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死相托（1/2）

铁山城，将军府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谢凛紧绷的侧脸和床上云昭苍白如纸的容颜。她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唯有心口处那枚紫黑色的蛊印，在单薄的衣衫下随着微弱的脉搏隐隐搏动，证明着她仍在与死神艰难抗争。

周显找来的城中最好的老大夫诊完脉，摇头叹息，对谢凛拱手道：“王爷，这位姑娘……脉象奇特，老夫行医数十载，闻所未闻。似有剧毒盘踞心脉，却又与生机诡异纠缠……恕老夫直言，已是油尽灯枯之相，若非一股极强的执念吊着，恐怕……”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谢凛的心沉入谷底，挥了挥手让老大夫退下。他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云昭冰凉的手，那纤细的手腕，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他想起驿站外她那不顾一切的冲来，想起她指尖诡异毙敌的瞬间，更想起她昏迷前那句“找到你了，真好”……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他纵横沙场，能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此刻却救不了心爱之人的命。

“昭儿……”他低哑地唤着，将额头抵在她冰冷的手背上，肩膀微微颤抖，“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

密室的门被无声推开，巫咸如同幽灵般走了进来，青铜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云昭，目光落在她心口的蛊印上，淡淡道：“同命蛊反噬加剧，加上她强行催动未驯化的蛊力，生机已如风中残烛。寻常药石，无用。”

谢凛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却带着一丝希冀：“前辈！您既有移蛊之法，定有解救之法！无论付出任何代价，谢凛在所不惜！”

巫咸沉默片刻，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水，手指蘸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极其繁复诡异的图案，似虫非虫，似草非草。“救她，唯有一物——涅盘草。”

“涅盘草？”谢凛紧紧盯着那个图案，仿佛要将其刻入灵魂。

“传说生于阴阳交界、龙脉汇聚之地的神物，有重塑心脉、逆转生死之效。但此草极阴极阳，伴生守护的毒物凶猛异常，且采摘后需以心头热血温养，三个时辰内服用，否则药效尽失。”巫咸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更重要的是，此草所在，乃大凶绝地，九死一生。”

“在哪里？”谢凛毫不犹豫，眼神坚定如铁。

“据此西北八百里，黑山与北狄交界处的‘葬神谷’。”巫咸看向谢凛，“那里是北狄巫教的圣地，也是禁地。如今北狄陈兵边境，你此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谢凛斩钉截铁。他轻轻将云昭的手放回被中，为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与他满身的杀伐之气格格不入。他转身对巫咸深深一揖：“谢凛恳请前辈，在我离去期间，护她周全！”

巫咸面具下的目光深邃难测：“你信我？”

“前辈屡次出手相救，谢凛虽不知缘由，但此恩必报。如今，除了前辈，我无人可托付。”谢凛语气诚恳而沉重。他将自己的性命和云昭的性命，都赌在了这个神秘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