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把风借来一整日（2/2）

确认完毕后，她把装箱用的剪刀收进工具袋，侧头问我要不要去楼下喝杯咖啡。我说想喝两口花果茶，她扬了扬眉毛，提醒我下午还有数据同步。我说这就是我需要花果茶的理由。我们从楼下的小店买了两杯不同口味的饮品，她选柚子，我选葡萄柠檬。店员问我们是否需要加热，她想了想说不用，让风冷一点也好。

返回工作室时，管理员从楼道另一头走来。他看到我们，热情地点头，说门最近很乖。江寻礼貌地笑，说门正在学习。管理员说周末会再给铰链上一次油，让门保持好脾气。我们道了谢，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感觉门真的被看见了。

河堤上的风像和我们约好，既不躲也不冲，只轻轻掠过。我们在昨天坐过的石凳上停下。我把手放在杯的照片上，问她：今天要不要继续做小测验？她点头。

我们照例做三道题。第一题是今天最想留住的十秒。我说，是她在清单旁写下门已学习的那瞬间，因为那四个字像把这几天训练门的耐心都收集起来。她回答，是我们装箱时交换眼神的那一秒，没有说话却知道彼此在同一条线。

第二题是今天要放下的东西。她说，要放下立刻完美，让作品先到；我说，要放下必须马上解决，把风留给晚上。她点点头，把手伸过来在我掌心写了个小小的字。

第三题是。她想了两秒，说：十秒。我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数到十。数完我们都没有立刻松开，她把额头靠在我肩上，低声说：允许延长。我回一句：已同意。

我们继续沿着河堤慢慢走。她忽然停在一家文创店的橱窗前，里面摆着几块石质杯垫，纹理和我们家的那块很像。她笑着说：看来我们挑对队友了。我说：它们会替我们守夜。她点头，把这句话记进手机备忘录。

回到家，风被她轻轻关在门外。她先去洗手，我烧水，把杯放在杯垫上。我们一起把今天的新便签贴回冰箱：旧队友别忘了我开始守在旁边，新加入的合光↑站在中间。她拿起笔在角落写了门已学习，说这是给明天的提醒。我又在便签旁补了一行小字：借风时间 19:30-21:00。

晚饭更简单，清炒蔬菜、蒸蛋，加上一小壶早上剩下的蜂蜜水。我们坐在并排的椅子上吃。

你觉得今天的风好听吗？她问。

它知道在什么时候闭嘴。我说。

她笑，说这句话得写到日记里。我点头。

饭后她洗碗，我擦桌子。擦完我还绕到玄关，把鞋柜顶收拾出来。她看见后笑：你今天整理欲满分。

你的‘已学习’给我动力。我回答。

她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们换上家居服，各自把今天留下的零散纸条归档。她把装箱笔记装进文件夹，又把与助教的对话记录敲进平板。我坐在沙发上检查晚上的自动监控脚本，顺便把同事发来的提醒加到明早的日程表。她看着我敲键盘，问要不要帮忙写版本播报。我说那是我的执念，希望把每个细节写完整，她笑说那自己去泡一壶花茶。

花茶端上来时，她把杯子放在我的掌心，像早上我为她做的动作。茶香里混着一点柚皮味，我喝了两口，突然想起下午门的细节，赶紧把“关前深呼吸”写进家里的便签备忘。她看我抄写时的表情，轻声说：“我们在做一套自己的教学法。”

我们又坐回餐桌，把明天的安排写成两份：她的放在便签夹，我的放在任务列表，还互相交换签名。桌面上排成一列的小物件——便签、马克笔、手机、杯子——看起来像一支期待被点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