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至东海（1/2）

苏妄行站在东海之滨的望海崖上时，衣角还沾着南海的咸湿海风。他抬手将水灵佩贴身藏好，玉佩中央的蛟珠与天机门避水符的蓝光相互映衬，在衣襟下泛着细碎的冷光。崖下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卷起丈高的白色浪花，像是在为他即将踏入的深海之路，奏响沉闷的序曲。

按照云松子长老留下的星图指引，第二件传承信物 “水灵佩” 虽已到手，但要彻底激活其力量，需前往东海深处的 “归墟之眼” 进行灵力共鸣。而那归墟之眼藏于万丈深海之下，不仅水压足以碾碎精钢，更因深海无光，寻常修士连方向都无法辨别 —— 这也是天机门特意赠予避水符时，反复叮嘱他 “需借异法照路” 的缘由。

“影子为引，照我前路。” 苏妄行低声念出《追影诀》的起手咒，左手掐诀，将体内三成传承之力注入脚下的影子。夕阳的余晖正斜斜洒在崖上，他的影子被拉得修长，此刻竟像活过来一般，缓缓从地面升起，化作一道半透明的黑色光带，悬浮在他身前。光带表面泛着淡淡的银光，虽不刺眼，却足以照亮丈许范围，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这追影术果然好用。” 苏妄行心中暗喜。此前与暗影残余对战时，他仅用影子追踪踪迹，今日将其化作光源，才知这门苏家秘术竟有如此妙用。他检查了一遍行囊 —— 除了青锋剑、疗伤丹与剩余的两枚避水符，还有天机门弟子青瑶特意为他准备的 “定海珠”，此珠能在危急时刻稳定海水流速，避免被暗流卷走。

做好准备后，苏妄行走到望海崖边缘，取出一枚避水符捏在掌心。符纸刚一接触他的体温，便瞬间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水膜，将他全身包裹。水膜触感微凉，却异常坚韧，连海风都无法穿透。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悬崖，像一只飞鸟般，朝着深海坠去。

“噗通” 一声，苏妄行落入海中，却未感受到丝毫撞击力 —— 避水符形成的水膜自动将海水排开，在他周身开辟出一片无水区域，让他能像在陆地上一样自由呼吸、行动。他调整身形，双脚在水中轻轻一点，朝着深海缓缓下沉。

随着深度增加，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起初还能看到海面透下的微光，可下沉至百丈后，四周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只有身前的影子光带散发着稳定的银光。苏妄行运转《听风诀》，将听觉提升至极致 —— 深海中没有风声，却有更复杂的声响：远处传来的巨鲸低吟、珊瑚丛中虾蟹爬动的细微声响，还有海水流动时发出的 “呜咽” 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深海 “风声”。

“东南方向的海流速度最快，应该就是星图上标注的‘归墟暗流’。” 苏妄行凭借《听风诀》捕捉到的海流声，精准判断出方向。他不再犹豫，顺着暗流的方向，加快速度向深海游去。影子光带在前方引路，照亮了沿途的景象 —— 两侧是高耸的珊瑚礁，形状各异，有的像鹿角，有的像树枝，表面覆盖着五颜六色的海藻，不时有发光的水母从珊瑚丛中飘出，拖着长长的触手，像一个个透明的灯笼，为这黑暗的深海增添了几分奇幻色彩。

游了约莫一个时辰，苏妄行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海水温度骤降。他借助影子光带的光亮望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冰层 —— 冰层呈淡蓝色，表面光滑如镜，隐约能看到冰层下有无数道裂缝，裂缝中泛着刺骨的寒气，连避水符形成的水膜都开始微微颤动。

“这应该就是‘千年玄冰障’。” 苏妄行想起星图上的注解，千年玄冰障是归墟之眼的第一道屏障，由深海寒气凝结而成，硬度堪比玄铁，寻常法器根本无法破坏。他取出青锋剑，将传承之力注入剑身，剑身上瞬间泛起淡淡的绿光。他挥动长剑，朝着玄冰障砍去，“当” 的一声脆响，玄冰障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而青锋剑却被震得微微发麻。

“硬闯不行，得想别的办法。” 苏妄行皱起眉头，目光落在冰层下的裂缝上。那些裂缝宽窄不一，最宽的一处足以容一人通过，只是裂缝中涌动的寒气太过凛冽，若是贸然进入，恐怕会被冻伤经脉。他摸了摸胸口的水灵佩，玉佩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在回应他的困境。

“或许可以用水灵佩的力量化解寒气。” 苏妄行心中一动，将水灵佩从怀中取出。玉佩刚一离开衣襟，便爆发出耀眼的蓝光，蓝光与避水符的水膜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加强大的防护层。他深吸一口气，钻进了冰层下最宽的裂缝中。

裂缝中的寒气果然被蓝光挡住，苏妄行顺利通过玄冰障，继续向深海下沉。又游了半个时辰，前方的海流突然变得湍急起来，无数道漩涡在水中旋转，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是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是‘归墟漩涡群’！” 苏妄行心中一紧，星图上曾明确标注，这漩涡群是归墟之眼的第二道屏障，漩涡中心的吸力足以将巨鲸撕碎。他立刻取出定海珠，将其握在手中。宝珠刚一入手，便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白光扩散开来，将周围的海水流速稳定下来，那些靠近他的漩涡瞬间变得温顺，不再具有攻击性。

“好险。” 苏妄行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借助定海珠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在漩涡群中穿梭。影子光带在前方照亮漩涡的轨迹，《听风诀》则帮他避开那些吸力最强的漩涡中心。就这样，他花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穿过漩涡群，来到一片开阔的深海区域。

这片区域异常平静，没有海流，也没有漩涡，只有一片漆黑的海水。苏妄行借助影子光带的光亮望去，只见远处隐约有一座巨大的宫殿轮廓 —— 宫殿由黑色的岩石建造而成，殿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珊瑚，像是一座沉睡在深海中的古城，透着几分神秘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