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老槐树下的“大前门”与松口(1/2)

陈国栋出了招待所跟门口的大爷打听了一下狗尾巴胡同位置就离开了。

然后背上背篓,一路打听才来到狗尾巴胡同口。

老槐树的疤在月光下像个歪嘴鬼脸,跟那两人说的分毫不差。

陈国栋心里兴奋,左右看了一下,果然看见胡同里晃过来个戴毡帽的汉子,棉袄油亮得能照见人影,走路时眼皮耷拉着,可眼珠子却跟夜猫子似的,在陈国栋身上扫了个来回。

陈国栋喉头滚动一下,要对暗号了吗?还有点刺激呢,毕竟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深吸口气,往前凑了过去,故意把声音压得粗哑:“大哥,借个火?”

毡帽汉子没停脚,从牙缝里挤出:“没火。”

“啊?”陈国栋有点懵,这怎么开展工作啊,不是应该说好的同志吗?

说好的这个年代的人很热情,乐于助人的呢?

算了,还是别套近乎了,直接进入主题吧。

陈国栋跟上去,语速放慢,“我听人说,这儿能‘拿棒子面换白面’,家里老娘病着,想换点细粮熬粥。”

汉子猛地停下,毡帽阴影里的眼睛眯成了缝:“谁跟你说的?”

“一个厚嘴唇的大哥,前天在粮店后头遇着的。”陈国栋赶紧接话,生怕漏了馅儿,“他说这里有,我也是没了办法,你也知道这年头粮食太难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汉子的表情,见对方眼神依旧怀疑,说着又掏出了大前门递了根过去。

“大哥,来抽一根。”

毡帽汉子的目光落在烟盒上,眼皮明显跳了跳。大前门这玩意儿,平时供销社都得凭票,黑市上能换半袋土豆子。他没立刻接,却伸手指了指陈国栋:“你多大?哪儿来的烟?”

陈国栋心里一咯噔,卧槽,给错烟了,应该给“大生产”才是,来这里的都是物资紧张的人,大前门有点不合适了,毕竟大前门是干部烟。

但是这时候陈国栋也是没了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接着往下演挺了挺腰板,把编好的说辞往上搬,““虚岁十八,”在纺织厂当学徒,这烟是师傅给的,说……说遇事别慌,能派上用场。”

他故意让指尖微微发抖,既像紧张,又像舍不得这宝贝烟,“家里老娘咳疾犯了,大夫说非得吃点白面才行,我……我也是没法子了。”

汉子盯着陈国栋看了半晌,这小子虽说脸色嫩了点,可眼神里的急慌不像装的,尤其是提到“老娘咳疾”时,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倒像是真有那么回事。

“懂规矩不?”汉子突然把烟攥进手里,揣进了棉袄兜,语气却松快了些,“进去了别瞎瞅,别问货哪儿来的,说‘换粮’就行,听见没?”

陈国栋心里的石头“咚”地落地,赶紧点头如捣蒜:“懂懂!厚嘴唇大哥说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他见汉子收了烟,胆子也大了点,又补了句,“您放心,我就是换点白面就走,绝不给您添麻烦。”

说着把剩下的半包烟一起给了过去。

汉子冷着脸接过烟,“哼”了一声,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干部烟啊,赚了赚了。

转身往胡同深处走,脚步带起几片落叶:“跟紧了,摔了跟头别喊娘。”

“好,好,听你的。”

陈国栋赶紧猫腰跟上,走到那堵土墙前,汉子用鞋底踢了踢墙角第三块砖,“笃笃笃,嗒嗒”,五声短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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