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血战双煞护石棺(1/2)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石棺里的“我”已经坐了起来,双脚踩在符阵中央,掌心向上,像是在接受某种加冕。他的眼睛里泛着金光,和我对视的时候,瞳孔深处仿佛有青铜的纹路在缓缓转动。我的血还在顺着指尖往下滴,渗进地面的符阵,那些原本属于初代守门人的刻痕正一寸一寸变红,像是被重新点燃。

伤口没有愈合,血也没有停。

我咬住舌尖,疼痛让我清醒了一瞬。就在这一瞬间,主殿四壁传来低沉的机关转动声,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是十二个方位同时震动。石板翻转,暗格打开,一具具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它们手里握着双刀,动作整齐划一,脚步落地无声,却让整个空间的气流都为之一滞。

十二具尸煞,全都穿着和我一样的深灰色冲锋衣,袖口用银线绣着微型的八卦阵。它们的脸模糊不清,像是被什么力量抹去了五官,只有右肩上的族纹清晰可见——和我的完全一样。

第一具尸煞抬手,双刀斜指地面,刀身泛起幽青的光,那是青铜和血混合之后的颜色。另外十一具立刻散开,呈半圆形包围过来,把我和石棺之间的距离彻底封死。

我没有后退。

左臂因为失血已经发麻,但我还是把双刀横在胸前,刀尖微微颤抖,指向最先动手的那一具。

它动了。

一步踏出,刀光直取我的咽喉,招式竟然是我三年前在漠北斩断灰袍人权杖时候的回旋斩。那一战,风雪漫天,灰袍人靠着权杖引动地脉的力量,几乎把整片戈壁变成了死地。我在沙暴里翻滚了三次,才找到他旧伤未愈的破绽,用反手回旋斩削断了他的腕骨,最后把他钉死在了黄沙下面。

现在这具尸煞,连角度、力道,甚至挥刀前那一瞬间的停顿,都复制得丝毫不差。

我侧身躲过,刀锋擦着脖子过去,带起一串血珠。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流下来,浸湿了衣领,腥气扑鼻。第二具尸煞立刻补位,从背后偷袭,用的是我在长白山血池边反杀张远山义肢的刺击角度——那是我唯一一次靠本能而不是计算赢的战斗。

当时张远山的机械臂爆发出超频电流,震裂了我的护腕,千钧一发之际,我缩身俯冲,借着他收臂的惯性,把短刀从他肋下第三根接缝处插进了核心模块,瞬间瘫痪了他的动力系统。

而现在,这具尸煞的动作比记忆里的我还要快半拍。

第三具、第四具接连出手,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复制了我的战斗习惯,甚至包括我在危急时刻会下意识缩骨闪避的动作——那是我小时候在地下训练场被教官逼到绝境时养成的条件反射,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不是简单的模仿。

它们是根据我的记忆制造出来的。

发丘指贴着地面扫过符阵的边缘,碰到一道极细的刻痕。麒麟血突然发烫,脑子里猛地炸开一段画面:三百年前,雪夜,一座相似的主殿。一个穿着守门人长袍的男人站在石棺前,手里双刀滴着血,脚下躺着十二具尸体。它们的族纹还在发光,但眼睛已经没了神采,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任务。

他低声说:“失败的人,没有资格入列。”

画面消失,我喘着气,瞳孔泛起血色。

这些不是敌人。

它们是历代没能通过验印阵的纯血守门人,在血脉觉醒的过程中被淘汰的残次品,被封存在地脉里,成了今天的尸煞。只要有人质疑“宿命”,它们就会被唤醒,清除异端。

原来是这样。每一代守门人走到这里,都要面临选择——是接受命运,成为石棺里的“继承者”,还是反抗规则,变成地底的枯骨?

