗中主宰。

紧接着，经文又道：“无其始也，无其议焉。不能无也，吉凶形焉。曷如其无，何恶于有？藏于杳冥，实关休咎。以言谕之，似是若非。其于末也，一无外此。其若可忽，何假于予？辞之庬矣，理无越斯。” 这段话读来晦涩，赖布衣却深谙其中三昧。他注解道，若是生气并非从主山而来，那一处穴位的成与败，便无从谈起。可生气流转，无处不在，穴位的吉凶祸福，也正因生气的聚散而生出分野。世人总爱议论“有”与“无”，却不知生气藏于幽冥杳渺之处，悄悄关联着人的吉凶休咎。这其中的道理，若是明明白白说与人听，又怕泄露了天地间的定数，故而只能说得似是而非。到了最后，才会考验那些愚钝凡俗之人，让他们慢慢领悟。可若是这番道理无法警醒后人，那我又何必多费唇舌？赖布衣这般写，实则是在感叹风水之术的玄妙，以及天机不可轻泄的深意。

《青乌经》又云：“山川融结，峙流不绝。双眸若无，乌乎其别？” 赖布衣见此句，不由得抚掌赞叹，随即注解：“山峙有天心至于山间，川流自交合至于水口，皆融成穴。双眸附近之眉毛眼睫为上面之印证，以别其真穴也。” 他说，高山耸峙，从山顶的天心之处一路延伸至山间，江河奔流，自源头交汇直至水口，山川之气交融之处，便是可以点穴的吉地。而所谓的“双眸”，便是穴位附近的小山小岭，如同眉毛眼睫一般，是辨别真穴的重要佐证。一块福泽深厚的吉地，必然是气势雍容，毫不局促，四周山峦环抱，如同宾主相见，揖让有礼，尊卑有序——这便是经文中“四合周顾，辨其主客”的深意。

山与水，是风水之学的两大核心，《青乌经》对此有着精准的论断：“山欲其凝，水欲其澄。山来水回，逼贵丰财；山止水流，虏王囚侯。” 赖布衣引旧注作解，直言“山本乎静，欲其动；水本乎动，欲其静”。山若蜿蜒而来，水若迂回环绕，便是生气聚集之地，居住于此，能让人快速显贵，家财丰厚；可若是山止不前，水势直泄而去，那便是凶地，即便是身为王者，也可能沦为阶下囚，贵为公侯，也难逃囹圄之灾。不仅如此，山形若沉稳顿挫，水流若曲折婉转，子孙便能繁衍千亿；可若是山势奔腾无度，水流直来直去，后人便只能寄人篱下，为人佣奴。

水流的形态，更是与财运官禄息息相关。经文说“水过东西，财宝无穷。三横四直，官职弥崇。九曲委蛇，准拟沙堤。重重交锁，极品官资。” 赖布衣解释道，这“沙堤”二字，大有来头——古代宰相出行，必定要修筑沙堤，为的是不让道路崎岖阻碍车轮，后世便以“沙堤”代指宰相之位。如此说来，若是水流九曲回环，如同蛇行一般，那此地便有望出宰相之才；若是水口之处重重关锁，水流不泄，那更是能出极品高官的宝地。

“气乘风散，脉遇水止。藏隐蜿蜒，吉气可乘。” 这句经文，堪称风水之学的核心要旨。赖布衣注解道，蜿蜒曲折、藏而不露的龙脉，才是富贵之地，郭璞在《葬书》中引《青乌经》所说的“界水则止”，便是这个道理。他还特意提醒后人，有四种穴位万万不可下葬——“不畜之穴，是谓腐骨。不及之穴，主人绝灭。腾漏之穴，翻棺败椁。背囚之穴，寒泉滴沥。” 所谓“不畜之穴”，是指山势毫无包藏，生气四散；“不及之穴”，是指前方没有朝山相对，孤阴无阳；“腾漏之穴”，是指穴位四周空缺，生气外泄；“背囚之穴”，是指地势幽阴寒冷，寒气逼人。这四种穴位，皆是大凶之地，葬之则祸事连连，不可不慎。

人死后百年，形骸化土，精神归真，这便是经文所言“百年幻化，离形归真。精神入门，骨骸反根。吉气感应，鬼神及人。” 赖布衣对此有着深刻的理解，他说，人去世之后，形体消散，化为尘土，可真灵之气却会回归本源，聚集在坟墓之中。若是墓穴能吸纳生气，滋养枯骨，那便是吉地。墓穴中的吉气，会与先人的精神感应相通，再福泽后世子孙。郭璞引经说“鬼神及人，宗其类耳”，讲的正是这个道理。

