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狭路相逢（2/2）

她没有接夏晴的开衫，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她的目光如同淬了九幽寒毒的冰锥，牢牢钉在姜皓脸上，仿佛要将他的面容、他冰冷的眼神、他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都一寸寸刻进骨髓深处。那眼神里有被扒光示众的极致羞怒，有掌控崩塌的滔天恨意，更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冰冷的、燃烧到极致的毁灭性战意！

几秒钟死寂到令人窒息的凝视后，苏晚猛地转身！动作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僵硬和决绝。高跟鞋再次敲击地面，发出比之前更重、更快、如同战鼓催命般的“嗒、嗒”声，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要将脚下冰冷的水泥地踏碎！她径直走向停在主路边一辆早已打着双闪、如同蛰伏凶兽般的黑色轿车。

夏晴愣了一下，带着哭腔，小跑着跟上。

就在苏晚拉开车门，即将弯腰坐进去的瞬间，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一句如同从万载冰层下挤出的、带着绝对零度寒意的低语，被夜风精准地、如同毒蛇般送到姜皓耳中，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杀意：

“姜皓…”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

“你守护的‘真实’…”

“连同那个可笑的垃圾桶…”

“…被一寸寸…”

“…碾成齑粉…”

“…扬在魔都的风里。”

“我发誓。”

车门“砰”地一声巨响，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狠狠关上，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黑色轿车如同离弦之箭，没有丝毫迟疑，咆哮着汇入傍晚魔都汹涌的车流，猩红的尾灯如同两颗饱含怨毒的血瞳，在璀璨而冰冷的霓虹河流中闪烁了几下，便彻底消失不见。

空旷的停车场再次被死寂吞没。昏黄的路灯下，只剩下姜皓独自一人笔直的身影。夜风更烈，吹动他额前的碎发，拂过他冰冷的镜片。镜片后的眸光深不见底，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混沌深渊，吞噬了所有光线与情绪。刚才那场短暂、激烈、充满毁灭气息的交锋，似乎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拂过刚才苏晚低语时，那冰冷刺骨的气息掠过的耳廓。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混合着顶级香奈儿五号、未散的红酒余韵、以及…纯粹恨意的触感。

“碾成齑粉？”姜皓的声音很低，几乎被风吹散，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中子星碰撞般的、冰冷到极致的回响，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风…”

“只会让火…”

“…烧得更野。”

“烧尽…”

“…所有虚妄的…”

“…尘埃。”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轿车消失的方向，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常人崩溃的对峙从未发生。转身，背对着那片喧嚣迷离、如同巨兽般匍匐的魔都霓虹，迈开长腿，大步走向主路打车点。路灯将他孤绝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柄刚刚饮血归鞘、沉默地指向北方无尽夜色的、冰冷而决绝的利剑。袖口的污渍与耳畔残留的恨意低语，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铭刻下这场在狼藉战场边缘、于黄昏暮色中猝然爆发的、宿命般的初遇。硝烟已浸透骨髓，战书如染血寒铁。在两人目光碰撞、毒舌交锋、恨意迸发的瞬间，已然奏响了毁灭的序曲。 30天的休战期算是彻底被撕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