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棋盘的另一边（1/2）

赫敏坐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面前摊开的不是课本，而是一张巨大的霍格沃茨地图。

她正用魔杖尖在地图上做标记，指尖微颤——不是害怕，而是思考到极致时的身体反应。

威尔克斯的死、珀西的入驻、魔法部的评估、挂坠盒的摧毁……事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下。但赫敏的直觉告诉她，这些都只是更大风暴的前奏。

真正的威胁，不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而是即将到来的。

“你又熬夜了。”罗恩在她对面坐下，递过来一杯热可可。

赫敏接过杯子，没喝，只是用双手捂着：“我得理清楚。评估小组走了，但他们留下了什么？”

“留下了珀西。”罗恩叹气，“还有一堆新规定。”

“不。”赫敏摇头，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他们留下了‘正常’的表象。福吉想让所有人相信霍格沃茨很安全，没有黑魔法的威胁。这意味着……”

“意味着他不想让魔法部介入太深？”哈利的声音传来，他在旁边坐下。

“恰恰相反。”赫敏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但眼神锐利，“他想让魔法部以‘维护正常秩序’的名义，更深入地控制霍格沃茨。珀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会有更多的‘顾问’，更多的‘评估’，直到邓布利多的话语权被完全架空。”

她指向地图上几个关键位置：“礼堂、图书馆、各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入口、有求必应屋——这些地方，评估小组都重点检查了。他们不是在找黑魔法，他们是在评估控制这些关键节点的难度。”

罗恩皱眉：“控制霍格沃茨？为什么？”

“因为霍格沃茨不只是一个学校。”哈利低声说，“它是魔法界的精神象征。谁控制了霍格沃茨，谁就掌握了下一代巫师的思想。”

赫敏赞赏地看了哈利一眼：“正是。伏地魔和福吉都明白这一点。区别在于，伏地魔想摧毁它，福吉想把它变成魔法部的附属。”

“那邓布利多呢？”罗恩问。

“邓布利多在做平衡。”赫敏的手指停在地图中央的校长办公室位置，“他让评估小组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足够的威胁来证明监督的必要，但又不至于严重到需要外部干预。他在走钢丝。”

她放下魔杖，揉了揉太阳穴：“但钢丝越走越细。威尔克斯死了，但他是怎么得到挂坠盒信息的？谁告诉他的？魔法部内部还有多少食死徒或他们的合作者？我们不知道。”

“金斯莱在魔法部。”哈利提醒。

“金斯莱一个人不够。”赫敏说，“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关于魔法部内部的势力分布。但现在珀西在，通信被监视，我们很难获取外界信息。”

沉默。

炉火噼啪作响。

“那就用他们想不到的方式。”赫敏突然站起来，开始在书架间踱步，“福吉想控制信息流通？好，我们不流通信息——我们制造信息。”

“什么意思？”罗恩困惑。

“谣言。”赫敏转身，眼神里有种近乎冷酷的算计，“既然他们想听‘正常’的故事，我们就给他们‘正常’的故事。但让这些故事……指向我们想要的方向。”

接下来的三天，霍格沃茨流传起各种“学生间的八卦”。

有的说，威尔克斯的病其实是因为误触了某位前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留下的“保护咒”——那位教授为了保护职位，诅咒所有继任者。

有的说，评估小组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但为了不引起恐慌，没有公开。

还有的说，珀西·韦斯莱其实是个双重间谍，表面为魔法部工作，实际在为邓布利多收集情报。

这些谣言真假参半，在走廊、礼堂、公共休息室里悄然传播。珀西试图追查源头，但发现几乎每个学生都从“别人那里听说”，根本找不到最初的传播者。

“你在用混乱对抗控制。”哈利在一次da的秘密集会上说。这次他们在厨房附近的一个储藏室碰面——家养小精灵们乐意帮忙掩护。

“不是对抗，是引导。”赫敏纠正，“让信息环境变得复杂，那些想控制信息的人就会疲于应付。而我们真正的行动，就藏在混乱的表象之下。”

她所谓的“真正行动”，是一份详细的计划：如何在不引起珀西注意的情况下，继续da的训练；如何利用家养小精灵网络传递信息；如何在各个关键位置安放预警装置。

“多比已经联系了其他家养小精灵。”赫敏说，“他们愿意帮忙。画像们也可以——只要我们尊重他们，不把他们当工具。”

“但珀西也在拉拢画像。”纳威小声说，“我看到他和胖夫人聊天。”

“那就让画像们‘配合’。”赫敏微笑，“告诉他们，可以给珀西提供信息——但信息的内容，由我们决定。”

计划复杂而精密，像一张大网，在珀西的眼皮底下悄悄铺开。

但赫敏知道，这只是防守。

进攻，需要更冒险的一步。

第四天晚上，她独自去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教授，我需要一样东西。”她开门见山。

斯内普从一堆魔药论文中抬起头：“格兰杰小姐，现在是宵禁时间。”

“我知道。”赫敏站得笔直，“但我需要的东西，只有您能提供。”

“说。”

“复方汤剂。”

斯内普的眼神变得锐利：“理由？”

“魔法部内部有我们的人，但只有金斯莱一个，不够。”赫敏声音平稳，“我们需要更多的眼睛和耳朵。最好的方式，是让我们的人变成魔法部官员，混入其中。”

“你疯了。”斯内普冷声说，“魔法部有严格的识别魔法。复方汤剂无法骗过高级检测。”

“如果配合混淆咒和记忆修改呢？”赫敏从书包里掏出一份羊皮纸，上面是她密密麻麻的计算，“根据《高级变形术与身份伪装》的理论，如果能获取目标的头发、足够准确的记忆片段，再加上福灵剂增强运气，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六十七。”