“东山起焰，西山起云。穴吉而温，富贵绵延；其或反是，子孙孤贫。” 这句经文，说的是阴阳交合的道理。赖布衣注解道，东山起火，西山生云，一火一水，一阴一阳，二气交融熏蒸，才能形成吉穴。这样的穴位温暖和煦，后人便能富贵绵延；可若是阴阳失调，无法交合，那此地便是凶穴，子孙后代只能孤苦贫寒。

还有七种地形，也是风水大忌——“童断与石、过独逼侧，能生新凶，能消已福。” 赖布衣引旧注一一解释：不长草木的山叫做“童山”，童山无衣，生气不存；崩陷坑堑的山叫做“断山”，断山无脉，气脉断绝；满山顽石的山，土气不生，草木不旺；山势太高的山，气脉狂奔不止，无法凝聚；孤峰独峙的山，没有雌雄相伴，阴阳失衡；局促狭窄的山，没有明堂开阔，气势逼仄；歪斜不正的山，形局不稳，气场紊乱。若是葬在这七种地形之上，不仅会招来新的灾祸，还会耗散尽已有的福报。

风水之术，讲究的是“贵气相资，本源不脱。前后区位，有主有客。” 赖布衣说，所谓“本源不脱”，是指龙脉的气脉连贯，不曾断绝；所谓“有主有客”，是指穴位前后有山峦护卫，如同主宾有序，相生相扶。即便是在平坦开阔的平原之地，也有风水可循——“水流不行，外狭内阔。大地平洋，杳茫莫测；沼沚池湖，真龙憩息。情当内求，慎勿外觅。形势弯趋，生享用福。” 他解释道，平原之地没有高山峻岭，想要寻龙点穴，便要看水势和池沼。若是水流停滞不泄，外部狭窄而内部开阔，再有池沼湖泊点缀其间，那便是真龙休憩的吉地。这样的地方，不可在外围寻找，要往内探究，若是地势弯环绕抱，后人便能安享福禄。

山势与水形的搭配，更是能决定后人的命运格局。经文说“势止形昂，前涧后冈，位至侯王；形止势缩，前案回曲，金谷碧玉。” 赖布衣注解道，“势止形昂”，是指龙脉行至此处，气势停驻，山势高耸挺拔，前方有溪流环绕，后方有山冈倚靠，这般格局，足以出封侯拜相的王侯之才；而“形止势缩”，是指龙脉并未在此处正结，只是因地势停驻而勉强结穴，气势局促内敛，好在前方有案山回环曲折，这般格局，虽出不了王侯，却也能让后人坐拥金山玉谷，享尽荣华富贵。

“山随水着，迢迢来路，挹而注之，必须回顾。” 这句经文，说的是山与水的相依相存。赖布衣说，山势因水势而确定走向，龙脉从远方迢迢而来，汇聚于水口之处，此时点穴，便要让穴位能回望来路，这般才能吸纳龙脉之气。

天地间的玄机，往往藏在细微之处。“天光下临，百川同归；真龙所泊，孰辨元微？” 赖布衣感慨道，天心平正，日月之光普照大地，天下百川皆汇于大海，真龙所栖息的吉穴，其玄妙之处，又有几人能分辨得清？那些看似平平无奇的地方，或是像虾蟆老蚌一般的土丘，或是市井繁华的平原，气脉往往隐而不显，显而又隐，这便是风水的本源，非有大智慧者不能洞察。

还有那些奇形异状的吉地，更是千金难求——“若乃断而复续，去而复留，奇形异相，千金难求。折藕贯丝，真机莫落。临穴坦然，形难扪度。障空补缺，天造地设。留与至人，前贤难说。” 赖布衣引旧注道，那些富贵之地的利害轻重，普通人还能勉强辨识，可那些能出王侯将相的贵地，却藏着天地间的大造化，不是寻常人能看懂的。往往众人都嫌弃的地方，反而是大贵之地——若是人人都能识得吉地，那岂不是家家都能出贤臣，人人都能成良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般奇形异象的吉地，就像是莲藕折断，丝却相连，其中的真机妙诀，难以言说。穴位所在之处，看似平平无奇，可其中的形局，却难以揣测。有时穴位会有缺陷，可偏偏会有一座小山或一道溪流，恰好填补空缺，这便是天造地设的玄机。这般吉地，只能留给那些有大智慧、大机缘的至人，就连前贤也难以将其中的道理说透。

风水的吉兆，往往还能从草木之上窥见一二。经文说“草木郁茂，吉气相随。内外表里，或然或为。” 赖布衣解释道，草木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这便是生气充备的征兆。有些穴位原本空缺通风，生气外泄，可偏偏草木长得繁茂，将空缺之处遮蔽，生气便得以留存；当然，也有些地方的草木，是人为栽种的，这便要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