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死缠烂打（2/2）

姜皓无动于衷，甚至调高了耳机的音量。

林丹见状，开始使用“骚扰战术”。他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给姜皓的微信狂轰滥炸了二十多条长达60秒的语音方阵，从纪录片的社会意义讲到cp粉的殷切期盼，再从宿管大爷的热情关注讲到他自己作为未来国际大导的艺术追求。最终收获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他被拉黑了。

“嘿！跟我玩这套！”林丹毫不气馁，立刻用新注册的小号继续添加，验证消息写着：“姜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cp粉头子啊！”

在姜皓去图书馆写代码时，林丹不知从哪儿搞来一个迷你投影仪，悄咪咪地在姜皓对面那面雪白的墙上，循环播放粉丝制作的“皓月当空”高甜混剪视频，背景音乐还是那首腻死人的《有点甜》。在姜皓抬起冰冷的视线望过来时，林丹迅速收起设备，假装无事发生，但最终还是被忍无可忍的图书馆管理员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请了出去。

最绝的一招发生在月黑风高的深夜。姜皓刚刚解决了一个棘手的算法难题，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准备休息。他刚躺下，就感觉床帘缝隙外似乎有诡异的红光在闪烁。他疑惑地拉开床帘，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无语——林丹顶着两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手里举着一个自制的小型led灯牌，上面闪烁着“皓月当空，全民催更”八个刺眼的大字，正用一种幽怨到极点的眼神望着他。

“老姜~~~~”林丹的声音在寂静的寝室里飘荡，带着几分凄凉，“你听到了吗？那是千万cp粉心碎的声音！你知道他们望眼欲穿，渴望一点精神食粮的眼神有多么灼热吗？你难道真的如此铁石心肠，忍心让他们在漫漫长夜里，靠着抠旧糖度日吗？”

姜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了三分钟，然后默默拿起枕边的手机，拨通了宿舍保安处的电话，语气平静无波：“喂，值班室吗？502寝室疑似有人因过度劳累出现精神异常，伴有梦游和幻觉症状，麻烦你们过来看一下是否需要帮助。” 硬的不行，林丹决定改变策略，走“专业纪实”路线。他充分发挥了新闻传播学院学生的“专业素养”，不知从哪个角落淘换来一套装备：一顶可以遮住半张脸的黑色渔夫帽，一件背后印着白色“press”字样的仿制记者马甲，一个遮住口鼻的黑色口罩，以及一个配备了夸张长焦镜头的单反相机。这副打扮，活脱脱就是从香港狗仔队电影里走出来的角色。

于是，接下来几天，京都大学的校园里上演了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跟踪与反跟踪”大戏。

清晨，姜皓沿着栽满梧桐树的校道走向教学楼，步伐沉稳，目不斜视。在他身后约五十米处，林丹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长长的相机镜头从树侧伸出，他压低声音对着领口夹着的迷你对讲机汇报：“呼叫基地，呼叫基地！目标已离开寝室区，正沿求知路向第三教学楼移动，步频稳定，预计五分钟内抵达。over。” 他想象中的“基地”，大概就是他那充满零食和杂物的床铺。

路过的同学无不侧目，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那不是林丹吗？他这是在干嘛？搞行为艺术？” “听说是在为他下一部重磅纪录片《皓月当空》搜集素材。” “可是...姜神明明是一个人啊？这‘皓月当空’只拍‘皓’，不拍‘月’，能看吗？” “可能...是在拍摄‘学霸的孤独修行’这种深刻主题？”

图书馆的阅览区内，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姜皓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他正凝神查阅着一篇前沿的计算机论文。对面书架区的缝隙里，林丹调整着焦距，试图捕捉“学神思考时最迷人的瞬间”。然而，他太过专注于取景框内的世界，身体后退时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书架，只听得“哗啦”一声，一摞摆放整齐的书籍应声散落在地，巨大的声响瞬间打破了阅览室的宁静，所有人都循声望来。姜皓从论文中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精准地穿过书架缝隙，落在了那个慌忙蹲下试图缩成一团的身影上，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午间的食堂人声鼎沸，姜皓独自坐在角落，安静地享用着午餐。林丹端着餐盘，假装若无其事地在他斜后方的位置坐下，将相机看似随意地放在桌上，镜头却悄悄对准了姜皓的方向。当他敏锐地发现姜皓今天的餐盘里，竟然出现了苏晚曾经在群里提过很喜欢的、那道色泽红亮的糖醋排骨时，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手一抖，捏着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姜皓循声转过头，看着慌忙弯腰去捡勺子的林丹，眼神里充满了无奈，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