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小城故事（2/2）

蔡大姐站在一旁，看着这家人团聚的画面，心里既欣慰又酸楚。她悄悄走出病房，给远在老家的丈夫打了个电话：老头子，病人醒了...嗯，我再照顾他一阵子...挂掉电话，她望着走廊尽头窗外明媚的阳光，觉得这几个月来的辛苦都值得了。

下午的康复训练室里，辉子在医生和蔡大姐的搀扶下，尝试着迈出第一步。他的双腿颤抖得厉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小雪和小美站在一旁，紧张地握着手。当辉子终于独立站住的那一刻，小美忍不住欢呼出声，小雪则捂着嘴泣不成声。

夜幕降临，病房里只剩下辉子和小雪。月光如水般流淌在病床上，辉子断断续续地讲述着昏迷时做的梦。他说梦见自己在一片迷雾中奔跑，总是听见家人的声音，却找不到方向。小雪握着他的手，轻声说：现在你找到我们了。

走廊上，蔡大姐坐在长椅上休息，手里织着一件毛衣。这是她每晚的习惯，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放松心情。护士走过来笑着说：蔡姐，你可真是我们的模范护工。蔡大姐腼腆地笑笑，手上的针脚依然整齐有序，就像她照顾病人时一样细致耐心。

夜深了，医院渐渐安静下来。辉子的病房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小雪趴在床边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窗外的梧桐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仿佛在诉说着这个秋天最温暖的故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病房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蔡大姐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她看见小雪还趴在床边熟睡，辉子却已经醒了，正望着窗外出神。

今天感觉怎么样？蔡大姐压低声音问道，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辉子转过头，冲她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慢慢抬起手比了个的手势。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蔡大姐眼眶发热，她想起三个月前刚来时，辉子还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小雪被细微的响动惊醒，迷迷糊糊抬起头，正好对上丈夫温柔的目光。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对了，妈说今天要来看你。辉子眼睛亮了一下，微微点头。自从生病后，年迈的母亲因为腿脚不便，只能通过视频看看儿子。

蔡大姐熟练地帮辉子洗漱，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婴儿。她边忙活边念叨：今天天气好，等会儿可以推你去楼下花园转转。辉子的康复进度超出医生预期，现在已经能短时间坐轮椅了。小雪在一旁整理床铺，听着蔡大姐絮絮叨叨说着今天的安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上午十点，康复科的王医生带着几个实习生来查房。他惊讶地发现辉子已经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了，虽然声音还很轻。真是奇迹般的恢复，王医生翻着病历说，照这个速度，下个月或许就能开始走路训练了。实习生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创造了康复奇迹的病人，还有他身边那个看起来朴实却能干的护工。

小美中午放学后直接来了医院，书包里还装着上午刚发的月考卷子。她迫不及待地把数学满分的试卷展开给父亲看：爸，这次我终于考过隔壁班那个总炫耀的学霸了！辉子费力地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头，眼里满是骄傲。小雪在一旁偷偷抹眼泪，这样平凡的幸福，她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有了。

下午的阳光正好，蔡大姐和小雪一起推着轮椅带辉子去了医院后花园。金黄的银杏叶铺了一地，辉子仰起脸感受着久违的阳光，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香的空气。小美蹦蹦跳跳地捡着漂亮的落叶，说要带回去做书签。蔡大姐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橘子，剥好了分给大家。酸甜的汁水在口中迸开，辉子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傍晚时分，辉子年迈的母亲终于坐着亲戚的车赶到了医院。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病床前，布满皱纹的手抚上儿子的脸：我的儿啊...一句话没说完就老泪纵横。辉子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安慰：妈，我没事了。蔡大姐悄悄退出病房，给这家人留出团聚的空间。她在走廊上遇到来送晚饭的护士，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这个病房里的故事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夜深了，医院渐渐安静下来。辉子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妻子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病房。他想起昏迷时那个漫长的梦，梦里他一直在寻找回家的路。现在他终于明白，所谓回家，就是有这些爱他的人在等待的地方。走廊上，蔡大姐还在值夜，她手里的毛衣已经织到了袖子部分，一针一线都织进了对这个特殊家庭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