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霸天神掌．血炼苍穹（2/2）
纳兰倾城心念微动，包裹着父母与女儿的混沌光茧缓缓飘落城头，光芒如水波般温柔消散，露出其中神色各异的众人。纳兰铮与青璇虽仍显虚弱，面色苍白，但已能稳稳站立，两人怔怔地望着女儿那并不高大却仿佛能支撑天地的背影，眼中情绪复杂无比，有骄傲，有心痛，有后怕，更多的是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糖宝和汤宝一左一右小心搀扶着外公外婆，两个小家伙的小脸上犹自带着震撼与懵懂，她们能感受到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也能感受到娘亲心中那澎湃的怒火与杀意，但年幼的心智尚不能完全理解这一切背后深沉如海的情感与因果。
“外公，外婆。”纳兰倾城一步踏出，身影已无声无息出现在城头，出现在两位白发苍苍、伤痕累累的老人面前。她声音轻柔温和，带着显而易孺慕与哽咽，与刚才那灭世修罗般的形象判若两人。“城儿……回来了。”她看着两位老人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与血污，看着他们身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仍在缓缓渗血的可怕伤口，看着他们眼中那劫后余生、难以置信的浑浊泪水，鼻尖一酸，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噗通”一声，她对着两位血脉至亲，毫不迟疑地重重跪下。额头触地，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声响，在寂静的城头上回荡。“不孝外孙女纳兰倾城……回来晚了！让外公外婆受苦，让青霖蒙难，让亿万子民罹难……城儿，万死难赎其罪！”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颤音。她抬起头，又是“咚”、“咚”两声，重重磕下。三个响头，结结实实地磕在染满鲜血与焦痕的冰冷城砖之上，每一下都让周围将士的心跟着一颤。
青玄和苏晴雪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眼前这跪倒在地、绝美强大却泪流满面、额头甚至沾染了灰尘与血渍的外孙女，看着她身后那虽然狼狈但明显已被神奇手段治愈、脱离苦海的女儿女婿，以及两个粉雕玉琢、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又带着怯意望来的曾外孙女……巨大的幸福与酸楚如同潮水般冲垮了两位老人最后的防线。“城……城儿？真的是你？我的好城儿，我的心肝……”青玄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老泪纵横，那张饱经风霜、威严了数百年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疼惜与激动。他颤巍巍地伸出那双布满老茧、伤口与新血的手，想要抚摸外孙女的脸颊，却又在半途停住，仿佛怕这只是一场易碎的美梦，轻轻一碰就会醒来。“是我，外公，是城儿，是真的，您摸摸，是热的……”纳兰倾城抬起泪眼，主动将脸贴在那双颤抖而温暖的大手上，滚烫的泪水濡湿了老人粗糙的掌心。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地上脏……”苏晴雪早已哭成了泪人，泪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她连忙上前，用尽全身力气，与青玄一起将外孙女搀扶起来，然后不顾一切地紧紧搂入怀中，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珍宝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泣不成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苍天有眼，祖宗庇佑，让我青霖绝处逢生，让我这老婆子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的城儿……值了，值了啊！什么苦，什么罪，都值了！”一家团聚，劫后重逢。压抑了三百年的刻骨思念，灭国亡种的深沉绝望，绝地逢生的极致狂喜，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后怕与庆幸，在这一刻统统化为滚烫的泪水与无法抑制的哽咽。城头上，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青霖将士们，看着皇族至亲劫后重逢、相拥而泣的场面，看着那如神如魔、一击定乾坤的绝代女子跪地请罪、泪流满面，再想想方才那改天换地、宛若神迹的无敌神威，回想起自己战死的同袍、罹难的亲人，无不心潮澎湃，百感交集，许多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抽泣起来，那是劫后余生情绪最真实的宣泄。
