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个的尸妓自述(完)(2/2)

我当然知道……

可是现在的我没有感情……

也早已不是人了。

鬼怪对于至亲之人的血总有种奇特的念想。

似乎能让我变得更强。

可我怎么知道的呢?

是出于本能还是那个黑袍人,我不清楚。

而在此时,我终于触碰到了他脖颈后方那松弛、布满褶皱的皮肤。

触感粗糙而脆弱。

就在我冰冷的手指,

如同五根铁箍,死死扼住陈三槐那枯槁脖颈的瞬间——

一滴粘稠冰冷的液体,毫无征兆地,

从我那只空洞腐烂的右眼窝深处,缓缓地滑落下来。

它沿着我青灰色、布满尸斑的脸颊,

拖出一道蜿蜒湿冷的痕迹,混着不断渗出的污浊尸水,

最终,“啪嗒”一声,沉重地滴落在我猩红嫁衣的肩头,

晕开一小片更深的、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那液体,浑浊,粘腻,

带着尸水特有的腥腐气味,却又似乎…比纯粹的尸水,

更浑浊一些,更沉重一些。

陈三槐的哀嚎和挣扎,在这一滴液体滴落的刹那,

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断,戛然而止。

他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大到了极限,眼球暴凸,

死死地盯着我脸上那道冰冷的泪痕,

又难以置信地、缓缓移向我那只依旧空洞、却淌出“泪”的右眼。

他的脸上,所有极致的恐惧瞬间凝固,

然后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取代——

是惊骇?是茫然?

还是…一丝荒谬绝伦的、迟来的悔悟?

时间,仿佛被这滴冰冷的“泪”冻结了。

我扼住他脖颈的槐木假肢,五根尖锐的指端,

如同五柄冰冷的手术刀,

在他颈侧松弛起皱、布满老人斑的皮肤上,

试探性地、轻轻地划过。

锋利的木尖并未立刻刺入,

只是留下几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痕,

带来一阵冰冷的、预示着剧痛的战栗。

随着这滴泪的落下,

我发觉我变得更强了,我能开口说话了。

沙哑破碎的声音,如同砂砾在朽木上摩擦,

在这死寂的角落响起,

清晰地钻进陈三槐的耳朵,

钻进每一个僵硬如雕塑的宾客耳中:

“爹…您的手艺…真好…”

那冰冷的木指,微微加力,

尖端刺破了他颈侧最薄弱的皮肤表层,

一丝鲜红的血珠,极其缓慢地渗了出来,

在惨白的槐木和青灰的死皮映衬下,刺眼得如同朱砂。

“…剥皮…”

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求知欲”。

“…该从哪儿…开始?”

……

“胭…胭儿…”

他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喘息着,

声音微弱如同蚊蚋,带着浓重的血沫,

“爹…爹错了…爹不该…不该把你…从土里…刨出来…不该…把你…炼成…这样…”

大颗大颗混着血的泪珠滚落,

“爹…只是想…给你…报仇…爹…舍不得…你走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抓住我袖口的手,力气也在飞速流逝。

那只枯手无力地滑落,只在猩红的嫁衣袖口上,

留下几道刺目的、蜿蜒的血指痕。

就在他手指滑落的瞬间!

那只一直垂落在我身侧的、被铜烛台砸断的左臂,

那条属于“胭儿”本体的、青灰色的、早已死去的胳膊,

突然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抬了起来!

动作僵硬,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冰冷僵硬的手指,如同五根冰冷的铁钩,

猛地抓住了陈三槐那只滑落下去的、沾满血污的枯手。

陈三槐浑身猛地一震!

濒死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

那动作,不像攻击,更像…一种最后的、冰冷的挽留?

与此同时,扼住他脖颈的槐木假肢,动了!

带着一股沛然的、非人的、冰冷刺骨的怨毒与恨意。

五根槐木指端如同五柄骤然发力的铁钳,猛地向内侧收拢!

力量之大,远超之前!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清晰无比地炸响在死寂的厅堂。

陈三槐的惨嚎如同被利刃斩断,戛然而止。

他暴凸的眼球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

头颅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软软歪向一边,

被槐木假肢死死掐住的脖颈处,皮肉连同碎裂的喉骨,

被蛮横地捏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凹陷。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如同离水的鱼,

随后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那槐木假肢依旧如同铁铸般,

死死扼住那已经失去生命的枯瘦脖颈。

我那只浑浊的右眼,空洞地“看”着陈三槐瞬间失去生机的脸。

那张脸上,最后凝固的表情是一种极致的痛苦,

混杂着一丝茫然的惊愕,

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凝固的悲凉。

抓住他枯手的青灰色左手,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松开了。

那只枯瘦染血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像一段被抛弃的朽木。

槐木假肢依旧扼着尸体,纹丝不动。

整个张府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深沉、粘稠的死寂。

只有烛火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以及远处角落里无法抑制的,

压抑到极致的抽泣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粘稠、浑浊的黑色尸水,

混合着陈三槐颈间涌出的、尚未冷却的鲜红血液,

不断地从槐木假肢与皮肉的缝隙间渗出,

沿着惨白的木头纹理向下流淌,滴滴答答,

落在我脚边猩红的地毯上,

晕开一片不断扩大的、暗沉污秽的湿痕。

那湿痕的形状,在摇曳的烛光下,

竟隐隐像一朵诡异盛开的、猩红与墨黑交织的彼岸花。

我好像又变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

松开了扼住陈三槐尸体的槐木假肢。

那具枯瘦的身体失去了支撑,

如同一个被抽掉骨架的破布口袋,

软软地顺着冰冷的蟠龙金柱滑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头颅以一个怪异的角度耷拉着,

断裂的脖颈处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我的身体,这具由槐木与腐尸拼凑而成的躯壳,

在原地僵硬地站立着。

猩红的嫁衣被尸水、血污和油腻的菜汤浸染得一片狼藉,

那只空洞的右眼,茫然地对着前方翻倒的桌椅和狼藉的杯盘,

里面映不出任何景象,

只有一片凝固的、深不见底的死寂。

随后我又本能的解决了张阎山和还未完全逃离的宾客。

下一秒就来到了黑袍人的身旁。

他很是赞赏的夸奖着我,

可我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的意志在背叛我,我好像应该叫他主人……

对我说要把我打造成他最完美的作品,

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去吸收各种男人的精气阳气,

从而幻化出类人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