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分裂的团队（1/2）

辰星科技的办公室，连续多日笼罩在低气压中。窗外的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却丝毫无法驱散室内的阴霾。空气中弥漫着隔夜咖啡的苦涩、熬夜的疲惫，以及一种更为危险的、名为“猜疑”的气息。

“迅科科技”那场蓄谋已久的技术狙击战，虽然因为王锐及时发现的攻击“签名”和江辰迅速提交给客户的证据，暂时保住了订单，但也彻底暴露了辰星科技在安全防护和应对恶意竞争上的稚嫩。客户虽然表示理解，但也明确要求他们必须在正式上线前，拿出更完善、更坚固的解决方案。

重压之下，团队内部本就存在的裂痕，开始无声地扩大。

王锐将自己完全封闭在技术的世界里，几乎不眠不休地加固系统，设计更复杂的防护策略。他的沉默比以前更甚，仿佛与周遭的一切都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他坚持认为，唯一的出路是构建一个技术上无懈可击的堡垒，为此甚至提出要推翻部分现有架构，采用一种更激进但也更冒险的技术路线，这需要大量的重构时间和人力。

而赵辉，则在经历账号被盗用的惊吓和连日来的高压后，显得愈发焦躁不安。他更倾向于采用一些现成的、经过市场验证的安全组件和服务，快速搭建起一道防线，先满足客户要求，保住饭碗再说。他认为王锐的方案“过于理想化”、“不切实际”。

“锐哥，我知道你技术牛，但我们现在没时间搞什么技术革命！客户等着要东西，下个月发不出工资，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吗？”赵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他烦躁地抓着一头乱发，在狭小的办公室里踱步。

王锐头也没抬，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屏幕上的代码，声音冰冷：“用那些现成的垃圾堆出来的东西，跟纸糊的有什么区别？下次攻击再来，一样不堪一击。治标不治本。”

“那也总比直接死了强！”赵辉猛地停下脚步，几乎是吼了出来，“你先保证我们能活到下个月行不行？！”

争论从技术路线，逐渐蔓延到资源分配、工作优先级，甚至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以往那种虽然辛苦但目标一致、彼此信任的氛围荡然无存。小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江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急如焚。他知道，团队的内耗比任何外部攻击都更具毁灭性。他尝试居中调和，组织了几次讨论会，但效果甚微。王锐固执己见，赵辉怨气冲天，两人的分歧如同鸿沟，难以跨越。

这天下午，一场关于核心防护模块技术选型的会议，再次不欢而散。王锐认为必须采用他设计的那套基于机器学习异常检测的自研算法，而赵辉则坚持引入一家第三方安全公司的成熟产品。

“自研？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和人手去调试、去训练模型？出了问题谁负责？你吗？”赵辉语带嘲讽。

“引入第三方，就等于把命门交到别人手里，数据泄露的风险谁来承担？”王锐反唇相讥，语气同样不善。

会议桌上，图纸散乱，气氛僵持。江辰按着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够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和威严，“今天先到这里。锐哥，辉子，你们都冷静一下。方案的事情，明天再议。”

王锐一言不发，合上电脑，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赵辉则重重地哼了一声，摔门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江辰和小敏。小敏看着江辰憔悴的脸色，欲言又止。

“辰哥……”她最终还是小声开口，“刚才……‘星图资本’的人事总监……又给辉哥打电话了……”

江辰的心猛地一沉。“星图资本”，一家背景雄厚、以高薪挖角闻名的头部投资机构，最近正在大力布局企业服务领域。他们盯上赵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辉哥他……怎么说？”江辰的声音有些干涩。

小敏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我……我听到辉哥在楼梯间讲电话，好像……好像对方开的条件……非常非常好……辉哥他……有点动摇……”

夜幕降临，办公室里只剩下江辰和王锐。赵辉以“出去透透气”为由，一直没有回来。

江辰走到王锐身边，看着他屏幕上那些复杂到令人眼晕的架构图和算法流程，沉默了片刻，开口：“锐哥，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好。你的技术方案，从长远看，可能是最优解。”

王锐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但是，”江辰话锋一转，语气沉重，“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客户等不了，公司的现金流……也等不了。辉子的顾虑，不是完全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