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个的尸妓自述(完)(1/2)
“救我!谁来救我!!”
张阎山彻底崩溃了,
肥胖的身躯在翻倒的桌椅间笨拙地挪动、躲闪,发出绝望的哀嚎。
他抓起手边能抓到的一切——酒瓶、碗碟,
甚至一个铜烛台——疯狂地朝我砸过来!
酒瓶在我肩头碎裂,浑浊的酒液混着尸水流下。
碗碟砸在槐木假肢上,发出叮当脆响,碎裂开来。
沉重的铜烛台砸中了我的左臂,发出骨头断裂般的闷响,
那条手臂不自然地垂落下去,
但我的脚步,依旧没有丝毫停顿……
猩红的裙裾拖过翻倒的酒席,
沾染上油腻的汤汁和碎裂的瓷片。
腐臭的气息如同死亡的宣告,步步紧逼。
混乱的厅堂一角,靠近一根巨大的蟠龙金柱的阴影里。
陈三槐和黑袍人都无声无息地蛰伏着。
尤其是父亲陈三槐,
他瘦小的身体几乎与柱子后面浓重的黑暗融为一体,
只有那双眼睛,在阴影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病态的兴奋光芒,如同两簇跳动的鬼火。
他死死盯着场中的混乱,
盯着张阎山那狼狈逃窜、恐惧到极点的丑态。
看到子弹射入我身体却毫无作用时,
他枯树皮般的脸上肌肉抽搐着,喉咙里压抑地笑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和刻骨的怨毒。
倒比我还恐怖几分。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柱子,
指甲刮擦着上面的金漆,发出细微刺耳的声响。
“好…好…胭儿…好样的…”
他无声地翕动着嘴唇,
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大仇即将得报的狂喜,
浑浊的泪水和浑浊的涎水一起,
顺着他深刻的皱纹蜿蜒流下。
他仿佛已经看到张阎山被活生生剥下那张人皮的景象,
而黑袍人看见父亲这个样子,也咧嘴一笑,
眼光中闪烁着暗芒,
这将是他此生最完美的“作品”……
而就在此时,
场中的情势突变!
张阎山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身躯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脸上涕泪横流,屎尿的恶臭混合着尸臭,令人窒息。
他那双被恐惧彻底攫住的三角眼,
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
竟猛地瞥见了柱子阴影里那张因狂喜而扭曲的脸——陈三槐!
“是你!老棺材瓤子!!”
张阎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爆发出垂死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手指颤抖着指向阴影,
“是她爹!是这老东西搞的鬼!抓住他!抓住那个老棺材瓤子!!”
这声嘶吼,如同惊雷,瞬间穿透了厅堂的混乱!
所有还在尖叫逃窜的人,动作都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
无数道惊骇、恐惧、难以置信的目光,
如同冰冷的探照灯,
齐刷刷地聚焦到那根蟠龙金柱的阴影下!
陈三槐脸上那病态的狂喜瞬间冻结,
随即被巨大的惊愕和恐慌取代。
而之前还在他身旁的黑袍人却猛然消失不见。
此时的陈三槐已经愣住了。
黑袍人不是已经布置了阵法掩盖了他们的气息吗?
但由不得他多想,
此时的他也只能像一只暴露在强光下的老鼠,
猛地缩紧了身体,下意识地就想往更深的黑暗里退去。
然而,已经晚了。
我的动作,在张阎山指向阴影的瞬间,也骤然停滞。
有人在指示我……控制我……
而我那颗空洞的 一直死死锁定着张阎山的右眼,缓慢僵硬地,转动了。
最终,那死寂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冰的钝刀,
越过混乱的人群,越过翻倒的桌椅,
越过弥漫的尘埃和浓烈的尸臭,
精准地,钉在了柱子后面,
那个因暴露而惊恐失措的枯瘦身影上。
陈三槐。
我的“父亲”。
时间,仿佛被冻结。
满堂的尖叫、哭喊、奔逃声,
在那一瞬间,都诡异地遥远、模糊下去,
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粘稠的血幕。
只有陈三槐那张在阴影与灯光交界处,
因极度惊骇而彻底扭曲的脸,
清晰地烙印在我浑浊的视野里。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方才还燃烧着的、大仇得报的狂喜火焰,
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瞬间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枯瘦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下意识地向后缩,
脊背紧紧抵住冰冷的蟠龙金柱,
仿佛想将自己嵌进那坚硬的木头里。
我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空洞的右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然后,我动了。
不再理会角落里那个已经吓瘫、裤裆再次湿透的肥胖目标。
我僵硬地,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木偶,缓缓地转过身。
沉重的、沾满油污和碎瓷片的猩红裙裾,在地毯上拖曳,
发出沙沙的、如同毒蛇爬行的声响。
槐木假肢垂在身侧,惨白的木指微微屈伸,
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一步,一步,一步。
我朝着柱子后面的陈三槐走去。
步履依旧滞涩,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无法逃避的必然。
每踏前一步,
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混杂着劣质烟草、陈年棺木和……亲手炮制尸体的独特气息,
就更加清晰地钻入我早已死去的、却被他强行唤醒的“感官”。
“胭…胭儿?”
陈三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不堪,
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乞求,
“是…是爹啊…胭儿…你看清楚…是爹啊…”
他徒劳地伸出手,枯树枝般的手指在空中徒劳地抓挠着,
仿佛想抓住什么依靠。
我没有任何回应。
空洞的右眼,只映着他那张惊恐放大的脸。
距离在无声地缩短。
逃窜的宾客们惊恐地避开这条诡异的路线,
远远地挤在墙边或门口,如同看着一场来自地狱的献祭。
终于,我停在了陈三槐面前。近在咫尺。
他背靠着冰冷的柱子,退无可退,
整个人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
浑浊的老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顺着深刻的皱纹往下淌。
他仰着头,绝望地看着我这张腐烂不堪的脸,
喉咙里发出绝望的抽气声。
我缓缓地,抬起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
那是一只属于年轻女子的手,
皮肤却呈现出死气的青灰色,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污垢。
冰冷,僵硬,毫无活人的温度。
这只冰冷的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越过陈三槐剧烈颤抖的肩膀,伸向他的脖颈后方。
陈三槐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脸上的恐惧瞬间达到了,
身体猛地一挺,似乎想挣扎,
却被我的力量死死按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不…不!胭儿!我是爹!我是你爹啊!!”
他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哀嚎,
声音里充满了被至亲背叛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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