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烟火巷陌镇狂徒（1/2）

青巷的秋阳总带着点温软的暖意，巷口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刚染了层浅黄，就被赶庙会的热闹气息裹住 —— 每年农历九月初九的 “重阳庙会”，是青巷周边最热闹的日子，从清晨到深夜，巷口的石板路上挤满了商贩和游人，糖画摊的甜香、面人张的彩泥味、杂耍班子的锣鼓声混在一起，连空气里都飘着欢快的味道。

苏妄行提着个空竹篮，本想趁着庙会人多，买点新鲜的桂花糕和新上市的栗子。刚走到巷口的糖画摊前，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喧哗，混着瓷器碎裂的脆响，瞬间盖过了庙会的热闹。

“都给老子让开！这摊位老子看上了，识相的赶紧滚！”

粗哑的吼声从人群深处传来，伴随着推搡的闷响和女人的哭喊声。苏妄行皱了皱眉，拨开围观的人群往里走 —— 只见三个穿着短打、胳膊上纹着刺青的汉子，正围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为首的光头汉子一脚踩在散落的糖葫芦上，糖衣被踩得黏在石板路上，摊主是个中年妇人，正抱着哭哭啼啼的孩子，蹲在地上捡着破碎的草靶。

“你凭什么砸我的摊子！这摊位我早上五点就来占了，交了管理费的！” 妇人红着眼眶，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

“管理费？” 光头汉子嗤笑一声，伸手揪住妇人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在这青巷周边，老子的话就是规矩！交了管理费又怎么样？老子说让你滚，你就得滚！再敢废话，老子连你这孩子一起扔出去！”

孩子吓得哭得更凶，伸手抱住妇人的腿，嘴里喊着 “娘，我怕”。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却没人敢上前 —— 这三个汉子是附近出了名的流氓，平时就爱欺压商贩，抢占地盘，听说还跟城里的帮派有联系，大家都怕惹祸上身。

“放开她。”

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股穿透力，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光头汉子转头看去，只见个穿着素色长衫的男人站在人群外，手里还提着个空竹篮，气质温和，却让人不敢轻视。

“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事？” 光头汉子松开妇人，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青龙刺青，“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老子让你横着出这条巷！”

苏妄行没理会他的威胁，走到妇人身边，帮她扶起倒在地上的草靶，又捡起几串还没摔坏的糖葫芦，递到孩子手里：“别怕，叔叔会帮你们的。” 孩子接过糖葫芦，哭声渐渐小了，怯生生地看着苏妄行。

“你他妈还真敢多管闲事！” 光头汉子见苏妄行无视自己，怒火中烧，挥拳就往苏妄行脸上打去 —— 他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平时跟人打架，没人能接住他这一拳，可拳头刚到苏妄行面前，就被一只手稳稳地扣住，动弹不得。

“你的力气，用错了地方。” 苏妄行的声音依旧平静，手指轻轻一拧，光头汉子就疼得惨叫起来，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胳膊也开始发抖。

“大哥！快放手！疼！疼！” 光头汉子的脸涨得通红，声音都变了调。旁边两个汉子见大哥被制，也挥着拳头冲上来，却被苏妄行抬脚一踹，两人踉跄着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前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妇人连忙走上前，对着苏妄行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先生！要是没有您，我们娘俩今天就惨了！”

“举手之劳。” 苏妄行松开光头汉子的手，光头汉子捂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再放肆。苏妄行看着他，语气严肃：“庙会是大家热闹的地方，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今天我放你们一马，要是再敢来这里欺压商贩，扰乱秩序，我就送你们去官府，让官府来管你们。”

光头汉子连忙点头，扶着两个同伴，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妇人一眼。苏妄行眼神一冷，那光头汉子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加快脚步消失在巷口。