良久，纳兰倾城才轻轻从外婆那令人窒息的拥抱中稍稍退出，仔细为二老拭去脸上纵横的泪痕与干涸的血污，也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她看着外公外婆苍白憔悴却因激动而焕发出惊人神采的面容，看着他们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眼中只剩下如浩瀚星海般深邃的温柔与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坚定。“外公，外婆，爹，娘，爷爷奶奶，”她目光扫过在场所有至亲，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此地不宜久留，血腥气太重。我们先回宫。您二老的伤势，还有诸位将士的伤，都需要立刻处理。有些事，也需立刻安排。”是夜，青霖皇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劫后余生的皇都，在纳兰倾城的混沌神力清扫下，迅速驱散了弥漫的魔气与血腥。皇宫内举行了盛大的家宴，亦是庆功之宴。至亲团聚，诉不尽的离别之苦，道不完的思念之情，席间哽咽与欢笑交织。宴至酣处，纳兰倾城放下手中玉杯，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六位至亲长辈——外公青玄、外婆苏晴雪、爷爷纳兰弘、奶奶柳心茹、父亲纳兰铮、母亲青璇。她不再多言，神情转为肃穆。屈指连弹，六道精纯到极致、散发着混沌本源气息、蕴含着无穷造化生机的玄奥神光，如同拥有生命般，分别没入六人眉心。
“凝神静气，敞开身心，莫要抵抗，全力接纳这本源馈赠。”她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无上威严。六人虽不明所以，但对纳兰倾城早已是百分百的信任与依赖，闻言毫不迟疑，立刻依言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将心神沉入体内。下一瞬，令人震撼的异变陡生！只见六人周身同时被浓郁温和却又磅礴无比的混沌神光彻底笼罩，那光芒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蕴含着最原始的生命创造之力。在光芒笼罩中，六人那因漫长岁月、残酷磨难而留下的痕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消褪——满头苍白如雪、枯藁如草的发丝，自发根开始，迅速转化为乌黑亮泽、充满生机的青丝！脸上纵横交错、如同刀刻斧凿般的深深皱纹，如同被无形至高之手温柔抚平，皮肤变得饱满、红润、紧致、富有弹性，重现青春光华！佝偻的身躯重新挺直如松，干瘪萎缩的肌肉再次充盈鼓胀，衰竭枯竭的气血如同沉睡的江河被重新注入无尽活水，轰然奔涌，发出低沉雷鸣！那微弱如风中残烛、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势如破竹，如同沉睡的远古巨龙彻底苏醒，龙吟震天，冲破一层又一层曾经以为终生无法逾越的修为桎梏！
短短十数息，神光内敛，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六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双眼。眼眸开阖间，精光爆射，如电如芒，虚空生白！周身道韵自然流转，与天地法则产生清晰共鸣，散发出浩瀚如渊、深不可测的磅礴气息——赫然齐齐踏入了无数修士苦求万载而不得、可为一星之主、可称宗道祖的大道境巅峰！返老还童，青春再现，寿元无尽，脱胎换骨！举手投足间，自有法则相随，已然是此界顶尖存在！“这……这……”青玄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感受着体内那澎湃如浩瀚星海、挥手间似可撼动天地法则的恐怖力量，看着自己恢复年轻、充满活力与生机的双手，又看向身旁同样容颜大变、气息冲天的老伴苏晴雪与其他亲人，声音因极致的震撼与狂喜而微微发颤，几乎语无伦次。他卡在法则境门槛前长达数千年，历经磨难，本以为终生无望，心灰意冷，谁知外孙女仅仅是弹指之间，便将他与所有至亲，一齐推上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至高境界！
“一点小小的心意，与微不足道的补偿。”纳兰倾城看着六位至亲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激动难抑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暖如春的笑意与释然，“外公外婆，爹娘，爷爷奶奶，这些年来，你们受苦了，是城儿不孝。从今往后，这苍穹宇宙，诸天万界，无人再敢动我纳兰家半分，无人再敢犯我青霖古国寸土！此言，天地为鉴，万道共证！”宴席在无尽的震撼与狂喜中延续，直到夜深。待众人情绪稍稍平复，纳兰倾城挥退侍从，于偏殿唤来了两人。正是青霖古国硕果仅存、在此次惨烈守城战中身先士卒、重伤濒死、却凭借顽强意志硬挺到最后的两位老元帅——萧战与雷洪。二人皆是追随青玄征战数千年、忠心耿耿、铁骨铮铮的百战老将，身上旧伤叠新伤，此次更是本源受损，气息萎靡，如同随时会熄灭的油灯，全凭一股忠心与毅力支撑。
