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京师遇苏砚(1/2)

破庙的木门被北风撞得“吱呀”作响,檐角垂落的冰棱时不时砸在雪地里,溅起细碎的白。

邓军和张武接令时,指节因攥紧马鞭而泛得发青。

邓军回头望了眼庙内,烛火映着阿璃拢在狐裘里的侧脸,又扫过柳彦舟左臂缠得严实的绷带,喉结滚了滚,哈出的白气混着担忧散在冷空气中:“少主,柳兄弟伤重,你们路上可得当心!姚知福那厮心狠手辣,指不定早在崤山道上设了伏!”

阿璃点头,从怀中摸出两包金疮药塞进邓军手里,药包外层的油纸还带着体温:“云州的安危全靠你们。阿史那咄苾记恨阿史那破之死,必定会带残部来犯,让李崇将军务必紧闭城门,多备滚木礌石,等我们从京师回来,再共商御敌之策。”

邓军接过药包,屈膝重重叩在雪地里,积雪没到膝盖:“属下定不辱命!少主保重!”话音落,他与张武翻身上马,身后百名北府新燕云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碎檐角的冰棱,溅起的雪沫子裹着寒气往后飘,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行人便成了雪幕中渐淡的黑点。

庙内烛火摇曳,柳彦舟扶着干草堆起身,绷带下的伤口还在隐隐抽痛,却强撑着将地形图叠得齐整:“少主,我们也该走了。从这里到京师要经崤山古道,雪天路滑,恐要多耗两个时辰。”

苏墨白早已牵来三匹骏马,马背上裹着厚实的毡毯,连马镫都缠了防滑的麻布。

他见阿璃望着邓军远去的方向出神,睫毛上沾着的雪粒还没化,便轻声道:“表妹放心,邓军和张武虽是北府新燕云新锐,然则身手不弱,倒像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云州有李崇将军坐镇,定能撑到我们回来。眼下最要紧的,是阻止姚知福激活龙脉,那龙脉若被他掌控,不仅北境,整个大周的根基都会动摇。”

阿璃回过神,指尖攥紧了毡毯的边角,将眼底的忧色压下去。

她接过毡毯裹在身上,翻身上马时动作利落,只淡淡道:“走吧。”

三匹马踏雪而行,北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像细针扎似的疼。

柳彦舟始终紧随阿璃身侧,目光总不自觉落在她的背影上。

方才在庙内,他将心意说出口时,心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而阿璃那句“等北境安稳了再谈”,像一簇暖火,焐得他连伤口的疼都淡了几分,只剩心口那阵发烫的感觉,随着马蹄的节奏轻轻跳。

阿璃一行快马加鞭,终于在两日后抵达京师郊外。

雪幕漫笼天地,远远望去,京师的青灰城墙裹着一层厚雪,愈发显得巍峨矗立,如一头沉眠的巨兽。

可那厚重的墙体间,却漫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城门下更无半分松懈,甲士们环列成阵,玄色甲胄落着雪粒,手中矛戟的寒光刺破雪雾,每道目光都锐利如鹰,扫过城外旷野。

那毫不掩饰的戒备姿态,明摆着是严防任何未经允准之人踏入城门。

阿璃立在雪地里,望着那熟悉的布防,悬了一路的心先松了半口气。

她认得这规整的阵仗,定是冯异领着金吾卫分守了各座城门。

先前攥得发紧的指尖渐渐舒展,连周身因严寒而起的瑟缩,也似跟着轻缓了些。

“表妹,城门守卫太严,我们虽可直接进去,但恐姚知福的眼线也会发现。”苏墨白勒住马缰,眉头紧锁,“我知道一条密道,是爷爷当年为应对突发情况挖的,能从城外直通苏府后花园,我们从密道走。”

阿璃点头,跟着苏墨白往密道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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