“大家都散了吧，该逛庙会逛庙会，别耽误了热闹。” 苏妄行对着围观的人群说，人群渐渐散开，庙会的锣鼓声和吆喝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妇人重新整理好摊位，给苏妄行递了串糖葫芦：“先生，这糖葫芦您拿着，谢谢您帮我们。” 苏妄行推辞不过，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甜丝丝的糖衣裹着酸溜溜的山楂，是庙会特有的味道。

他刚要离开，就听到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喧哗 —— 这次的声音更大，还夹杂着桌椅翻倒的声响。苏妄行快步走过去，只见之前那三个流氓，正带着五六个同样穿着短打的汉子，围着一个杂耍班子的戏台，戏台已经被掀翻了一半，几个杂耍艺人被围在中间，脸上满是警惕。

“就是他！刚才就是这小子多管闲事，还打了我！” 光头汉子指着苏妄行，对着身边的汉子们喊道，“兄弟们，给我上！把他打趴下，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八个汉子瞬间围了上来，手里还拿着木棍和砖头，气势汹汹。杂耍班子的班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连忙拉住苏妄行：“先生，您快走吧！这些人不好惹，我们自己能解决！”

“没事。” 苏妄行拍了拍班主的手，往前一步，面对着八个汉子，“我劝你们别动手，动手的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承担不起？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看看，谁承担不起！” 光头汉子一挥木棍，朝着苏妄行的肩膀打去。苏妄行侧身避开，伸手抓住木棍，轻轻一拉，光头汉子就失去平衡，摔了个狗吃屎，木棍也到了苏妄行手里。

其他汉子见光头汉子被打，纷纷挥舞着武器冲上来。苏妄行手持木棍，动作不快，却每一下都能精准地挡住对方的攻击，还能趁隙将对方打倒在地 —— 他的木棍从不打要害，只打胳膊和腿，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却不会造成重伤。

不过片刻，八个汉子就倒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手里的武器也散落一地。围观的人群看得目瞪口呆，之前还担心苏妄行吃亏的人，此刻都露出了敬佩的神色。杂耍班主走上前，对着苏妄行拱手：“多谢先生出手相助！您真是好功夫！”

“只是些防身的本事，不值一提。” 苏妄行把木棍扔在一边，看着地上的汉子们，“现在，你们可以滚了吗？还是要我请官府的人来送你们？”

光头汉子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再逞强，连忙带着其他汉子，一瘸一拐地跑了，这次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杂耍班子的艺人们开始重新搭建戏台，围观的人群里有人主动上前帮忙，很快，戏台就搭建好了。班主拿起铜锣，“哐哐” 敲了两下，高声喊道：“各位乡亲，刚才受了点小插曲，现在杂耍表演继续！为了感谢这位先生的帮忙，我们今天多演一场，不收钱！”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家纷纷围到戏台前，等着看表演。苏妄行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班主拉住：“先生，您别走啊！看完表演再走，我们还有好酒好肉，想请您尝尝！”

“不了，我还要买点东西。” 苏妄行指了指手里的空竹篮，“你们好好表演，别辜负了乡亲们的期待。”

班主见苏妄行执意要走，只好作罢，又让徒弟取来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些花生和瓜子：“先生，这是我们自己炒的，您拿着路上吃。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只要在青巷周边，提我们‘风氏杂耍班’的名字，我们定当尽力相助！”

苏妄行接过布包，道谢后继续逛庙会。刚走到卖桂花糕的摊位前，就听到一阵孩子的哭声 —— 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站在摊位前哭，手里还攥着个布老虎，四处张望，像是在找家人。

苏妄行走上前，蹲下身，轻声问：“小朋友，你怎么了？是不是跟爸爸妈妈走散了？”

小男孩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点了点头：“我…… 我刚才看杂耍，挤了一下，就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别着急，叔叔帮你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苏妄行拿出手帕，帮小男孩擦了擦眼泪，“你记得爸爸妈妈的样子吗？他们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爸爸穿蓝色的衣服，妈妈穿红色的衣服，妈妈还背着个黄色的包。” 小男孩抽泣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