斯内普接过羊皮纸，快速浏览。他的表情从嘲讽变成严肃，最后是……微微的惊讶。

“你在哪儿看到这本书的？”

“禁书区。去年。”赫敏说，“我用混淆咒骗过了平斯夫人。这本书讲的是战争期间的身份伪装技术。”

斯内普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你想变成谁？”

“不是我想变成谁。”赫敏说，“是我们需要谁。根据我对魔法部组织结构的分析，国际魔法合作司的档案管理员是个理想目标——职位足够低，不会引起注意，但能接触到各部门的往来文件。”

“你研究得够深入。”斯内普放下羊皮纸，“但这需要那个管理员的头发和记忆。你怎么得到？”

“金斯莱可以帮忙。”赫敏说，“前提是邓布利多同意。”

斯内普盯着她：“你知道如果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吗？魔法部会以间谍罪起诉你，霍格沃茨可能被查封，邓布利多的地位……”

“我知道。”赫敏打断他，“但如果成功，我们就能知道福吉的真正意图，知道魔法部内部还有多少食死徒的同情者，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她深吸一口气：“教授，我们不能再被动等待了。伏地魔在行动，福吉在帮倒忙，邓布利多被牵制。总得有人做点什么。”

斯内普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夜色中的霍格沃茨安静而神秘。

“邓布利多不会同意。”他最终说。

“所以我来找您。”赫敏说，“您可以制作复方汤剂而不告诉校长。至于记忆……我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获取。”

“什么方式？”

“威尔克斯。”赫敏声音更低，“他死了，但他的记忆可能还在圣芒戈保存着。治疗师会备份重症患者的记忆，用于研究。如果我拿到那些记忆……”

“你打算闯入圣芒戈？”斯内普转身，表情难以置信。

“不。”赫敏摇头，“我打算‘申请研究许可’。以霍格沃茨优秀学生的名义，申请查看威尔克斯的病例，作为魔药学研究的参考资料。庞弗雷夫人可以帮我出具证明。”

这计划大胆到近乎疯狂。

但斯内普不得不承认，它有可行性。

“即使你成功了，变成了档案管理员，你能做什么？”他问，“每天上班，看文件，传递信息？你知道魔法部的工作有多枯燥吗？”

“我不需要上班。”赫敏说，“只需要在关键时刻变成她，进入档案室，查看关键文件。其他时间，她正常生活，没有任何异常。”

“但你怎么保证不被发现？”

“混淆咒，定期修改她的短期记忆，让她以为自己只是偶尔走神。”赫敏说，“风险很高，但可控。”

斯内普又沉默了。

他走回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瓶子。

里面是银色的液体——复方汤剂的基础原料。

“一个月。”他说，“我需要一个月准备完整的药剂。在此期间，你需要获取目标的头发和记忆片段，不能有差错。”

赫敏点头：“我明白。”

“另外。”斯内普盯着她，“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波特和韦斯莱。他们……不擅长这种级别的伪装。”

“他们不需要知道。”赫敏说，“他们只需要知道结果。”

离开地窖时，赫敏感到一种混合着兴奋和恐惧的战栗。

她踏出了危险的一步。

但如果成功了，他们就获得了一个宝贵的情报来源。

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路上，她在三楼拐角遇到了珀西。

“格兰杰？”珀西举着提灯，“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

“刚从图书馆回来。”赫敏举起手里的几本书，“为魔药学论文找资料。”

珀西检查了书籍——确实都是魔药相关的。

“下次注意时间。”他说，“宵禁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我知道。”赫敏点头，“晚安，韦斯莱先生。”

她继续往前走，但珀西叫住了她。

“赫敏。”

她转身。

珀西的表情在灯光下有些模糊：“你是个聪明的学生。但有时候，聪明会让人……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专注于学业，不要参与那些……复杂的游戏。”珀西的声音很低，“有些事情，让学生知道没有好处。”

“您在警告我吗？”

“我在建议你。”珀西说，“作为罗恩的哥哥。”

赫敏看着他，突然问：“珀西，你真的相信魔法部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

短暂的沉默。

珀西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说：“我相信程序。程序可能不完美，但它是秩序的基础。”

“如果程序被用来做坏事呢？”

“那就修正程序。”珀西的语气变得生硬，“但你不能因为程序可能被滥用，就拒绝所有程序。那是无政府主义。”

赫敏点点头：“我明白了。晚安。”

她转身离开，脚步平稳。

但心里，她对珀西的判断更清晰了：他不是坏人，甚至不是敌人。他只是被困在自己的逻辑里，相信只要遵守规则，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他没有意识到，有些游戏，根本不按规则进行。

回到公共休息室，哈利和罗恩还在等她。

“怎么样？”罗恩问。

“斯内普教授给了我一些魔药学的补充材料。”赫敏把书包放在桌上，自然地撒谎，“关于高级解毒剂的制备。可能需要几周时间研究。”

哈利看着她，眼神里有探究，但没追问。

“对了，我有个想法。”赫敏坐下，转移话题，“关于金属片。既然它能和魂器共鸣，也许我们可以用它……反向追踪其他魂器的位置。”

“怎么反向追踪？”罗恩问。

“建立魔法共鸣放大阵。”赫敏在羊皮纸上快速画图，“用几个水晶作为节点，把金属片放在中央。如果附近有魂器，阵法会显示方向。”

“但可能也会惊动魂器。”哈利说。

“所以需要谨慎。”赫敏说，“而且必须在邓布利多的监督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