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张记面馆：回到起点（2/2）

“别……”它的喉咙挤出人声，“张姐……”

老陈扣住它的前爪，金属手指刺入皮肉，鲜血缓缓渗出。

机械臂内侧，一道蚀刻着笑脸的图案，在血迹下微微发烫。

“白痴……你看到的，不是她，不是真正的她。”

“那是你最后做人的味道。”

“嗷——！”

一声怒吼撕裂夜空中的雨幕。

黑豹的身体突然撕裂，蹦出另外一道灰影——另一头豹子落地成形，双瞳全部泛着银光，直扑老陈而去。

“你不是我！”黑豹怒吼，人声与兽音杂糅在一起，“给我——滚回地狱！”

黑豹猛扑上去，利爪贯穿灰豹的咽喉。

灰豹发出一声哀鸣，化作雾气，被左眼的银雾尽数吞噬。

“呃~啊——！”

黑豹瘫倒在地，咳出黑色的雾气。

左眼的银雾剧烈翻腾，浮现出冰冷的文字：

“受体·林三酒，验证失败·记忆污染等级：Ω”

“建议处理：格式化·转为饲料。”

“倒计时：3…2…”

就在即将归零的刹那！

黑豹的喉咙剧烈震动，发出非人非兽的嘶吼：

“我不靠记忆活着——！”

声波震荡之下，银雾突然凝滞。

几何图形强行扭曲成文字，悬浮在意识深处：

“我靠被记住而活着。”

文字落定的瞬间，倒计时戛然而止。

银雾开始缓缓旋转，如初生的星云。

那句话沉入意识原体的核心，深深扎根。

“嗷~呜……”

黑豹低下头，凝视着那块焦黑的布片。

爪子轻轻抚过炭痕里的笑脸。

“张姐的炒饭……”它开口了，声音干涩，但是变得有条理，“我也吃了十年。”

雨停了。

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像一种无声的守护。

老陈转身离去，每一步都让扭曲的空间暂时稳定。走到街角时，液压管发出叹息般的排气声。

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接口渗出，坠落在地。

在积水中蜿蜒前行，最终停在黑豹爪前三寸地地方。

水面扭曲，浮现出几行字迹：

“活着不是还债……”

“是有人宁愿烧糊一锅饭……”

“也要让你记住——！”

“你不是兽。”

泪水落下，字迹渐渐晕开，最终消失。

只剩下一滩焦黑的污痕，像是烧尽的饭底。

它没有抬头，只是将爪子轻轻按上那片痕迹，像是在埋葬一场无人知晓的告别。

黑豹蹲踞在灶台旁。

爪子撕下围裙一角，塞进嘴里，细细咀嚼。

它吞下后，深吸一口气。

一声长啸从喉间迸发，从人声与兽吼的夹缝中冲出，声波呈焦黄色的环形扩散开去。

当声波触及空间畸变的瞬间，整片空间被撕裂开来。焦黄色的裂痕横贯街景，边缘卷曲定格，如同烧焦的锅巴。

裂痕中央，浮现出燃烧的文字：

“你们抹除的存在，我用它来锚钉住现实。”

整条街道的扭曲随之凝固，发出金属冷却时的“滋——”声。

凌晨3点17分。

黑豹进行了一次仪式。

它将爪子放在心口，那里跳动着被守护的证据——不是“活着是债”，而是“活着，是她给的债。”

缓缓闭上双眼。

视觉消失，听觉退去，世界归于黑暗。

但在虚无之中——嗅觉变得异常清晰。

他“闻”到了：

铁锅烧红的焦香，

老抽滴落的醇厚，

米饭在锅底噼啪炸裂的声音——不，是“味道”。那味道在意识中缓缓成型，化作一句无声的宣告：

“当所有光都熄灭……”

“我仍能闻到！”

“那一锅烧焦的饭，在等我回家。”

一滴血泪滑落，渗入唇间。

它尝到了焦苦，也尝到了回甘。

嘴角微微扬起，它记得，并想起五年前——那起灾难性事故发生前，所有的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