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追踪线索,据点新向(1/2)
雪地里的那截断指还死死攥在我手里,铜环上的“七”字被冻得发黑发紫。我盯着它看了几秒,没回头去看身后塌了一半的木屋。那木屋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炸开,木屑混着积雪溅得到处都是。
风从冰原深处吹来,卷着细雪粒子打在脸上,像针扎。我把断指塞进贴身衣兜,抬手摸了摸左肩,布条下的伤口又开始发紧,像是有根看不见的线正从皮肉里往骨头缝里钻。刚才那一战耗得太狠,麒麟血的热度沉在血脉深处,比平时钝重,但还没到失控的地步。
我抽出黑金古刀,将刚从雪怪身上撕下的那块灰布摊在刀面上。指尖在刃口一划,血珠滚落,滴在布料上。血珠刚碰到布面就微微颤动起来,随即诡异地朝东南方向偏移,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刀锋极轻地震了一下——不是错觉。这布接触过灰袍据点的核心,而且残留的气息不一般。
我又低头看掌心的铜环。编号“七”,不是随便刻的。张家老规矩里,这类数字多用于标记任务序列或重要据点的代号。三十年前族内清查叛支,张怀仁亲手记的暗账上就用过这套编号。这不是外围杂兵,是正规编制里的人。
我合上刀鞘,沿着血感指引的方向走。每一步都踩得极轻,缩骨功自然运转,收敛身形,尽量不散发热量。风雪太大,能见度不过十步,但我能感觉到脚下地势的细微变化——雪层变薄,底下是冻硬的泥壳,偶尔踩到碎冰,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走了约莫两里地,地势忽然下沉,形成一片低洼的冰面。这里的雪被人反复踩踏过,又被严寒重新冻硬,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白痕。我蹲下身,拨开浮雪,露出几截断裂的弩箭部件,箭头是三棱带血槽的,尾羽嵌着薄薄的青铜片。这是灰袍死士惯用的自动机关,但眼下这些已经被彻底破坏,有些零件甚至扭曲变形,像是被人用蛮力硬生生掰断的。
我用发丘指轻轻按住冰面一道最深的裂缝。指尖传来持续不断的细微震动,不是活物,更像是某种地下空间里机械运转的嗡鸣。
就在这时,麒麟血突兀地热了一下,从手腕直窜肩头。我皱了皱眉,这感觉不对劲——不是预警危险,倒像是靠近了某种同源的封印物产生的共鸣。我顺着那道裂缝往前探,脚下忽然一空,踩塌了一处隐蔽的冰坑。坑底压着半块灰布碎片,边缘焦黑,和雪怪体内取出的那块质地一模一样。
我把它捡起来翻看,内侧有一道暗红色的印记,像是用血画的符,已经干涸发紫。这标记我没见过,不属于张家正统,也不像灰袍的常规图样。但痕迹很新,最多不超过三天。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这片冰原看似平坦,实则有几道低矮的冰脊呈环形分布,中间凹陷处正是这个塌坑所在。不是天然形成。我绕着边缘缓步走了一圈,在背风面的冰壁下,找到了一个伪装极好的洞口,仅容一人侧身挤入。洞口边缘有新鲜的刮痕,是青铜链条反复拖拽留下的印记。进出的人不少,而且很频繁。
我没急着进去,退到附近一块高耸的冰岩上,伏低身子观察。风向是从洞里往外吹,带出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混杂着一种陈年旧纸卷特有的气息——这味道我在长白山深处那个封存青铜门的洞穴里闻到过,是某种古老封印卷轴常年不见天日才会散发的味道。
我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扔进洞口。石头滚落了很长一段距离才传来落地的回响,延迟了至少三次呼吸的时间,说明里面空间很深,而且结构复杂。回声空旷,没有明显的障碍。
我拔出黑金古刀,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一滴血珠弹入洞口,落地的瞬间,竟泛起一圈幽蓝色的微光,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旋即熄灭。这是麒麟血对阴气源的反应,只有接触到与“门”相关的强大封印物才会出现。
我没有立刻行动。
靠回冰岩,我解开左肩的布条查看。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边缘渗出的血颜色发暗。刚才追踪途中又撕裂了些。我慢慢重新包扎,脑子里飞快转着:灰袍人在这里设防,却又不修复被破坏的机关?这不合逻辑。除非他们不需要再防御外敌,或者……这里本身就是一个诱饵。
我闭上眼,感受体内血脉的流动。麒麟血的热度稳定下来,明确指向那个幽深的洞口。它不惧陷阱,只追寻源头。
我收刀入鞘,左手按紧肩伤,缓步走向洞口。
刚到入口,脚下猛地一顿。雪地里有一串新鲜的脚印通向洞内,但返回的痕迹却被仔细地抹去了。不止一个人进去过,却只有一个人出来。
我蹲下身,用手指仔细描摹脚印的边缘。鞋底纹路清晰,是制式的灰袍靴,但步伐间距比常人大了半尺。那人出来时显然受了伤,或者背负重物,脚步踉跄,重心偏向右侧。
我抬头望向洞内的黑暗深处。风穿过狭道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低语,又或许只是气流作祟。
我从怀里掏出那块灰布残片,再次贴在刀面上。血滴落下,微光闪烁,依旧坚定地指向洞穴深处。这一次,血液传来的灼热感,比之前更强烈了一分。
我站起身,侧身挤进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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