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汉城光复夜,钢火照归途(2/2)
美军士兵慌了神,纷纷往回退。有艘登陆艇慌不择路,撞上了礁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老郑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样子,突然想起刚学飞行时,教官说的“最好的飞行员不是击落多少敌机,是让敌人不敢来犯”。
返航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老郑的战机掠过汉城上空,看到废墟里升起了炊烟,像一条条细细的线,把天空和大地连在一起。他对着电台说:“你们看,老百姓开始做饭了。”
僚机们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炊烟比任何勋章都珍贵。
三、钢与棉的温度
汉城的临时医院里,护士们正用沈阳纺织厂的纱布给伤员包扎。这纱布比普通的细三倍,吸水性好,还消过毒,是厂里的女工们连夜赶织的,边角都缝得整整齐齐。“这布真软。”一个被炸伤腿的朝鲜少年小声说,眼里的恐惧少了些。
护士笑着给他换药水,用的是哈尔滨制药厂的青霉素,装在玻璃小瓶里,标签上印着“纯度99%”。“这药能让你快点好起来,”她说着不太熟练的朝鲜语,“等好了,姐姐带你去看‘太行’坦克,可威风了。”
少年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他昨天在街道上见过那些钢铁巨兽,它们没有欺负老百姓,反而帮着搬石头、清废墟,炮管上还系着红绸带,像过年时的装饰品。
医院的角落里,几个美军俘虏正帮着劈柴。他们的棉衣是沈阳纺织厂新做的,比原来的美军防寒服暖和,袖口还缝了松紧带,防风。有个俘虏举着斧头,看着远处正在给孩子喂奶的朝鲜妇女,突然放下斧头,用英语说:“我们错了……不该来这里。”
翻译把话传给傅崇碧,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对错不是靠说的,是靠做的。这些俘虏昨天还在喊“中国人是野蛮人”,今天却在帮着劈柴、挑水,这比任何说教都有用。
傍晚时分,老王的坦克营收到了新补给。鞍山钢铁厂不仅送来了炮弹,还附带了一车民用工具——铁锹、锄头、锯子,都是用造坦克剩下的边角料做的,硬度比普通农具高得多。“厂里说,让咱闲的时候帮老百姓干活,别让钢材闲着。”送补给的战士笑着说。
老王摸着崭新的铁锹,锹头的钢印还是热的——“鞍钢1951”。他想起出发前,妻子说村里的农具不够用,好多人家还在用木犁。等回去了,一定给村里捎几把,让乡亲们也尝尝这新钢材的厉害。
四、星空下的誓言
夜深了,傅崇碧坐在总统府的台阶上,望着汉江的方向。老王带着几个坦克兵走过来,手里捧着个铁皮盒子,里面是从美军仓库里找到的咖啡,罐子上的“雀巢”字样已经被弹片刮花了。
“师长,煮点尝尝?”老王把盒子递过来,眼里带着点好奇。他听俘虏说这玩意儿是“美国贵族喝的”,想让傅崇碧也尝尝。
傅崇碧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个搪瓷缸,里面是自己带的茶叶,用汉江水泡的,虽然有点涩,却透着熟悉的清香。“还是咱的茶好喝。”他拍了拍老王的肩膀,“你们坦克营明天去帮老百姓修桥,那座被炸毁的石桥,得用钢材加固,鞍山送的民用钢材正好用上。”
老王咧嘴笑了:“放心吧师长,保证修得比原来结实,坦克都能开过去。”
他们并肩坐着,谁都没说话。远处的废墟里,松明火把还在跳动,偶尔传来孩子的笑声;汉江面上的浮桥灯火通明,像条连接希望的路;天空中,“猎隼”编队的航灯一闪一闪,像守护这片土地的眼睛。
“老王,”傅崇碧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等仗打完了,这汉城会变成什么样?”
老王想了想,指着那些正在盖棚屋的身影:“会盖满新房子,比原来的还结实;会有新的工厂,跟鞍山的一样;孩子们能上学,不用再躲炮弹……”
傅崇碧点点头,眼里的光比星光还亮。他想起李明远在电话里说的“打完仗,咱们要搞建设,让中国的钢炉烧得更旺,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这不是一句空话,是他们用枪炮和鲜血守护的未来。
不远处,传来了歌声。是志愿军战士在唱,用不太熟练的朝鲜语,配着自己编的调子,歌词里有“汉江”“钢铁”“和平”这些词。朝鲜民众也跟着唱,虽然语言不通,旋律却越来越齐,像一股暖流,淌过废墟,淌过每个人的心里。
傅崇碧站起身,对着汉江的方向敬了个礼。那里的浮桥依旧亮着,像条不会熄灭的光带,一头连着浴火重生的汉城,一头连着蒸蒸日上的祖国。他知道,这场仗还没完全结束,但胜利的曙光已经照在了大地上。
钢铁的温度,不只是炮口的火焰,还有盖房子时的铆钉;胜利的意义,不只是占领城池,还有废墟上升起的炊烟。当“太行”坦克的履带不再碾压战场,转而帮老百姓拉石料;当“猎隼”战机的航炮不再瞄准敌机,转而护送运输物资的车队——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胜利。
夜空里,启明星越来越亮。傅崇碧握紧了手里的步枪,枪托上的木纹被磨得光滑,带着他的体温。他知道,明天醒来,会有更多的人拿起工具,在废墟上种下希望;会有更多的钢铁,不再用来造炮弹,而是用来架桥、盖房、铺铁路。
这,才是钢与火的终极意义。是守护,是重建,是让每个热爱和平的人,都能在阳光下挺直腰杆,笑着走向未来。
而他们,这些握着钢枪的战士,这些炼出好钢的工人,这些织出暖衣的百姓,终将在这片土地上,共同写下属于东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