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赖布衣姑父的“黄昏背鬼记”（2/2）

“哎？”周木匠愣了一下，赶紧停下脚步，猛地回头一看——背上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老太婆的影子？连地上都没留下半点痕迹，仿佛刚才那个脚崴了的老人，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这下，周木匠是真的吓着了，不是那种有点发怵的吓，是魂飞魄散的吓！他“嗷”一嗓子，转身就往村里跑，工具箱都顾不上拿了，手里攥着墨斗，跑得比被野狗追还快，嘴里还嗷嗷喊着：“妈呀！有鬼！真有鬼啊！”

山风里，他的喊叫声回荡着，惊得林子里的鸟雀“呼啦啦”飞了一片。周木匠一路狂奔，连滚带爬地跑回吴村，刚到村口就撞见了几个乘凉的村民，他跑得气喘吁吁，扶着村口的老槐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脸色白得像纸，嘴唇都在哆嗦。

“周木匠，你这是咋了？咋跑这么急？工具箱呢？”村民们见他这模样，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周木匠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刚才路上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到路上遇到的老太婆，再到背上越来越沉的重量，最后用墨斗弹了一下就消失的怪事，说得绘声绘色，连自己当时的恐惧和后来的狼狈都没落下。

“……你们是没瞧见，那重量，简直能把我压进地里！我一弹墨斗，嘿，瞬间就没了！连个人影都没留下！”周木匠拍着大腿，心有余悸地说。

村民们听得眼睛都直了，议论纷纷。村里的老人王大爷捋着胡子，沉吟了半天，说：“依我看，你这是遇上山魈了！”

“山魈？”周木匠一愣，“那是啥玩意儿？”

“山魈就是山里的精怪，专门在黄昏夜里出来晃悠，变成人的模样骗人，尤其是变成长辈，让人放松警惕，然后附在人身上，越变越沉，耗人的阳气！”王大爷说，“幸好你是木匠，墨斗是法器，不然啊，指不定被它缠到哪儿去呢！”

这话一出，村民们都炸开了锅，有的说“怪不得周木匠能跑回来，原来是墨斗救了命”，有的说“以后走夜路可得小心点，尤其是那条山梁”，还有的人说“这山魈也太坏了，专挑好心人下手”。

从那以后，周木匠的“黄昏背鬼记”就成了吴村乃至附近几个村落的饭后谈资。每当茶余饭后，村民们聚在一起，就会有人提起这事，周木匠也会被拉出来“再讲一遍”，他每次讲的时候，都会添点细节，一会儿说那山魈的手凉得像冰块，一会儿说那重量跟背了头老黄牛似的，听得大人小孩都津津有味，既觉得害怕，又觉得新奇。

周木匠自己也落下个“后遗症”，往后再走夜路，必把墨斗攥在手里，走两步就回头看看，再也不敢随便背路上遇到的“老人”了。就算有人真的需要帮忙，他也得先掏出墨斗晃一晃，确认对方没啥异样，才敢上前。

赖布衣每次听姑父讲这个故事，都会笑得直不起腰，问他：“姑父，你当时背那山魈的时候，就没觉得它长得不对劲吗？”

周木匠一拍大腿：“当时天黑，又同情它，哪顾得上看啊！再说了，那山魈变的老太婆，看着跟真的似的，谁能想到是个精怪！”

这事越传越广，后来不仅成了村里的怪谈，还成了大人教育小孩的“教材”——“走夜路别随便帮陌生人，尤其是长得可怜的老太婆，说不定就是山魈变的！”而周木匠的那把墨斗，也成了村里的“神物”，有人家孩子夜哭，还会来借墨斗挂在床头，说能驱邪。

周木匠依旧是早出晚归的木匠，只是每次经过那条山梁，都会特意咳嗽两声，手里的墨斗晃得叮当响，像是在跟山里的精怪打招呼：“别来沾边，我可有法器在手！”而那山魈，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在那条路上出现过，仿佛是被周木匠的墨斗吓怕了，又或是觉得这个木匠不好惹，转而去了别的地方。

但周木匠的“黄昏背鬼记”，却一直流传了下来，成了那段时光里，吴村人茶余饭后最鲜活、最惊险，也最让人捧腹的一段怪谈。

赖布衣后来，用风水之术探查那片山梁，发现山魈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