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七日之限(1/2)
铁山城,将军府密室。
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烛火在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安的影子,映照着云昭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她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胸口的起伏微弱到让人心惊,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停止。那枚紫黑色的蛊印,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颜色似乎更深了,搏动也变得更加缓慢、沉重,像是一颗即将停止跳动的、被毒素浸透的心脏。
巫咸如同一尊青铜雕像,静立在阴影里,面具下的目光落在云昭身上,看不出情绪。只有偶尔,当云昭气息骤然微弱,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会几不可察地动一下,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周显在密室外来回踱步,脚步声杂乱,透露出他内心的焦灼。他不时探头向内张望,又怕打扰到里面,只能搓着手,唉声叹气。赵破虏则像一头被困的猛虎,靠墙而立,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通往城外的方向,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的王爷盼回来。
“第六日了……”周显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王爷他……能赶回来吗?”
无人回答。这个问题沉重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巫咸忽然动了。他走到床边,伸出两指,轻轻搭在云昭颈侧的动脉上,感受着那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搏动。片刻后,他收回手,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平静:“生机流逝加速,最多还能撑八个时辰。”
八个时辰!
周显和赵破虏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从铁山城到葬神谷,往返近一千六百里,还要深入绝地寻找神药……六个日夜,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去接应王爷!”赵破虏猛地站直身体,就要往外冲。
“站住。”巫咸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现在出城,无异于告诉所有人镇北王不在城中。城外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不会不知道。”
赵破虏的脚步僵在原地,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石粉簌簌落下。他何尝不知?这几日,城外的探子明显增多,北狄的小股游骑也活动频繁,铁山城已是暗流汹涌,全靠周显和他弹压局面,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若此时露出破绽,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周显的声音带着绝望。
巫咸转向云昭,青铜面具折射着幽冷的烛光:“等。这是他必须独自跨越的劫,也是她命中的定数。”
密室中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和云昭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钝刀割在心头。
与此同时,西北方向的官道上,一场追逐正在上演!
谢凛伏在马背上,身体因极度的疲惫和未愈的伤势而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亮得骇人,紧紧盯着前方铁山城隐约的轮廓。快了,就快到了!
身后百米外,烟尘滚滚,一队约三十人的北狄轻骑紧追不舍,箭矢不时从他耳畔呼啸掠过。这些骑兵是在他穿越边境线时偶然遭遇的,显然认出了他,或者至少认为他是条大鱼,一路追杀至此。
“王爷!您先走!属下断后!”一名夜枭卫大吼着,调转马头,带着另外两名弟兄,悍不畏死地冲向追兵,试图为谢凛争取时间。
谢凛牙关紧咬,没有回头。他不能停下,每一瞬的耽搁,都可能意味着与昭儿的永诀。他能感觉到,怀中玉盒内的涅盘草正散发着一股奇异的生命力,透过玉盒和衣衫,微微温暖着他冰凉的胸膛,也让他心口的蛊印产生一种渴望般的悸动。
昭儿……她一定在苦苦支撑,等着他!
“嗖!”
一支力道极强的冷箭破空而来,角度刁钻,直取他后心!谢凛仿佛背后长眼,猛地侧身俯鞍,箭矢擦着他的背脊飞过,带起一道血痕。他反手拔出腰间一把备用短刃,看也不看向后掷出!
“啊!”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一名追兵应声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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