而所有反抗的人,都被做成了兵器。

我冷笑一声:“我不是你们。”

话音未落,第七具尸煞猛地跳起,双刀交叉劈下,正是我当年在冰湖决战里用来压制张雪刃的连环斩。那一战发生在极寒之地,湖面结着三尺厚的玄冰,张雪刃仗着体内融合了寒蛟的精魄,能在冰层里自由穿梭。我被迫把双脚钉进冰面,借着反作用力腾空七次,才用连环斩破开她的防御。

现在这一招被尸煞使出来,竟然多了几分阴冷的杀意,好像连空气都要被冻住。

我抬胳膊格挡,金属撞击的声音刺耳响起,震得虎口裂开。下一秒,第八具从左边冲过来,刀尖直插我的肋下。

我没能完全躲开。

刀尖划开肌肉,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疼痛让我更加清醒,血喷出来的时候,我反手把双刀插进地面,用自己的血在符阵的一角画出一道逆向的镇魂符。血光一闪,石棺底部对血液的吞噬终于停了下来。

趁着这个空隙,我猛地用发丘指踩住那道刻痕。

轰!

一股热流从地底冲上来,眼前瞬间出现了更多的记忆碎片:初代守门人亲手把十二具失败的身体封进地脉,用符阵锁住它们的意识,只留下一个指令——如果将来有守门人试图反抗命运,就由它们来终结。

我看见他在月光下跪下来,亲手为每一具失败者合上眼皮,声音轻得像风:“对不起……可是这条路,只能让一个人走到最后。”

然后他转身走进黑暗,背影孤独得像一块石碑。

原来是这样。

我不是第一个怀疑的人。

只是前面的人,都没能活下来。

第九具尸煞扑过来,我翻身跳起,双刀横扫,逼退三具围攻的。第十具从上面压下来,我缩身滚地,脊椎紧贴着冰冷的石面滑出去。刚站起来,第十一具已经近在眼前,刀尖直刺我的心口。

我抬手格挡,却被巨大的力量震退好几步,后背撞上石棺。

棺盖还在悬浮,离地三寸,金尘凝成的冠冕还没有消散。里面那个“我”仍然坐着,目光平静地看着这场厮杀,好像在等待结局。

他的眼神里没有嘲讽,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沉默。那种感觉,就像看着一只蚂蚁在火堆边挣扎,明知道它最终会掉进去,却不伸手,也不移开视线。

第十二具动手了。

它没有攻击我,而是转向石棺,双刀高举,准备劈向棺材。

不能让它碰到棺材。

我吼了一声,双刀交叠旋转,硬生生劈开两具尸煞的拦截,冲到石棺前面。刀光交错,金属碰撞的声音密集得像下雨。我的左胳膊又被划开一道深口子,血顺着袖口滴下来,在符阵上晕开一片暗红。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为什么只有第十二具改变了目标?

是因为它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它本来就不属于前面十一具的序列?

尸煞的动作开始变慢。

它们眼眶里的金色火焰忽明忽暗,身体出现细小的裂痕,像是承受不住某种内部压力。我知道时间不多了——符阵正在崩溃,地脉震动得越来越频繁。脚下的石板不断裂开,裂缝里渗出淡金色的雾气,那是地脉的血在蒸发。

不能再拖了。

我后退半步,双手握紧双刀,猛地插进符阵的中心。

不是为了防御。

是为了引爆。

麒麟血顺着刀柄流进地底,和符阵残留的力量产生共鸣。刹那间,整座主殿剧烈晃动,地面裂开像蜘蛛网一样的缝,血光从裂缝里喷出来,好像地下有无数血管在爆炸。

尸煞们的动作齐齐一僵。

它们的身体开始崩溃,皮肤下面浮现出青铜的纹路,然后一块一块脱落,露出里面锈蚀的金属骨架。第一具跪倒在地,双刀脱手,头歪向一边,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低鸣。那声音很轻,却带着三百年的疲惫和不甘。

第二具、第三具接连倒下,掉进新裂开的深渊。第四具在倒下的时候,右手突然抬起来,指向石棺,好像想说什么,却被断掉的颈椎卡住了最后一点意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