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春闱启风云（2/2）

三日后，代州黑石峡。

萧铁鹰率三百燕云骑伏在悬崖两侧的密林中，手里的硫磺箭搭在弓上，腰间的轰天雷裹着油纸，防潮又便携。

他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士兵：“都准备好了？”

“将军放心！硫磺箭浸过油，轰天雷也按您的吩咐摆好了，就等左贤王的人来！”士兵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

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阿史那默的亲信骑着一匹黑马赶来，隔着密林高声喊道：“萧将军！粮草队来了！约五百人，推着二百辆粮草车，走的就是峡里的小路！”

萧铁鹰眼底寒光一闪，当即下令：“都沉住气！等他们全进黑石峡，先扔轰天雷封死退路，再放箭！”

没过多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车轮碾地声从峡谷入口传来。

左贤王的亲信骨咄禄率五百突厥兵推着粮草车，慢悠悠走进了黑石峡——他们没察觉半点异常，几名士兵还凑在一起说笑：“等把粮草送到左贤王牙帐，咱们就能领重赏了，到时候喝个痛快！”

“放轰天雷！”萧铁鹰一声令下。

早已备好的轰天雷从悬崖上滚落，“轰隆——轰隆——”的爆炸声震得悬崖两侧的积雪簌簌落下，巨石顺着崖壁滚砸下来，瞬间就封死了黑石峡的退路。

紧接着，硫磺箭如密雨般从悬崖上倾泻而下，箭簇擦过空气带起锐响，一沾到干燥的粮草便燃起橙红火焰，浓烟顺着峡谷风卷涌，很快将整个黑石峡裹进一片呛人的烟幕里。

“杀！”萧铁鹰双腿一夹马腹，长枪如银龙出渊，率先从密林中冲了下去，直刺骨咄禄心口。

骨咄禄哪里料到会有埋伏，顿时慌了神，仓促间挥刀格挡，却被萧铁鹰的长枪震得虎口发麻。

突厥兵没了指挥，在浓烟里乱作一团，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燕云骑的对手。

就在这时，黑石峡的另一端忽然传来马蹄声——周达率两百新燕云骑冲了进来，阿史那默的牧民则绕到峡外，拦住了想翻崖逃跑的突厥兵。

不过半个时辰，战局便定了。

骨咄禄被萧铁鹰的长枪刺穿肩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很快被士兵擒住；二百辆粮草车尽数被烧，火焰舔着木车，噼啪作响；突厥兵死伤过半，剩下的见无路可逃，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萧铁鹰站在燃烧的粮草车前，望着漫天浓烟，忍不住笑了：“左贤王没了这批粮草，三月后的偷袭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他当即让人写捷报，快马送往京师：“黑石峡伏击成功，骨咄禄被擒，粮草尽焚，代州防务已加固，请少主放心。”

同一时刻，京师贡院。

科举进入最后一日，考房里的考生们正对着最后一道题凝神思索——题目是“如何守北境”。

一名来自云州的考生握着笔，笔尖在纸上顿了顿，随即写下：“守北境，非独恃铁骑，更需以互市固民心。互市兴则边民安，边民安则疆土稳；铁骑厉则外敌惧，外敌惧则烽烟息。二者相济，北境方能长治久安。”

柳彦舟批改考卷时，握着朱笔的手忽然顿住。

他盯着“互市固民心，铁骑守疆土”十字，眼底渐渐浮起赞许——这恰好与他和阿璃连日商议的北境策略不谋而合：守土从来不是只靠刀剑，更要让边民有饭吃、有安稳日子过，方能筑牢最坚实的防线。

周显后来看到这份答卷，高兴得直拍手：“这位考生说得太好了！等放榜后，一定要让他去北境，协助李崇将军推广互市，守护咱们的边防线！”

阴山北麓的牙帐里，左贤王捏着探报的手指青筋暴起，猛地将手中酒碗掼在地上。

青瓷碎片混着酒液溅了一地，他盯着帐外呼啸的寒风，脸色狰狞如恶鬼：“萧阿璃！李崇！这笔账，本王必报！”

他转身对身边的亲信低吼：“立刻去漠北，联系黑风部落！就说本王愿与他们联手，共袭代州——只要能拿下代州，漠北的草场，本王分他们一半！”

皇宫城楼上，阿璃凭栏而立，指尖捏着萧铁鹰送来的捷报，纸页上的墨痕还带着几分暖意。

风卷着初春的微凉拂过她的发梢，目光望向遥远的北境——那里，阴山的雪还未化，黑风部落的阴影仍在漠北徘徊，左贤王的反扑定然不会迟到。

但她眼底没有半分惧色。

李崇在云州筑牢防线，苏文清在后方打理粮草，萧铁鹰手握燕云铁骑；京师里，柳彦舟稳住科举选才，周显日渐沉稳，苏博学士运筹帷幄；更有万千百姓盼着北境安宁，愿为守土出一份力。

只要人心齐，这大周的北境，便永远拆不散、打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