“末将萧战（雷洪），参见皇女！拜谢皇女救命之恩，挽狂澜于既倒！”二人见到纳兰倾城，激动不已，挣扎着便要行大礼，身上包扎的伤口因此崩裂，渗出鲜血。“不必多礼，你们是青霖的功臣，是外公的左膀右臂。”纳兰倾城抬手虚扶，两道远比之前更加凝练、蕴含着混沌造化与毁灭生机的神光已后发先至，没入二人体内。神光入体，二人浑身剧震，如遭雷击，只觉一股浩瀚磅礴、无法形容的温和却又霸道的力量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经脉窍穴！所过之处，破损断裂的经脉被强行接续、拓宽、强化，如同老树生新枝；碎裂的骨骼快速愈合、重塑，变得莹润如玉，更胜往昔；枯竭见底的丹田气海如同注入无尽生命甘泉，重新充盈鼓荡，澎湃如潮；那困扰多年、深入骨髓道基的暗伤沉疴，在这股至高本源力量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荡然无存！
不仅如此，他们的肉身、神魂、乃至对天地法则的感悟，都在经历着翻天覆地的蜕变与升华！短短片刻，二人身上萎靡颓败的气息一扫而空，转而散发出凌厉冲霄、厚重如山的强悍气势，修为境界势如破竹，连连突破，最终稳稳停在了——法则境巅峰！距离那无上大道，仅剩一步之遥！感受着体内从未有过的、足以开山断海的恐怖力量，看着自己恢复巅峰、更胜从前、充满澎湃生机的躯体，萧战与雷洪这两位见惯生死、心如铁石的老将，也忍不住浑身颤抖，老泪纵横，那是武者对力量最本能的激动，更是对再造之恩的无尽感激！“嘭！嘭！”两人再无丝毫犹豫，推金山倒玉柱般，以最庄重的军礼单膝跪地，头颅深深低下，声音因激动而哽咽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末将……叩谢皇女（宗主）再造之恩！此身此魂，从此归于皇女麾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愿为皇女手中利剑，扫平一切敌！”
纳兰倾城受了他们这一礼，这是他们表达忠诚与感激的方式。礼毕，她微微抬手，一股无形之力将二人扶起。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已转为清冷，带着金铁交击般的铮鸣与令人骨髓发寒的杀意：“萧战，雷洪，听令！”“末将在！”二人猛地挺直身躯，如同两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兵，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与杀气，声如洪钟，震得殿内烛火摇曳！“命你二人，为东、西征伐大元帅！持我混沌雷令，可调动青霖古国一切资源与后备力量！”纳兰倾城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砸在殿中，“即刻整军，点齐兵马，明日辰时，于皇都点将台——”“兵分两路！”她眼中寒光如冰河乍裂，“萧战，你率东路军，兵发赤血王朝本土！”“雷洪，你率西路军，剑指幽影魔宗山门！”“此战，不为征服，不为掠夺，只为~“斩！草！除！根！”她声音陡然拔高，森寒刺骨，“赤血王朝，幽影魔宗，凡与此二宗有血脉关联者，凡宗门典籍记载之传承者，凡山门境内之一切生灵建筑——”“给我，犁庭扫穴，鸡犬不留，寸草不生，万灵绝灭！”“将此二宗之名，从此方苍穹宇宙的时空长河、因果命运、乃至一切存在痕迹中，彻底抹去！我要让后世修士，翻遍古籍，也找不到关于它们的只言片语！明白吗？！”
“末将明白！！”萧战与雷洪双目赤红，浑身杀气冲霄而起，仿佛两尊刚从地狱归来的杀神，声音嘶哑却蕴含着毁灭一切的决绝，“犁庭扫穴，鸡犬不留！抹除一切痕迹！末将领命！！！”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纳兰倾城微微颔首，杀气稍敛，目光转向一直安静侍立在外婆苏晴雪身侧、竖着小耳朵认真听着的糖宝和汤宝。“糖宝，汤宝。”她语气柔和了些许。“娘亲！”两个小家伙立刻抬头，小脸上带着兴奋与跃跃欲试。“明日大军出征，你们二人，分别跟随萧战元帅与雷洪元帅。”纳兰倾城看着女儿们清澈却已初现锋芒的眼睛，缓缓道，“此去，不是游玩。你们要亲眼去看，什么是战争，什么是生死，什么是仇恨，什么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记住娘亲的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对身后万千子民的最大的残忍。战场之上，心软，便是取死之道。你们，可能做到？”
糖宝和汤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与熊熊燃烧的战意。她们虽年幼，但经历父母被囚、祖辈濒危、娘亲暴怒灭世，心智早已远超同龄孩童。“能！娘亲（宗主）！”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一定好好看，好好学，帮元帅打坏人！绝不给娘亲丢脸，绝不对坏蛋心软！”纳兰倾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轻摸了摸两个女儿的头：“好，去吧，早些休息，养足精神。”看着糖宝、汤宝乖巧行礼后，跟着宫女离去的小小背影，纳兰倾城负手而立，望向殿外无垠的夜空，眸光深邃如宇宙星空。青霖的复仇之火已经点燃，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她纳兰倾城的归来，必将让这方苍穹宇宙，彻底天翻地覆！
（本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